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培元丹的煉製,王晏一番準備,自二月十四開始起爐,曆時半個月,總共煉製出了兩爐子。


    培元丹整體呈現金黃色,豌豆粒般大小,十分圓潤,聞上去藥味倒是很淡,一個瓷瓶裝滿,除去練廢了的,總共七十六顆,夠他用上一段時間了。


    算算日子,三天後便是清明了。


    王晏目前所有的家當,不足五兩銀子,不過在城裏住上幾個月,那還是完全足夠的,無需擔心。


    所以將清風洞收拾一番,他便直接進城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到悅來客棧安排好了住房,那小二早已經認識他了,由於之前經常會來打聽,因此混成了熟人。


    距離許仙與白娘子相遇隻剩下三天時間,王晏想著或許可以去仇王府找大青問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間段,他應該已經與白素貞碰麵了。


    故而當天上午,王晏安頓完畢,來到仇王府。


    抵達門口,眼前的景象使得他頗為吃驚,隻見半個月前,尚且荒涼破敗的王府,如今卻是煥然一新,門前台階打掃得幹幹淨淨,顯然恢複了生機。


    仇王府自從參與謀反被滅門之後,雖說地段不錯,位居西郊,但這麽些年來,一直無人敢居住。


    其實之前也曾有過人盤下此處地段,結果尚未開始整理,當天晚上便遇見了詭異之事,被嚇得屁滾尿流,從此以後,仇王府鬧鬼一事便傳了開來。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更顯荒涼,徹底破敗。


    仇王府位居西郊,門前大路直通西湖,左右雖有民舍,不過都相隔甚遠,就怕招惹到什麽鬼怪。


    仇王府大變樣,王晏心知肯定有人在此安家,說不準就是白蛇她們,略一沉默,當即上前敲門。


    “咚咚咚……”


    等待了片刻,大門這才緩緩打開。


    “典清子道長?是道長來了啊!”


    一名身著灰色勁裝,管家模樣的人出來,見了王晏,欣喜之色溢於言表,仿佛早已經與他相識。


    不過對於此人,王晏卻表示十分陌生。


    “你是?”


    “哦!道長認不出我了,我現在叫白福,是五鬼中的老大呀!”


    那人反應過來,連忙朝王晏自我介紹道。


    “白福!你怎麽有肉身了?”


    王晏沒有開法眼,故而並沒有辨認出來。


    “是白娘娘,她見我可憐,同時也為了方便打理府中的一切,所以用稻草和泥巴幫我做了一個肉身,隻可惜並不能維持長久,過一段時間還要重新換!”


    白福滿麵笑容,解釋著自己的經曆。


    聽到這裏,王晏的心中頓時怔了一怔。


    白娘娘!是白素貞?


    這麽說來,不出意外的話,娘子也應該到了!


    “你們青爺呢?”


    王晏抑製住心頭的激動,連忙出言相問。


    “青爺……哦不!現在該改口叫青姑娘了,她一早便陪白娘娘出去了,道長若是找她,不如先進府中坐一坐,等她們回來,我再立馬通知道長!”


    王晏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當即在對方的引領之下,邁步進入了府中。


    如今整個仇王府,經過一番修繕,與之前的破敗景象已是大不相同,幹淨整潔,盡顯富碩之狀。


    從前院到大堂,再到周圍的客房,嶄新如初。


    這麽短的時間內,整理成這樣,除非從他剛開始煉丹的時候就在打理,而且修繕成此等地步,人力材料方麵肯定也不會少,不然絕無這個可能。


    進入到大堂之中,王晏坐下,白福連忙倒茶。


    “白福啊,怎麽沒看見你其他的四位弟兄,另外你方才所說的白娘娘,卻又是怎麽一回事?”


    雖然心中大致有了猜測,但為了確認結果,王晏還是問了一句。


    “道長不知,我那四個弟兄道行不夠,稻草和泥做出來的肉身,終究有些分量,他們駕馭不住,所以白天不會出現,其他的丫鬟也都是雇來的。”


    對於王晏的詢問,白福沒有半分的隱瞞。


    “至於白娘娘,眼下是我們的主人,全名喚做白素貞,我們隻知道她神通廣大,而且心地善良,為人極好,就連青爺也折服在她的手下。”


    聽到這個名字,王晏已經實打實的有了定論。


    “白福,白福,我出去一下……”


    恰在此刻,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同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堂門外,並映入了王晏的眼簾。


    見到王晏的那一刻,門外之人愣住了。


    而見到門外之人的那一刻,王晏也愣住了。


    “哦!是許姑娘,道長,我來介紹……”


    王晏揮手起身,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介紹了!鳶兒,別來無恙。”


    整整十二年,再度重逢,二人容顏依舊。


    這幾個月的苦等,總算是沒有白費。


    “相公?……這是夢麽?”


    許鳶緩緩邁步過來,同時輕喚了一聲。


    王晏麵帶微笑,緩緩的搖了搖頭。


    “啥子情況?許姑娘,你們……認識啊?”


    一旁的白福滿臉懵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白福,你先下去。”


    許鳶吩咐一聲,白福不敢有違,隻好帶著滿心的疑惑,一邊往外麵走去,一邊時不時回頭觀望。


    修行了這麽多年,兩人的性子都沉穩了不少,按照世俗之人的說法,他們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但整整十二年沒見,如今久別重逢,若說自身的情緒毫無波動,那顯然是假的,誰都騙不了。


    白福以及其他丫鬟下去之後,目前大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一陣沉默,二目相顧,滿心的話語,仿佛都已經透過眼神表達而出,誰也沒有再開口。


    許鳶衝了上去,與王晏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這麽些年下來,你可好?”


    王晏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


    “我很好!師父師姐對我都很好。”


    許鳶用力點了點頭,硬是強行忍住沒有流淚。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我聽說你被黎山老母給帶走了,我寫過很多信,可是都沒有回複。”


    聽到這裏,許鳶這次卻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對不起,師父從不讓我出山,對於外麵的事情,我什麽都不清楚,對不起……”


    “不!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


    ……


    如此直至片刻之後,兩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許鳶隨即就在王晏的身邊坐了下來。


    眼前的一切,隻感恍若做夢一般,無比玄幻。


    “對了,自從你離開之後,長耳也跟著失蹤了,它沒有跟你在一起麽?”


    忽然間,王晏似乎想起了什麽,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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