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子甲我會幫你要回的,這件事情,現在就交給我來處理,後麵的,你就不用管了。”


    章闕擺了擺手,說一不二,算是對整件事情定調。


    “是!”


    魏金河看起來也絲毫不敢異議。


    “什麽時辰了,那小子還不出現嗎?”


    章闕瞥了旁邊的銅壺滴漏一眼,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按著扶手,從太師椅上緩緩站起身來:


    ”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如果再過一柱香,他還不出現,我就走了,那就說明他真的是怕了!”


    他堂堂章氏世家的子弟,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這麽耗著!


    “誰說我怕了?”


    就在章闕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遠遠傳來,聲音未落,大門處,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青衣,大步跨過門檻,映入了眾人眼簾。


    嘩!


    看到那名青衣少年,整個武殿瞬間沸騰了。


    “陳君,快看是陳君!”


    “那小子真的來了!”


    人群立刻就被引爆了,無數的武將之子,世家子弟齊齊望向了那名少年,李安、楊宣、章闕,連同魏金河,以及眾多被這件事情吸引而來的,站在各個地方的大商貴胄子弟紛紛看了過來。


    那一刻的陳少君成了整個武殿當之無愧的焦點。


    殿外的陽光透射而入,落在少年的肩膀,將這一刻的陳少君鍍上了一層明亮的光輝,看起來意氣風發,充滿了神采。


    單單是這份氣度,就讓許多原本不喜歡陳少君的武殿子弟,也不禁隱隱有些心折。


    不管怎麽樣,他明知道今天的陣仗,還敢大步走進來,隻這一點,就是很多人都難以比擬的。


    而太師椅前,章闕同樣在打量陳少君。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在武殿之中掀起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


    “這麽年輕?”


    章闕眉心陡的跳動了一下。盡管相應的資料早就看過,而且還有人跟他繪聲繪色說過那幾場比試的情形,不過真正見到,還是讓章闕有些意外。


    陳少君實在太年輕了!比他想象的年輕得多。


    而且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竟然擊敗了比他還要年長的高手,並且還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還能麵不改色再次進入這裏,這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章闕就回過神來,同時臉色一沉。


    “你就是陳君?”


    章闕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去,語氣很是不善。


    不管這個陳君是什麽身份,他侮辱了魏金河也等於變相侮辱了所有武將世家的子弟,隻這一點,章闕就對他不可能有什麽好感。


    而且地方州府上來的小子,第一次來武殿應該規規矩矩,極盡禮數!


    他在陳君身上可看不到這一點。


    另一側,看到眾多的武殿子弟跟隨著章闕朝著自己走來,陳少君一笑,立即知道前方那位就是今天比賽的正主。


    “看來就是你了,怎麽樣?籌碼準備好了嗎?”


    陳少君抬頭,直接開口道。


    聽到陳少君的話,周圍眾人一片嘩然:


    “這小子怎麽敢這麽和章師兄說話!”


    “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來他還是不知道章師兄的身份。”


    ……


    在武殿裏,麵對章闕,所有人無不是恭恭敬敬,當章闕說話的時候,就連魏金河都是恭恭敬敬,不敢違逆就足以說明。


    而陳少君看起來卻完全不在乎。


    章闕聞言,同樣是一百個不舒服,一雙劍眉越發緊皺了。


    兩個人交手,陳少君竟然連問都不問他的名字,直接關心起了籌碼,簡直就是把章闕當做路人般。


    還從來沒有人如此無禮!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章闕就恢複如常。


    啪啪,章闕手掌輕拍:


    “拿上來吧!”


    人群分開,一名武將子弟很快走了出來,他的右掌張開,掌心托著一個錦盒,啪的一下打開,一枚色澤鉛黑,看起來沉甸甸,隱隱散發出一股金屬光澤的丹藥立即躍入眼簾。


    相比起赤金丹等丹藥,這枚鴿子蛋大小的丹藥樸實無華,也沒有那麽濃鬱的丹氣和光芒,但是看到這枚丹藥,周圍的世家子弟都是眼前一亮。


    “是鐵骨丹!”


    一雙雙目光立即變得熱切起來。


    “我們武將世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籌碼,這是一枚鐵骨丹,骨血之脈第一重血氣境,第二重蟒皮境,第三重就是鐵骨境。”


    “骨,是武者之本,隻有骨骼強壯,堅硬如鐵,日後才能夠承受更強大的力量,進入更高的境界。然而鑄就鐵骨有多艱難,想必大家都清楚。”


    章闕說這句話的時候,掃了眾人一眼,眾人紛紛點頭,一副深有體會的樣子。


    “這麽難嗎?”


