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首尾兼顧,所以王晏特地將妻子許鳶也一起接了過來,之前他們在這裏住的房間一直都留存著,所以隻是隨便收拾了下,便入住其中。


    正好,她來了,六姐也能有個伴,不然一個婦道人家,跟他們兩個大男人連話題都沒得聊。


    自從經曆過上次的事情,長耳直到目前,對許鳶都依舊保持著警惕,隻要王晏不在家,它基本上都會自行躲得遠遠的,連摸都不會讓她摸一下。


    女人是老虎,以前跟著第一任主人的時候,隻是聽人說起過,如今看來,這比老虎還要凶猛啊!


    又是清蒸又是紅燒,這是怎麽幹得出來的?


    在王晏的建議之下,這幾日內能不出門,就讓他盡量不要出門,所以關於生意的事情,於任俠都交給了自己的得力幹將去打理,整理完畢之後,回來匯報一聲就行。


    因此這兩天內,他可謂是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有什麽事務,都在家中辦理了。


    兩天過去相安無事,還剩下最後的兩天時間。


    這日上午,飯罷過後,結束了元氣內丹修行,王晏找了處僻靜之地,一招一式練習起五雷掌來。


    許鳶隨著六姐,在花園的亭子裏進行刺繡。


    由於布匹鋪子裏剛進了一批貨物,鋪子的掌櫃早上派人送來了清單,故而於任俠此時,正在賬房當中查證。


    “老爺……”


    門外一名家仆,忽然進門躬身稟道。


    “秦老爺來了!”


    乍聞此言,於任俠連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快請!”


    起身離了賬房,徑直來到了大堂。


    此時此刻,隻見大堂客席之中,一名老者端坐其上,身後站著一個小廝,早有家仆端上了茶水。


    “秦長老,大駕光臨,於某有失遠迎啊!”


    於任俠拱手行禮,麵上帶著恭敬之色。


    此人是行會的執事長老,名喚秦四海。


    “哈哈哈!於老弟客氣,老夫在這裏先給你道喜了!”


    那老者哈哈一笑,起身回禮。


    “哦?這喜從何來呀?”


    於任俠麵有驚疑之色,有些摸不著頭腦。


    “想必於老弟還不知道吧!那老夫也就不賣關子了。本縣的行會經營了這麽多年,已然是愈發壯大,隻是歲月不饒人呐!轉眼間,堂主與我們幾個已經是老朽了,往後這行會的重任,可就落在你們年輕人的身上了。”


    聽到這裏,於任俠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相信你也聽說過,行會最近已經在著手下一任骨幹人員的位置候選了吧!”


    於任俠點了點頭。


    “有所耳聞!”


    “嗯!那老夫便挑重點說了,於老弟年輕有為,無論人品還是處事方法,都是沒得說,這些年我們也都看在眼裏,在年輕一輩當中,絕大多數人都能夠服你,堂主對你更是寄予重望,所以前些日子,經過我們幾個老東西的仔細商酌,決定把下一任堂主之位,交付到你的手上。”


    “兩天後的巡檢大會,縣丞主簿二位大人,將會為你做見證,屆時堂主會將位置親手交給你。”


    此言一出,於任俠一時之間倒沒有反應過來。


    “這……於某資曆尚淺,如何能擔當此等大任?行會中比於某優秀的人才比比皆是,說起年輕有為,張副堂主更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按理說他才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為何會偏偏挑中我呢?”


    秦四海麵色嚴肅起來,對此仿佛有些不屑。


    “張全那小子,雖然各種事務做起來得心應手,隻是性格略有欠缺,太過急躁,做副手的話正好合適,一旦讓他做了正主,怕不是福而是禍。”


    “這件事情目前已經定下來了,你也就不要再謙虛推辭了,老夫隻是前來通知你一聲,下午堂主會在鴻運樓設宴交代此事,三大長老以及副堂主都會前去,你身為正主,屆時可務必要到場啊!”


    秦四海說畢,手捧茶盞輕抿了一口。


    “下午?這般倉促麽?”


    於任俠有些發愣,眉頭不禁微微一蹙。


    “倉促?已經算是晚的了,依老夫看你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吧!信已經送到,老夫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若無別的事,老夫就先告辭了。”


    說著,他便起身欲走,麵上笑意盈盈。


    雖然關於行會換血一事,早在幾個月前就大肆的傳揚開來了,不少人也在暗中猜測,這幾位骨幹的職位究竟會花落誰家,不過他倒的確沒有想到,這堂主的重任,竟會落在自己的肩上。


    自己身為行會監事,稱得上是行會的三把手,在這般年紀能有如此成就,堪稱沾了祖上的光,這些年為了行會盡心盡力,不奢求能夠升遷,隻要不降職便是心滿意足了。


    送走了秦四海,於任俠前往後院,找到了王晏,並將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他。


    “看來那算命先生果然有兩把刷子,他讓你這四日之內,忌邀約、忌赴宴,果真是忌諱什麽就來什麽,對了!這鴻運樓莫非是在西北方向?”


    聽完他的陳述,王晏也不得不有些佩服那算命老頭,兩人此刻坐在院中的凳子上,仔細商討。


    “正是!這鴻運樓正是在西北方十字街上。”


    反應過來,於任俠的心中也是若有所思。


    “那就沒錯了!你的災禍來源是西北方,而他們偏偏就邀你到鴻運樓赴宴,這顯然不是巧合。姐夫可曾知道,屆時到場的會有哪些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驟然詢問。


    “有三大長老、堂主、還有副堂主!”


    這幾個人物一出來,王晏的思路瞬間被打開。


    “怎麽?難道你懷疑是他們?”


    王晏冷冷一笑。


    “不是懷疑,而是很有可能!所有到場的人,都有可能是要害你的人,而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把範圍盡量的縮小。”


    於任俠有些驚愕,當下也是細細的思索起來。


    “堂主的人品我信得過,當年他可是與我父親有過八拜之交的,隻因膝下並無子嗣,所以收了我當義子,此番他之所以讓我繼承此位,估計也是看在與我父親的情份上。”


    “至於其他的三位長老,都是行會的元老級人物,到了此等地步的人,這個位置對於他們而言,可以說是可有可無的了。”


    說到這裏,王晏打斷了他的話,順勢往下接了一句,心中已然明了。


    “如此看來,就隻剩下那位副堂主了。”


    於任俠心頭一怔,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我實在是難以相信,你沒見過他,或許不知道他的為人,此人極重義氣,與我的關係也是極好,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之前在外麵跑商的時候,遇上劫匪,他還救了我一命,這……”


    他怎麽也不願意,將當年那個為了自己寧願以身體擋刀子的好大哥,視作是暗害自己的目標。


    “姐夫啊!有些話恕我直言,雖然難聽,但卻是不爭的事實。商人之間,利益大於天,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交情,你經商雖然是一把好手,但是人心隔肚皮,親兄弟也會明算賬啊!”


    如果不是那算命的事先提醒,他也不會這麽快就聯想出來,當然不排除還有其他的可能,或許是那算命的別有用心,故意栽贓陷害,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小心一切值得懷疑的對象。


    “說句不好聽的話,姐夫能在行會的監事位置坐得如此安穩,我不敢保證就沒有人會暗中不服,隻是有堂主庇佑,你才能如此一帆風順,如今他們都已經是老朽了,想把家業傳給自家的兄弟子嗣,他們有此份心意,你就不能讓他們失望。”


    “相信肯定有長輩教誨過你這麽一句話,既入商途心必狠,須知人不狠難成事,他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十尺,他人害我一丈,我便百倍奉還,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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