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鎮在荷中縣城以南,隻因此處鎮民大部分都姓何,又盛產蓮藕荷花,因此而得名,小鎮距離縣城並不遠,這座大山便是鎮子與縣城的分隔線。


    聽了何惠娘的話,王晏還是決定跟她去看看,如果真的是瘟疫,他倒要看看是何種病症,如若不是,卻也不能縱容下去,或許還能給她出出主意。


    聽聞王晏也懂得岐黃之術,並且表示願意出手相助,何惠娘自然是歡迎之至,心中大喜,這道人絕非尋常之輩,多個人出主意,總歸沒什麽壞處。


    兩人沿路下山,不多時便抵達了白荷鎮,街道之上,依稀能見到幾名鎮民來往,見了何惠娘,紛紛朝她打招呼,看來何惠娘在鎮上的人緣挺不錯。


    何惠娘早年喪父,家中隻剩下母親與妹妹,一家三口相依為命,由於何家並無子嗣,故而她父親的一身醫術便隻好傳給了大女兒,也就是何惠娘。


    何惠娘素來聰慧,天資也好,加之對於行醫一道極有興趣,不僅僅把父親的醫術融會貫通,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這一帶,那可是聲名遠揚。


    一些窮苦之人生了病,看不起大夫,她都會仗義出手,分文不取,雖為女流,卻使得人人敬重。


    鎮子上也不知多少好人家踏破了門檻,上門求親,可是都被她回絕,表示隻想懸壺濟世,還得照顧母親和妹妹,暫時不準備成親,以至於如今年上二旬,依舊未能成家,眾人想來,不免深感惋惜。


    何惠娘家的醫館,名為何氏草堂,就建在鎮東頭,進入鎮子之後,不消片刻,便已經遙遙可望。


    “何大夫,何大夫你可回來了!”


    王晏兩人才剛剛行至草堂門口,立馬便見一人急匆匆地自門前跑來,麵色焦急,似乎專程等候。


    “根生叔怎麽了?莫不是何大爺病情加重?”


    那人何惠娘認得,正是鎮上的佃戶何根生。


    “唉!我爹……我爹他快不行了,何大夫,我求你趕緊救救他,救救我爹吧!我給你跪下了。”


    何根生神情激動,說著便要朝他跪下。


    “根生叔別這樣,惠娘承受不起的!”


    何惠娘當即將他扶住,隨即邁步進入了草堂。


    自大門入,裏麵是一處不大的庭院,栽有桂樹等,由於病榻不夠,導致有不少病人占據了院子。


    院子中一名婦人及一名少女,正在忙前忙後。


    “姐,你回來了!剛剛又來了好多病人!”


    相較於何惠娘,那少女的衣著倒是光豔靚麗,此刻見了她回歸,忙迎上前來,接過了她的背簍。


    “怎麽會這樣?何大爺呢?他怎麽樣?”


    何惠娘也是麵有驚慌之色,顯得有些詫異。


    “何大爺在裏麵呢!隻是情況不容樂觀。”


    少女回答了一句,緊接著便引領著她入內。


    這少女正是他的妹妹,名叫何曉菁,今年才剛滿十五,不過卻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與此同時,王晏也進入到了院子裏麵,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眉頭微蹙,這種狀況顯然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的病症,正是瘟疫。


    王晏邁步上前,來到一名年輕漢子身邊,此刻那人正靠在樹上,臉色蒼白,渾身乏力,呼吸也十分急促,身側竟是他吐出來的汙穢,極其的難受。


    王晏一把扯過他的手,先是把了把脈,同時渡入一絲元氣進入他的體內,探察過後,不由一驚。


    “這瘟疫怎麽如此熟悉?”


    他的心中,猛然迸發出了這麽一個想法。


    這種病況,他好像在哪裏見過,而一想之下,頓時便回憶了起來,這不是之前郭北縣的瘟疫麽?


    當時那場瘟疫,他可是記憶深刻,說起來郭北縣碰見的聶小倩,如今也應該長大成人了,也不知她是否聽從了自己的勸告,從而躲過那生死之劫。


    那場瘟疫,乃是異獸絜鉤所引起的,記得當時他與大哥合力圍剿,無奈卻被他逃走,自此不知下路,如今瘟疫再現,難不成是那妖獸在暗中作祟?


    不過雖然有這個猜測,但是他們的病況,與郭北縣的瘟疫卻不盡相同,隻是絕大部分症狀相似。


    那一場瘟疫的症狀,是使人上吐下瀉,最後咳血而亡,而眼前的瘟疫,那種症狀雖說也有,不過最為要命的,還是讓人呼吸困難,渾身時燙時寒。


    相比起那一場瘟疫,這一場似乎要更加嚴重。


    不管怎樣,事已至此,瘟疫如此厲害,總得要先想辦法抑製,這麽多條無辜性命,能救則要救。


    據他所知,孫十常得了丹鼎傳承,往後的行醫之路無比順暢,甚至幾年之前,還著了一本藥冊。


    那本書的名稱叫做《千金方》,裏麵就記載了有關這種案例的醫治方法,而且當初他治療那場瘟疫的藥方,自己也還記得,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效。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孫十常就是孫思邈。


    “這位道長莫非也會瞧病?”


    院中的那名婦人注意到了王晏,她是何惠娘兩姐妹的母親,當下停止了忙碌,不由得上前詢問。


    “福生無量天尊,略懂一二而已。”


    王晏朝他打了個稽首,自謙的回應了一句。


    “哦!適才我見道長跟慧娘一同進來,不知卻是怎麽回事?莫非道長是慧娘請來相助的幫手?”


    婦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繼續朝他問道。


    “對!正是如此。”


    王晏笑了笑,索性順水推舟,接了下去。


    “如此那便太好了,素聞出家之人,多少都會些醫術,實不相瞞,當初我丈夫的醫術,便是一位道長所授,如今道長能來相助,真是不勝感激。”


    婦人麵色一喜,再度朝著王晏欠身施禮。


    “惠娘這孩子,這段日子實在是太苦了,又是診治病人,又是上山采藥的,每天都熬到大半夜,看著都讓人心疼,偏偏我這個做娘的,又不能幫她做些什麽,隻能打打下手,道長若是能從旁協助,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對此王晏隻是點了點頭,表示回應,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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