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刹那,他終於知道冬官為什麽派身邊的侍女特意招自己到鋼鐵樓船來一見了。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特別是涉及到一些高等級的絕世功法更是如此,知道的人越少,越是隱秘,日後在諸天萬界追尋武道的路途中,遇到那些強勁的高手時,便對自己越是有利,許多絕世強者甚至為此不惜殺人滅口,


    難道冬官召見自己,也是為此而來?


    傀儡術神秘莫測,極為可怖,因為無形無相,觀測不到,所以根本就無法閃躲,許多人甚至連自己什麽時候被人控製的,怎麽被人控製的恐怕都不知道。


    自己能夠看到傀儡絲的真麵目,未必不會引起冬官的忌憚。


    可如果真是這樣,她又何必開口詢問,直接動手不就行了?


    雖然同為大商朝的朝廷命官,但是暗部的形式作風本身就不同於其他六部,要不然也不會特意用一個“暗”字了,並且一直隱秘重重,不為外人所知。


    陳少君相信,以冬官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如果想要幹掉自己,絕對能夠找到很多辦法和理由。


    一時之間,陳少君也有些拿捏不定對方的真實意圖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陳少君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冬官的那雙冰寒的,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一直關注著自己,一旁的那名假冬官同樣望著自己,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他的回答。


    瞬息間無數的念頭從陳少君腦海中飛掠而過,然後僅僅隻是一刹,陳少君就回過神來。


    “是!”


    陳少君沉默片刻,毫不猶豫道。


    冬官的修為,哪怕不到太陽境,隻怕也差不多了,這種級別的人物感知極其敏銳,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她是不會直接招自己過來,出聲詢問的,想要單純撒謊騙她,基本不可能。


    “不可能!”


    出乎意料,首先開口的不是眼前的白衣冬官,而是後方那名身為侍女的假冬官,聽到陳少君的回答,她的眼神震撼無比。


    “所有的傀儡絲都是主人通過秘法,使用規則級別的力量煉化而成的,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絲線,你怎麽可能觀測的到?你難道可以看到規則嗎?你在撒謊,這絕不可能!”


    這假冬官的反應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梅一!”


    就在這個時候,白衣冬官開口了。


    她隻說了兩個字,後者立即渾身一震,就好像被點了啞穴一樣,立即閉口不語。


    “果然,我的感覺是對的。”


    白衣冬官深深看了陳少君一眼,開口道:


    “你能在大地龍宮之中戰勝上古惡念,果然絕非僥幸。你不用那麽緊張,放心,本官還不會對你動手,既然你和少司空認識,又在大地龍宮中救了他一命,本官自然不可能真的對你下手。”


    一般人聽到這句話必然會大鬆一口氣,然而陳少君卻隻覺得後心冷汗直流。


    這白衣冬官言下之意,如果不是有大地龍宮中那樁事,又有少司空張君哲在暗部裏麵罩著他,冬官其實已經動手了。


    “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


    冬官道,聲音不高不低,但卻自然而然的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陳少君沉默不語,冬官對這件事情的在乎程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但是神木事關自己的秘密,陳少君也是絕不可能暴露於人的。而且冬官隻說不會對他動手,也就是不會殺他,並不意味著不會幹點其他的事情。畢竟整個暗部之中,除了張君哲之外,其他春夏秋冬四官以及之外的高手,陳少君都毫無所知,也不清楚他們的行事作風。


    “我如果說我天賦異稟,自小就和別人不太一樣,能夠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冬官大人會相信嗎?”


    陳少君道。


    “你說呢?”


    冬官沒有說話,倒是後方的那名假冬官冷哼一聲道。別說是主人,就連她都不相信,陳少君這種借口也就隻能糊弄糊弄小孩子。


    “嗬嗬。”


    陳少君隻是一笑,也沒有在意,繼續道。


    “那冬官大人聽說過,儒道一脈的洞察之眼嗎?”


