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宗派界中高手如雲,這幅畫形神兼備,完全將陳少君之前的樣子捕捉了下來。


    而隨著畫紙的抖開,氣氛也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灰蠍也毫不避諱,目光直勾勾的在陳少君和畫紙之間來回掃視。


    一旁的卞清和小綰也摒住了呼吸,一臉的緊張,雖然陳少君現在的樣子和之前截然不同,但如果仔細分辨,依然能夠查探出一些蛛絲馬跡,而且姚天位此人陰險狡詐,誰也不知道他是否還留下了其他底牌。


    不過好在眾人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太久,仔細和白紙上的畫像對比了一番,灰蠍先是眉頭緊皺,一臉狐疑,但漸漸地眼中懷疑的神色越來越弱,越來越少。


    “不好意思,可能真的是我弄錯了,我要找的那人應該和師兄無關。”


    灰蠍道,說話的時候一臉歉然。


    陳少君和畫紙上的人物差別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兩人的氣質也截然不同,既然不是同一人,如非必要,他也不願意得罪整個儒道。


    “呼,總算過了這一關。”


    一旁的卞清和小綰聞言心中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小姐,我們走。”


    小綰輕輕碰了碰自家小姐,連忙加快腳步想要從這裏離開。


    在這裏多待一分,就多一分被識破的危險。


    “等一下!”


    就在和灰蠍擦身而過的刹那,突然間目光一抬,落在了卞清身上,同時他的一條手臂伸出,阻止了眾人的去路。


    “我隻說了這位儒道的師兄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可並沒有說你們兩人就能走了,除了那個冒充儒道的少年,還有兩位姑娘也是我們天蠍宗尋找的目標。”


    天蠍冷笑道。


    這一幕轉折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隨著灰蠍的出手,原本緩和的氣氛頓時再次變得緊張無比。


    “小姐,能請你摘下頭上的鬥笠和麵紗嗎?”


    灰蠍冷冷道。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灰蠍一番話,落在卞清耳中頓時有如雷霆炸開。


    幾乎是本能的,卞清雙手握緊,同時左右扣住了千魔玄冰鈴鐺,丹田之中更是內力湧動,這是準備動手的征兆。


    卞清和陳少君不同,並沒有修習過什麽改容易貌的法門,她僅僅隻是換了一身不同顏色的衣服,戴了鬥笠和麵紗,遮掩本來的麵貌,隻要摘下鬥笠,卞清的身份立即暴露無遺。


    別說天蠍宗,單單正邪兩道認識她的人就不在少數。


    “看來隻能動手了。”


    卞清神色冰冷,體內氣息翻騰,眼看著那灰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下一刻,就在她伸手準備抖出千魔玄冰鈴鐺的時候,突然之間,一雙修長、溫暖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


    “我來處理。”


    耳側傳來陳少君的聲音,還沒等卞清說什麽,同一時間,一股醇厚的內力,陣陣冰涼,湧入到了卞清的體內,卞清仔細感受一番後,仿佛明白了什麽,很快點了點頭。


    見卞清壓下湧動的氣息,陳少君心中鬆了一口氣。


    “幾位,這是我家小妹,還未婚娶,男女授受不親,她並非宗派界的人,從小就不喜歡拋頭露麵,宗派界的規矩也不適用於他,摘鬥笠就不必了。”


    陳少君淡淡道。


    “哦?”


    灰蠍本就對陳少君一行人疑心,如今見陳少君阻止他,更是覺得一定有問題。


    “是嗎?放心,不想摘下鬥笠也行,要想辨別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也沒有那麽麻煩。”


    灰蠍手掌一張,身後,一名天蠍宗的弟子會意,迅速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來。


    那是一件烏金打造,巴掌大小的黑色/蠍子,蠍子神色猙獰,一根七八寸長的蠍尾,節節分明,看起來栩栩如生,而蠍尾末端更是噴吐出陣陣黑色邪煙,分明是件厲害法器。


    “天蠍法器!”


    陳少君還不明所以,但卞清和小綰一眼辨別出來。


    “不好,天蠍宗居然連這種法器都帶過來了。”


    “小姐,這樣根本瞞不過。”


    兩人心神大亂。


    “嗬嗬,這是我們天蠍宗的一件法器,可以溯本歸源,直接辨識對方的內力,令妹不摘鬥笠也行,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用這枚法器一試便知。”


    灰蠍一臉哂笑道。


    “這是姚天位留下的手段!”


