一炷香之後,村莊內外,已經沒有了江湖人士,都已經跑去了天梯,村中也隻剩下了村裏人。


    宗封圖穿好衣服,正要出門,卻見老村長走了過來。


    老村長一臉慈祥的看著宗封圖,笑道


    “年輕人,你在外麵,可曾見過一個叫陌北的孩子。”


    宗封圖笑道


    “老人家,他應當一切安好。”


    老村長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自語道


    “安好就好,安好就好啊。”


    老村長又說道


    “別人都走了,你怎麽還沒走。”


    宗封圖說道


    “老村長,我正想問問您,這劍神傳承,您可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村長搖頭,說道


    “誰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上個月,來了不少人,搬了一麵巨大的石牆上來。”


    宗封圖疑惑


    “巨大的石牆?”


    老村長點了點頭,看了看村子。


    “大概有小半個村子那麽大。”


    宗封圖望了望村子,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也太誇張了,扛著這麽大的石牆爬上了五千尺高的山頂,得要多少人啊。”


    老村長回想了一下。


    “少說得有上百人吧。”


    宗封圖點了點頭,的確,這麽大的石牆,即便是武林高手,也得有上百人才能搬的動,即便如此,這上百人也得是一等一的好手才行。


    “然後呢。”


    老村長說道


    “走了啊。”


    宗封圖訝異道


    “走了?上百人就搬了個石牆上來就走了?”


    老村長點了點頭


    “是啊,我聽為首那個人說,嫌他們在這裏礙手礙腳,便把他們趕走了。”


    宗封圖苦笑,上百位一等一的好手居然被稱作是礙手礙腳,這幽府還真是大氣魄啊。


    遠處,無數江湖人士的驚呼之聲遙遙傳來。


    由於人數巨大,聲音竟然震得雪地都微微顫抖。


    宗封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說道


    “老人家,我得走了。”


    說罷,宗封圖施展輕功,在雪地之上疾馳而去。


    待到宗封圖遙遙看見天梯之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大感震撼。


    遠處,白茫茫的雪原之上,一堵巨大的石牆拔地而起,聳立在天地之間,高逾五十丈,寬近百丈,高大的石牆上,斑駁的青苔叢生,似是亙古年間便佇立在此。


    越是臨近,那股巨大的壓迫感便越發沉重,等到真正臨近,宗封圖看到那石牆之上,鐵畫銀鉤般,刻著十幅栩栩如生的劍招。


    初一見那十幅圖,宗封圖的眼球便被牢牢吸引了,那精妙絕倫的招式是他生平僅見,即便是他有幸見過劍閣的劍法,與石牆之上所刻相比,此時也如螢火燭光般不值一提。


    更為絕妙的是,他在行進之間,看到那劍招運轉,竟不由自主的,體內真氣隱隱開始流動,隨著一種他以前從未想象到的方式,體內內力運行之流暢,如同水銀瀉地,一發不可收拾。


    隻是遙遙的驚鴻一瞥,他竟感覺卡了許久的境界,竟有鬆動的跡象!


    他竟要直接邁入闊府級了。


    宗封圖大喜,加快速度趕向了石牆之處。


    等他趕到之時,卻見漫漫雪原,無邊無際的人海,眾生均盤坐在地,舉頭望著浩瀚石牆,無聲的冥思著石牆上的劍神傳承。


    時不時,遠處某一方向,就有人突然站起來大笑道


    “我突破了,我突破啦,哈哈哈哈!”


    狀若癲狂,周圍眾人皆傳來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但隨後,又繼續坐了下去。


    不多時,另一方向又會出現類似的情形,就在宗封圖站在這裏沒多久,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三次,宗封圖望著著漫漫人海,也不知今日,武林又能誕生出多少高手來。


    宗封圖朝著石牆看去,卻見石牆之下,有三人分別盤坐,背對石牆,麵對著人海,因為離得較遠,宗封圖不得不凝神望去。


    卻見坐在最左邊一人乃是昨日在村中見過的那個中年男子。


    右邊又是一位中年男子,那人身形消瘦,麵容陰沉,相比之下,右邊那位中年男子看上去要麵善許多。


    最吸引宗封圖目光的是中間那個人,那是一個老頭,老頭兒的衣衫破爛,褲腳邊更是爛成了一塊一塊的破布條,隨意的貼在他的腿邊,在寒冷的雪原,那布條都被凍成了一根根的布片。