    “沒那麽簡單,洞察之眼雖然厲害,但是傀儡術在創立之初,就已經將所有這些可以推斷天地規則本源的能力計算在內,僅僅儒道的洞察之眼,並不足以讓你直接觀測到我的傀儡絲。”


    冬官淡淡道,聲音中聽不出表情,她的目光一直審視著打量陳少君,總是讓心中感覺有些不安。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陳少君就回過神來。


    “在下曾經有過一些特別的機遇,得到過上古儒道先賢的傳承,我所使用的能力,並非普通的洞察之眼,而是要在此之上。之前在大地龍宮之所以能夠對付那上古惡念,便是借助這種能力,自然也能夠觀察到傀儡絲。”


    陳少君開口道,他可以感受得到盡管有麵具遮掩,但他說話的時候,每一個字,冬官都聽得異常的仔細。


    陳少君之前說自己使用的是比洞察之眼更高的某種能力時,不管是冬官還是旁邊的侍女,都是一臉的不相信,不過當陳少君提起大地龍宮遇到的上古惡念,陳少君可以明顯感覺到眼前的白衣冬官神色軟化了許多。


    畢竟這件事情,少司空張君哲早已在暗部內陳述過,冬官也曾經旁聽過。


    有了這些明明白白的事情,白衣冬官倒是對陳少君所說的信了大半。


    “原來如此。”


    白衣冬官淡淡道。


    “主人,你真的相信他了?這小子滿口謊言,他肯定在說謊。”


    就在這個時候,後方那名身為侍女的假冬官有些急了。


    對於陳少君所說的,十個字她最多也就相信兩三個字,甚至就連這兩三個字她都覺得有待商榷,但是沒想到主人竟然直接就采信了陳少君的說法。


    “梅一,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傀儡術最忌諱被其他人看穿尋常,但隻要他的能力是獨一無二的,不會被其他人輕易複製和使用,那對本官就沒有多大威脅,不用擔心會被人破除傀儡術。至少我覺得陳公子應該不會將本官的秘密告訴其他人吧?”


    說到最後一句,白衣冬官緩緩的轉過頭來,望向了身前的陳少君,一臉若有深意的樣子。


    “說實話,本官其實也在考慮,要不要將你流放到莽荒算了,你不是正好要去那裏嗎?說不定或許是個不錯的好去處,還能夠磨練你的功力。”


    這番話說的半真半假,半開玩笑的樣子,一番話說得陳少君心中冷汗涔涔。


    冬官雖然嘴上說笑,但陳少君在她的眼神中,可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笑意,很顯然她並不是開玩笑的,說不定在此之前,還真考慮過怎麽對付自己。


    “不對!”


    陳少君突然想起剛進來的時候,她正背對著自己麵,朝著船艙內的一堵牆壁在思考著什麽。


    “這家夥該不會那個時候就在思考怎麽發落自己吧?”


    一念及此,陳少君心中頓時冷汗涔涔,隻覺得一絲絲的寒氣從腳底一直衝到頭頂。


    眼前這位出塵脫俗,宛如仙子般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忽視這其實是一位諸天萬界,令無數人聞風喪膽,談虎色變的恐怖人物。


    陳少君可沒有忘記之前和黑龍君大戰的時候,她可是毫不猶豫將數十名水族的高手化成盾牌,擋在自己上方,用他們的屍身阻擋黑龍君的攻擊,所有那些水族高手當場就灰飛煙滅,而白衣冬官佇立在半空之中,神色淡漠,絲毫無動於衷,就好像死了幾隻無關緊要的蚊子一樣。


    隻怕在她心中,自己的分量比之蚊子恐怕也重不了多少。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罷了,陳少君畢竟還有一尊蒼穹境的化身,說不定還能夠和對方抗爭一二,但是眼前這位就連黑龍君都忌憚無比,不得不硬生生的退軍,陳少君和並不認為對上她的結果,和對立上黑龍君會有什麽不同。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陳少君就回過神來,淡淡道:


    “冬官大人高看我了,傀儡術變幻莫測,防不勝防,我雖然能夠看到一些,但也同樣對付不了,能看到和能對付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事情。”


    “切!怕她什麽?她是冬官,我們也可以是金龍使者。難不成這女人還敢對朝廷使者動……啊呀呀!”


    小蝸的性格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見到陳少君在冬官的麵前故意示弱,頓時滿臉的不服氣,然而它話還沒說完,剛說到一節,突然之間猛的大叫起來。


    啪!


    下一刻,處於隱身狀態的小蝸直接一個跟頭從陳少君的肩膀上掉落下來,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梅一,看來我們房間好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亂說話,你說呢?”


    冬官道,說話的時候,淡淡的瞥了眼地上的小蝸。


    後者的身軀在一股無形外力的作用下,竟然直接漂浮起來,懸浮在空中,小蝸就好像陷入蛛網中的一隻蟲子般,急劇掙紮,卻擺脫不掉。


    “主人說的是,確實有些不幹淨的東西。要不索性除掉算了,免得在這裏礙眼。”


    後方的假冬官神色冰冷,跟著在一旁幫腔道。


    “你這個臭女人,哎呀呀,我錯了!仙子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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