    陳少君若有所思。


    他現在才剛剛踏入蟒皮境,還沒有達到淬煉鐵骨的那一步,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看眾人的反應,這一步應該比前麵兩步都要困難的多。


    “這枚鐵骨丹足以抵你三個月的苦修,日後等你淬煉鐵骨的時候,能夠節省你大量的時間,其價值至少相當於四十枚血氣丹,另外,鐵骨丹極其珍貴,有價無市,就算你有錢也買不到。隻這一點,鐵骨丹的價值就遠在血氣丹之上。”


    “怎麽樣,這應該足以作為這次比武的彩頭吧?”


    章闕洪聲道。


    “這可是鐵骨丹啊,也隻有章家才有這麽大的手筆!”


    “五枚鐵骨丹就足以鑄就鐵骨,這種東西不知道有多少武將子弟眼熱,章師兄竟然拿來作為彩頭。”


    “不愧是章師兄,隻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周圍眾人竊竊私語。


    “好!”


    陳少君雖然沒有接觸過鐵骨丹,但看眾人的反應也知道,這絕對是一樣寶貝:


    “如果你贏了,那副鎖子甲我就還給你們。”


    “我還沒有說完。”


    就在這個時候,章闕再次開口了:


    “我說過,我們武將世家最不缺的就是資源,除了鐵骨丹,我還準備了四十枚血氣丹以及一枚血氣珠,你現在應該還停留在修煉血氣,壯骨壯髓的境界吧?血氣珠中蘊含了特殊的法陣,可以直接從血氣界中抽取血氣,幫助你汲取血氣,日後,即便你不來武殿,也可以一樣修煉,這對於你目前應該非常有幫助。”


    “啊!”


    四周圍人群陣陣驚呼。


    即便是陳少君聽到也不由眼皮一跳。


    血氣珠?!


    按照章闕的描述,那就等於隨身帶了一個“小武殿”。


    他之前其實就考慮過,想要一直在武殿修煉,但是以他現在的身份,終究多有不便,當初到武殿修武,他幾乎把這些武殿子弟全部得罪了個遍,要是其中哪個人看他不順眼,在他聚氣修煉的時候,從他背後動手腳……


    但是如果有一枚血氣珠,那一切就完全不同。


    “這就是這些武將子弟的秘密嗎?怪不得武殿血氣濃厚,但卻有那麽多的武將子弟實際卻並不在武殿修煉。”


    陳少君心中暗暗道。


    不得不說,章闕給出的彩頭極其豐厚,完全令人難以抵擋,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陳少君就冷靜下來。


    “你想要什麽?”


    陳少君看著對麵的章闕道。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如此豐厚的彩頭,已經遠遠超越了一場比試的範疇,陳少君心知肚明,對方必有所圖。


    果然,章闕目光冰冷,很快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你輸了,魏金河的鎖子甲還給他,另外,……我要你當著所有武殿子弟的麵,向魏金河以及我們所有武將世家道歉。”


    “另外,京師不適合你,既然你是從地方州府上來的,那還是回到地方州府上去吧。我要你以後,都不得踏足京師地界!”


    說到最後一句,章闕的神情冰寒無比。


    這才是他出現在武殿的目的,也是他為什麽會拿出這麽豐厚彩頭的原因。


    以他的身份地位,擊敗一個地方州府上的愣頭小子有什麽意義?


    殺雞儆猴,在這件事情發酵之前,徹底的終止,才是他想要的。


    ——魏金河的事情,已經對京師的武將世家們產生了影響,他絕不容許這個小子再胡攪蠻纏下去。


    另一側,陳少君聞言也是神色一沉。


    當初魏金河也隻是要求他退出武殿,日後不得再踏足這裏,而章闕的要求卻更進一步,讓他以後都不得踏足京師,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場比試了,這明顯是拿他做目標,殺一儆百,做給所有人看。


    一旦他戰敗,那就是一場赤果果,徹徹底底的羞辱!


    “怎麽樣,敢答應嗎?如果不敢,現在就離開,一切還來得及。不過,這場比試依然算你輸了,整個武殿以後不準你踏入,另外,我現在還可以約束他們,但是以後發現你還在京師,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


    “所有武將世家都可能是你的敵人,但出手的,可不一定隻有武將子弟!”


    這已經不是比武,而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聽到這番話,陳少君的目光也漸漸變得冰冷。


    陳少君的性格,最不怕的就是威脅,當初遇到謝川時是如此,如今麵對這個章闕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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