    而這老頭卻坐在那裏安如磐石,絲毫感覺不到他有寒冷的跡象,宗封圖雙眼微眯,一向自認眼光毒辣的他,當下便認定,這絕對是一個大宗師。


    同時,他也深感這幽府實力深不可測,這才剛死了一個送棺人,轉眼,幽府中居然又走出了一個大宗師。


    宗封圖在遠處仔細找尋了一番,才找到了盤坐在人海裏的呂洞玄和宛朝陽。


    呂洞玄二人朝宗封圖招了招手,宗封圖飛快地來到了二人身邊,宗封圖看了一眼二人,卻發現二人已與之前判若兩人,體內真氣飽滿,甚至即將溢出骨骼。


    當下向二人道喜


    “恭喜二位,即將跨入闊府級。”


    呂洞玄喜形於色,有些得意的說道


    “宗兄,這劍神傳承當真神奇,我等隻看了兩眼,竟學會了玄妙的真氣運行之法,運轉起來比之以往順暢無比,我二人都已經觸摸到了闊府級的門檻,你快快參悟一番,說不定立時就突破了。”


    宗封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是石牆之下盤坐的三人,比起這個,他現在更好奇那三個人,那三個人給人的壓迫感實在是過於強大了,令他隱隱生出不安之感。


    他問道


    “呂兄,你可知石牆之下坐的三個人是誰。”


    呂洞玄神秘一笑,說道


    “宗兄,說起這三人那可大有來頭了。”


    呂洞玄指著盤坐於最左邊那個中年灰袍男子,說道


    “這位前輩我們昨日就見過,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那個蜀山劍派的宗主,已故劍宗的親弟弟,張簡陽。”


    呂洞玄又指著盤坐於最右邊的中年男子,說道


    “這一位來頭也不得了,這是江南大派,朱門門主張寥寥。”


    宗封圖眉間凝成了一個川字,他說道


    “蜀山劍派和朱門不是被人滅門了嗎,他二人怎的還有閑功夫跑到這裏來,難道他二人也加入了幽府?”


    呂洞玄說道


    “那誰知道,不過中間那個才是最厲害的,幽府前些日子出來的那個送棺人,就是這位的師弟,那送棺人據稱是幽府的左使,而這一位,正是幽府主人座下第一高手,右使大人。”


    宗封圖驚道


    “竟然還有個右使,這可真是令人驚訝。”


    宛朝陽說道


    “咱們還是趕快參悟吧。”


    宗封圖點頭,也開始參悟起石牆之上的劍招來。


    半個時辰之後,宗封圖身外有淡淡的熱氣冒出,他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他的額頭竟冒出了微微汗珠。


    他感覺到全身筋脈傳來的陣陣脹痛之感,洶湧的內力正在不斷的衝出他的骨骼,開始注入筋脈之中,經脈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之下,一點一點被撐大。


    直至最後,他一聲大喝。


    “轟”


    一聲悶響,衣袖鼓蕩,他的表情漸漸平緩,疲憊的目光卻難掩麵上的喜悅。


    宛朝陽看著宗封圖,恭喜道


    “恭喜宗兄,跨入闊府級,從此位列江湖一流高手。”


    宗封圖抱拳致謝


    “多謝宛兄。”


    二人在交談之間,卻感覺身邊又是一陣悶響。


    淡淡的氣流吹向二人,二人望去,卻見呂洞玄騰的站了起來,觀察著自己的全身上下,表情由喜悅逐漸變得激動,最後更是忘乎所以的大笑。


    “哈哈哈,闊府級,我也是一流高手了,哈哈哈哈!”