    陳少君心中一沉,頓時也反應過來。


    姚天位暗中劫掠卞清,涉及到天蠍宗和太陰宗兩大邪道宗門,這麽大的事情,不可能隻派一些弟子出麵搜尋,陳少君之前就知道,他就算沒出麵,也必然留下了一些手段。


    毫無疑問,這個天蠍法器就是。


    而卞清的話也證實了陳少君的猜測。


    “天蠍法器是用天蠍宗特殊法門煉製的,根據用途分成不同的品類和等級,他們手上的天蠍法器是專門用來追蹤、分辨目標的,之前戰鬥的時候,姚天位一定截取了一絲我體內太陰宗的氣息,隻要接觸,立即就能分辨出我的身份。”


    陳少君耳中傳來卞清細如蚊呐的聲音,這是傳音入密的法門。


    陳少君考慮到了可能會被姚天位追蹤,所以改容易貌,換了一副身份,而姚天位未必就沒考慮到這一重。


    陳少君自然是儒道中人,又稱卞清是自家小妹,但如果在卞清體內檢測到了太陰宗的真氣,那陳少君的說辭自然不攻自破。


    “嗬嗬,沒事,放心,讓他們試。”


    聽到卞清的話,陳少君反倒放下心來,如果是其他手段陳少君可能沒有辦法,但如果隻是通過氣息來檢測的話,就完全不是問題。


    “怎麽,令妹難道還有其他的什麽難言之隱?”


    灰蠍開口,目中越發的起疑。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掠過周圍,一名名天蠍宗高手會意,手按劍柄,同時緩緩的再次逼近。


    雖然對方儒道身份可怕,但如果對方真是他們要尋找的目標,一旦失誤錯過,到時候大師兄暴怒,後果隻怕比死還要可怕,那是誰也擔待不起。


    “哼,要檢查隨意,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如果再檢查不是,就加怪我不客氣了,——我倒要看看,天蠍宗到底有多大的膽子,膽敢與我們儒道一脈為敵?”


    陳少君麵如寒霜道。


    聽到陳少君最後一句話,灰蠍也不由神色一窒,和儒道為敵?


    敢這麽當眾威脅天蠍宗,恐怕也隻有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了,但是偏偏灰蠍還不敢反駁,因為對方說的沒錯,放眼諸天萬界,所有邪道,還真沒人願意和人間的儒道為敵。


    如果不是師門任務在身,他也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道兄誤會了,師命在身,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如果沒有關係,我們立即撤走,絕不敢與道兄為難。”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灰蠍就恢複過來,滿臉堆笑,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陳少君的判斷沒錯,他現在還真不敢得罪儒門。


    陳少君隻是冷哼一聲,衣袖一拂,背著雙手不再說著。


    這一幕,看得周圍眾宗派武者也不由暗暗凜然,天蠍宗凶名在外,哪個不敬畏三分,天蠍宗說要找人,要檢查,誰不是乖乖配合,也隻有眼前這儒道少年才敢如果倨傲,在天蠍宗麵前如此說話,甚至連灰蠍這樣的人物,還得說話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得罪。


    “小姐,得罪了。”


    知道陳少君已經允許,灰蠍取出天蠍法器,將蠍子的兩隻大螯探向了卞清。


    卞清猶豫了片刻,終於伸出了雪白的皓腕。


    當蠍子的大螯碰到卞清肌膚的刹那,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噝!


    就連卞清和小綰都不禁摒住了呼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


    卞清雖然相信陳少君,但是她體內的太陰宗內力是瞞不住的,而天蠍宗的天蠍法器更不可能出錯,一旦身份敗露,恐怕立即就是一場大戰。


    “小,小姐……”


    而這個時候,最緊張的莫過於小綰了,她全身緊崩,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家小姐的手臂,簡直比卞清還要緊張。


    然而黑色的天蠍法器碰觸到卞清,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天蠍法器表麵依舊邪氣滾滾,但對卞清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卞清一身太陰宗的內力,完全感應不到。


    “嗯?”


    灰蠍眼中明顯透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似乎不信邪般,灰蠍伸出天蠍法器再次碰觸到了卞清的手腕,一次,兩次,三次……,沒有,天蠍法器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


    灰蠍頓時不由呆住了。


    不是?


    難道他們真的弄錯了?


    可是,這附近最可疑的也就是他們了,還有,如果沒有問題,他們為什麽推三阻止,那個小丫頭又為什麽這麽緊張?


    灰蠍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小綰一眼。


    後者頓時渾身一冷,如墮冰窖,連呼吸幾乎都要停滯了。


    灰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陳少君和卞清身上,小綰一直以為自己跟在後麵就像一個隱形人,卻沒想到灰蠍其實早就注意她了。


    “怎麽樣,檢查的如何啊,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就在這個時候,陳少君上前一步,橫亙在灰蠍和小綰之間。


    灰蠍聞言終於冷靜下來,隻是目光掠過卞清頭頂的鬥笠和輕紗,灰蠍心中不由再次意動。


    這個女人太可疑了,隻要摘下她的麵紗,他才能真正釋懷心中的疑惑。


    【重複發了,現已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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