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距離帆船,尚且還擁有一段距離,加上王晏出手得及時,這才沒有讓帆船遭受到致命打擊。


    帆船的翻沉,乃是因為受到他的妖力攻擊,掀起江水猛烈衝撞,最終撞上了石山,如此導致的。


    王晏出手降妖,船上的人們自然看在眼裏,隻是當時情況緊急,都想著逃命,去注意他的人倒是極少,當然了,不排除那些人寄希望於他的身上。


    如今見他折返回來,皆奉若神明,祈求救援。


    王晏打眼一掃,隻見剩下來的人都已經按照他的要求照做,此刻也是不再猶豫,拂塵朝著帆船一揮,萬千銀絲延伸開去,瞬間將帆船的一頭纏住。


    王晏扯緊拂塵,身形朝著右側岸邊飛去,帆船在他的拖動之下,分開水麵,竟是再度行駛起來。


    那些跳下水的,水性自然都極好,短時間內,王晏倒也無需擔心,先將船上的人救到岸上再說。


    王晏不敢飛得太快,畢竟對水底下的情況並不了解,船的另一頭又沉在水中,萬一碰上礁石,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因此隻是拉著帆船緩緩地前行。


    “嘩啦啦……”


    即將接近岸邊,誰料卻恰在此時,變故陡生。


    也不知是沒抓穩,還是由於擁擠所致,船上的一名婦人“撲通”一聲,竟是當場跌落到了江中。


    “唔……救命……”


    那婦人並不會水,墜入江中,雙手雙腳一陣亂蹬亂劃,隻來得及叫出一聲救命,立時沉了下去。


    船上眾人眼見得此景,麵麵相覷,卻是沒有一個人下水救助,能待在船上的,自然都水性不佳。


    貿然下水,搞不好人沒救著,反而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無奈隻能眼睜睜看著,完全沒有辦法。


    王晏見狀,心頭也是一驚,猛然想起那水鬼之言,難不成他的替身,恰好應在這位婦人的身上?


    他用拂塵綁著帆船,拖動著正在行駛,見那婦人落水,立刻便停了下來,又見她這麽快就沉了下去,著實怪異,莫非是王六郎為了替身從而作惡?


    倘若事實真的如此,那王六郎他非除去不可!


    內心思緒洶湧,但卻來不及細想。


    揮袖之間,正準備出手施救,然而此刻,隻見沉入江中的那名婦人,竟是緩緩浮了上來,就如同下方有什麽東西托住一般,快速的朝著岸邊飄去。


    “王六郎!”


    目光所至,王晏已經看出了那水下之人。


    不錯!正是王六郎。


    他高舉雙手,將婦人托出水麵,乍看之下,王晏也是恍然明白了過來,原來那名婦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位身懷六甲的孕婦,難怪沉得如此快。


    此刻雖然已經人事不省,不過能看得出來還活著,也虧得王六郎搭救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麵臨轉世投胎的機會,如此強大的誘惑,王六郎能夠甘願舍棄,這一點倒著實令王晏沒有想到。


    當即他也不再猶豫,拖著帆船繼續行駛。


    如此沒過多久,船便被他拉到了岸上,一眾百姓千恩萬謝,紛紛從船上下來,原本懸著的心,現下也是終於落了下來,因為獲救而狠狠鬆了口氣。


    雖說如此,但王晏卻依舊不敢鬆懈,之前跳下水的那幫子人,眼下有大部分已經遊到了岸上,不過還是有一些處於水中,他得盡快把他們撈上來。


    目光掃視之下,頓時鎖定目標,此刻再度回到烏江峽中心,拂塵探入水中,分離出數道銀絲,將水中剩下的人全部纏繞住,一揮之下,扔上了岸。


    江麵之上,目前是再也見不到半個人影,王晏心中暗忖,遭難的百姓,應該已經全部救上了岸。


    舉目眺望前方,呂洞賓已然將那水妖製住,隻是不知為何,他卻並沒有痛下殺手,懸浮在水妖的正上方,神情甚是凝重,似乎在與他商量著什麽?


    王晏騰空而去,轉瞬之間,來到他的身旁。


    “呂大哥,你為何還不動手誅妖?”


    王晏望向呂岩,心中有些疑惑,不由詢問道。


    “賢弟,此妖還不能殺!”


    呂岩見他趕來助陣,當即也是回應了一句。


    “哦?為何不能殺?”


    見他滿臉的為難之色,王晏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這其中必然有什麽內幕!


    “唉!此事說來話長,總而言之,此妖抓了我一個朋友,目前下落不明,隻有他知道!那位朋友曾有恩於我,如今他遭逢大難,我非救他不可。”


    呂岩簡單的解釋了一番,目光繼而望向水妖。


    水猴子龐大的身軀,眼下被一個金環死死地箍住,金環金光大盛,擁有著無窮無盡的禁錮之力。


    呂洞賓的純陽飛劍,此際就懸浮在他的頭頂。


    水妖雖有七八百年的道行,可是一來被王晏的劍氣所傷,再者又麵對呂洞賓的法寶,失去了逃命的最佳時機,如今完全掙紮不脫,隻能任人宰割。


    “孽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苟杳的下落,我還可以饒你一命,不然定要你為他賠命!”


    呂洞賓指向水妖,眉頭微蹙,怒聲嗬斥道。


    “哼!要殺就殺,何必廢話!反正我妻兒都已經喪命於你們之手,我也早就不想活了,來吧!”


    那水妖冷哼一聲,聲音沉重,毫不在意。


    “你真以為我不敢?”


    呂洞賓劍指往下一壓,懸浮在他頭頂之上的純陽飛劍,劍尖瞬間又往下墜移了兩寸,刺中頭皮。


    “你到底說是不說?”


    呂洞賓的性格素來沉穩,但是此刻卻顯得有些暴躁,心中的焦慮,根本就掩飾不住,溢於言表。


    “呂大哥,跟這妖孽還廢什麽話,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大哥要是信得過我,我必讓他開口。”


    聽完呂洞賓的解釋,王晏亦是明白了過來,若有所思,他將目光投向水妖,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賢弟!這件事情本與你無關,實乃是我與他的個人恩怨,而且事關重大,萬萬不可亂來啊!”


    呂洞賓見王晏主動要求替他審問,其實心中不由有些不大放心,畢竟這麽多年沒見了,王晏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處事的方法,難免也會有所改變。


    讓他插手的話,稍有不慎,那可就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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