    宗封圖和宛朝陽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原本是三人中內力最低的呂洞玄竟然一躍成為了闊府級的高手。


    宛朝陽苦笑著對宗封圖說道


    “宗兄,看來這劍神傳承還真得看機緣,呂兄觀摩了一個時辰不到,竟然已從初入通核級直接跨越到了闊府級,宗兄你也突破了久未突破的屏障。”


    宗封圖笑了笑,向呂洞玄賀喜


    “呂兄,看來你果真是有大機緣之人,隻是一個時辰,就有如此收貨。”


    呂洞玄抱拳謝禮,


    “宗兄,你也是闊府級高手了,以宗兄的悟性,定然不會比我差。”


    呂洞玄難掩喜悅,他坐了下來,繼續參悟起石牆之上的劍招,似乎不滿足於此時的成果,還想要繼續有所領悟。


    宗封圖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呂兄表麵看著斯文,心裏也是個要強之人啊。


    他又看向宛朝陽,這宛朝陽卻也是個妙人,二人相繼突破,他雖羨慕,麵上卻也無焦躁之色,他似乎生性豁達,什麽也不放在心上,相比起呂洞玄來,卻又是另一個極端。


    與呂洞玄不同的是,宛朝陽的一門心思似乎並沒有在這石牆之上,這天下無雙的大好機緣在他的心裏,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要。


    宛朝陽的目光時而看著石牆,時而看著石牆下的盤坐的三人,眼中露出崇敬之色,時而又四顧張望,觀察著分布在雪原之上的漫漫人海,又麵露失望之色。


    宗封圖忍不住問道


    “宛兄,你在看什麽,大家都在抓緊參悟,你卻在這東張西望。”


    哪知宛朝陽隨口說道


    “反正還有幾天的時間,不急。”


    他接著又說道


    “宗兄,我怎麽看來看去,這漫漫雪原之上,高手雖多,但如石牆下這三人的高手卻一個沒有見到,那些宗師大宗師都跑哪去了,怎麽一個都未曾在雪原上見到。”


    宗封圖莞爾一笑,原來他是真的想來漲見識。


    卻聽身旁的呂洞玄笑道


    “宛兄,何必看他們,等我跨入了宗師級,你就有了一個宗師朋友了,想看還不是天天能看到。”


    宛朝陽笑了笑,沒有答話,隻是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諸位!”


    此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雪原,一陣狂風大作。


    頓時,雪原一片沸騰,揚起無盡白色塵埃。


    天地之間,竟被揚起的雪花遮的一片朦朧。


    眾人耳膜大震,一瞬間竟從參悟的境地中被拉了回來,宗封圖大駭,他聽出這聲音便是早上喊醒他們的那聲,他向前最追溯而去。


    發現這聲音果然是來自那個坐在最中央的幽府右使。


    這驚人的獅吼功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右使緩緩睜開了眼睛,待眾人醒悟過來,他繼續說道


    “諸位,剛剛我們已經介紹過自己了,從今日開始,至八月十五,石牆會持續開放,這石牆乃是數千年前劍神為了突破神明境,在一山穀自行演化出的劍招,幽府也正是因為這十招劍法立府。大家每日都可來此觀摩,我等三人這幾日會一直在此,若有關於石牆劍招的不解之處,若我等有所見解,也會會盡可能為諸位解惑,祝諸位皆能在此次觀摩中有所收獲。”


    說完,他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眾人大喜,有人壯著膽子,走上前,與右使交談了起來。


    右使雖沒有睜眼,但還是回應了那人,交談片刻之後,那人喜形於色,回到了原位,開始繼續參悟了起來。


    宗封圖眼中露出異樣的光芒,他隱隱覺得有些怪異,開始不理解幽府此舉的目的,若說一開始,他認為幽府宣稱在開放劍神傳承是為了引誘常安三人自投羅網。


    可現在幽府確確實實的將這石牆擺在了眾生麵前,常安三人至今沒有出現,幽府倒是真的毫無保留的將立府之本共享給了天下人。


    無論如何,在他看來,幽府的做法都令人費解。


    隻是他看了看身旁的呂洞玄,又看了看遠處那些已經為那石牆著了魔的江湖人士,搖了搖頭,在這般誘惑之下,似乎人的警惕心已然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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