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是他又是誰?”


    大殿上,大商人皇不動如山,嘴角也是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很顯然他也辨認了出來。


    “你難道早就知道了會有這一幕?”


    這下輪到兩頭龍界巨龍回過頭來,一臉不可思議。


    大商人皇笑而不語,並沒有過多解釋。


    奉仙殿裏,他幫助陳少君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沒有料到陳少君會和五帝有糾纏,不過對於眼下的變化,他卻並沒有太多意外。


    而此時此刻,水界上方,感知到邱長老等人的遠去,陳少君也長出了一口氣,心中輕鬆了不少。


    眼下的水界附近,即將淪為神佛級的戰場,在這期間,所有沒能離開此處的存在,都會卷入其中,秦芷鄔等人自然也不例外。如今沒有了後顧之憂,陳少君也能夠放開手腳,對付巫支祈。


    “巫支祈,我之前就說過,無論如何,我都會阻止你的!絕不會讓你成功!”


    陳少君的聲音洪亮,宛如雷霆般,在整個江南地域上空回響。


    “是你!”


    而此時,水祖巫支祈瞳孔一縮,眼神陡然變得淩厲無比:


    “小子,你命還真大啊!這樣都沒弄死你!”


    很顯然,他也終於想起來了陳少君到底是誰。


    “一隻無足輕重,賤如草芥的小螻蟻,就憑你,也能對抗得了我?”


    巫支祈眼神如刀,說話的時候,他的腰杆一挺,那種絕世凶物般的凶焰再次從他的體內爆發而出。


    如果說之前帝禹幻影乍現的時候,還能鎮壓得住他,讓他心中顫栗、畏懼的話,那麽現在明白了眼前這“帝禹”的真相,巫支祈又再次恢複了自己遠古大洪水時代第一大魔頭的自信和風采。


    “帝禹如果複生,當著我的麵說出這翻話,本祖或許還會考慮一番,不過你?哼,螳螂擋車,不自量力!——既然剛剛沒能殺死你,那我不介意現在多廢一翻手腳,徹底的幹掉你這頭‘小妖’,讓你形神俱滅!”


    說到最後,轟,巫支祈獠牙猙獰,凶相畢現,一身濃烈的凶煞之氣凝如實質,迸發而出,在體外如同火焰焚燒。


    “一萬年了……想不到這麽長的時間,將你鎮壓在龜山地裏,依然沒有能夠消磨掉你身上的凶煞之氣。巫支祈,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巫支祈的話聲剛落,準備動手的刹那,一個威嚴洪亮,如同雷霆般震動虛空億萬時空的聲音,流蕩濃烈的帝王氣息,陡然在整個江南地域上空。


    這並不是陳少君的聲音,而是另一個古老的,極其強大的存在。


    聽到這驟然響起的聲音,水祖巫支祈渾身一顫,猛的打了一個激靈,驟的抬頭望向對麵。


    這一刹那定睛望去,隻見陳少君的臉龐迅速變化,無數的光影再一次凝實,赫然變化成了水祖巫支祈記憶中,宛如夢靨般記憶最深的那種身影。


    “大禹!”


    巫支祈整個人宛如見鬼了一般,大禹不是已經死了嗎,不是這小子一直在背後作祟嗎,可是那聲音絕對是大禹無疑。他和大禹戰鬥了那麽久,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對他的聲音,絕不可能認錯。


    而此時此刻,隻見虛空中的光芒一凝,大禹驟然顯現的真身虛影,兩顆眼眸宛如烈日般的耀眼,落在了對麵的巫支祈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將水祖巫支祈前後洞穿一般。


    “嘿嘿,什麽水祖?原來也不過如此,隻知道欺軟怕硬。世人都說你是遠古時代的妖魔之王,但想不到在禹帝麵前,也隻不過是耗子一隻。”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譏諷的冷笑聲響起,那聲音赫然是從禹帝化身的身體內部傳出的,陳少君藏身在五帝化身的內部,哂然一笑。


    水祖巫支祈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帝禹或許已經消失,但他還在山河社稷圖的內部留下了自己的意識和烙印,換句話說,他的力量依然存在。


    而且即便在巫支祈的眼中,自己隻算一隻螻蟻,那恐怕也是之前的時候,現在的話,可今非昔比,最重要的是,巫支祈從一開始就誤判錯了對手,這一次他的對手不隻有自己,還有帝禹留下的意誌,以及山河社稷圖這件頂尖的強大神器。


    這可不是他隨意能夠“形神俱滅”的。


    “小子,你找死!”


    當著諸天強者的麵,聽到陳少君那一番入骨三分譏諷的話,巫支祈也不由得臉上微紅,惱羞成怒。


    畢竟是遠古時代的大魔頭,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嚇住,臉上哪裏掛得住。


    然而僅僅隻是一瞬,巫支祈就回過神來。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而已,以他的身份,用不著和他置氣,等到解決這裏,事後再殺他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


    現在對他威脅最大的還是——


    嗡,光芒一閃,巫支祈的目光很集中在了水界之中,大禹那烙印他腦海深處的臉龐上。


    “哼,大禹,你也不用嚇我,你生前也就罷了,被你鎮壓,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但是現在,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你都已經死了,不過留下一點烙印而已,你以為能夠嚇得住我嗎?天上地下,沒有人阻止得了我,現在這個時代,是屬於我的時代,神擋殺神,佛阻殺佛!”


    說到最後,巫支祈的眼神凶厲無比。


    到底是遠古時代的水族之祖,他的目光何其之淩厲,雖然最開始的時候被嚇住,但僅僅隻是一瞬就辨別出來,眼前的金色巨影,絕不是真正的帝禹,而僅僅隻是他留下了一縷意誌和精神烙印而已。和真正的帝禹有著天壤之別,充其量也隻能算是他投下了一道影子而已,他又怎麽可能被一道影子嚇住?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看著狀如瘋狂的水祖巫支祈,帝禹微微搖搖頭。


    “當年留你一條性命,把你鎮壓在水界,是我犯下的一個錯誤,如今就讓我自己來修正這個錯誤吧。”


    帝禹說到此處,沒有再理會水祖巫支祈,他的目光一轉,很快投注到了遠處的那座那半座洪州城。


    冥冥中,隻見帝禹眼中金色的光芒一閃,轟,下一刻,地動天搖,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表麵布滿了無數古老的符籙花紋,如同一個巨大的鍾罩一般,立即落在了遠處的洪州城上空,將這半坐洪州城,連帶其中的幾十萬百姓全部保護在其中。


    轟,水浪轟鳴,無窮無盡的水浪轟擊在這座金色屏障上,立即被反震而回,更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將周圍的水浪逼退,使得洪州城的周圍赫然出現了一道直徑達近百丈的,巨大的空白地帶。


    “哄!”


    感知到周圍的變化,以及頭頂那蘊含著極大力量的金色護罩,整個洪州城內立即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帝禹!”


    “帝禹!”


    “帝禹!”


    ……


    洪州城內無數的武者跟著歡呼出聲,眾人本來自認必死,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巫支祈,但是眼下這一道金色的護罩,毫無疑問,將眾人從必死的局麵下拯救了出來,就連半空中一身白衣的冬官,此時也青絲飄舞,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


    “果然是大帝級別的力量……,不過這樣一來,小子,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要勝了,要不然可沒人逃得掉。”


    冬官搖了搖頭,微不可查道。


    這座巨大的金色護罩雖然庇護了洪州城內的幾十萬百姓,但同樣也意味著眾人無法逃跑,如今所有人的性命都係於陳少君一手。


    ——雖然在這茫茫無際的大洪水之中,眾人其實也無路可逃。


    而遠處,做完這一切之後,帝禹很快收回了目光,一縷目光很快溝通到了身體內部的陳少君。


    “小友,我留下的僅僅隻是一縷意誌和投影,最後還必須得借助要肉身才行。要想完全操縱山河社稷圖,發揮它的威力,也隻有借助實質存在的血肉之軀才能做到。”


    “接下來我會從旁輔佐你,將我的一些招式和能力,以及山河社稷圖的控製權傳授給你,餘下的就看你了。”


    “那是應該的,但凡有晚輩能夠使上力的地方,陛下盡管招呼。另外,陛下不必這麽客氣,直接叫我的名字陳少君就行。”


    陳少君神色恭敬,顯得頗為虔誠道。


    即便是對於前世身為北鬥器君的陳少君來說,帝禹這種級別的遠古五帝,也是高不可攀,神話級的存在,正常情況,自己其實根本不可能接觸得到。更不用說麵對陳少君這位一萬年餘後的後生晚輩,帝禹竟然還以小友來稱呼,這已經是一種極高的尊重了。


    聽到陳少君的話,帝禹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陳公子不必客氣,一萬年前,我雖然在山河社稷圖中留下一道意誌烙印,作為應對水祖巫支祈將來破土而出,重現天日的應對策略,但那時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未來時代變遷,大道巨變,人間界的靈氣衰竭,五道衰微,乃是定局,是誰都更改不了的。上古不如遠古,中古不如上古,近古則不如中古,到你們所處的時代,已經不會再有大帝出現了。我留下的那個禁製也僅僅隻是盡盡人事而已,並沒有想過真的有人能夠打開我的封印。我也沒有想到在一萬年後,靈氣衰微的現在,還會有公子這樣具備大帝潛質的天之驕子出現,這對我來說這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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