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甫此時立於左側的一堵牆邊,牆上掛著他的撲風刀,一旦有異常,他能第一時間拔刀迎敵。


    對於此,王晏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


    “不瞞李捕頭,貧道之所以不去揭榜,反而來到貴府,主要是這件案子並非普通飛賊作案,就算是去了縣衙,說出實情,那些人也絕不會相信。”


    此言一出,李公甫的麵色不由一凝。


    “哦?那道長怎麽能肯定我就會相信呢?”


    王晏笑了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因為李捕頭曾親自守過夜,親身經曆過。”


    他既然能夠來到這裏,自然是將這件案子了解了一番,暗中有過調查,加上他所清楚的白蛇劇情走向,再結合本身的猜測,基本上不會出什麽錯。


    庫銀失竊的事,這可是件大案子,目前在城裏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找人一打聽便能知曉個大概。


    聽了王晏的話,李公甫不禁沉思了起來。


    “官府的庫銀,向來都有重兵把守,就算賊人能夠避過崗哨,進入到庫房之中,又如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搬走數額如此巨大的千兩白銀呢?”


    察覺到對方的神色,王晏順勢繼續說了下去。


    “貧道聽說,庫房的大門鎖未開,箱未啟,但是庫銀卻不翼而飛,而且一晚上失竊上千兩,一連數次,把守的官兵連個人影子都沒見著,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麽?”


    這句話可謂是說到李公甫心坎兒裏去了,毫無疑問,這是本案最大的疑點,簡直令人難以捉摸。


    他之前曾奉命,親自守過庫房一夜,帶了一幫弟兄,將庫房圍了個水泄不通,可當晚還是有庫銀失竊,好在及時察覺到動靜,這才沒有造成損失。


    他們衝進房門的那一刻,李公甫曾親眼所見,箱子自動打開,裏麵的銀子自動飛出,但是周圍半個人影也沒有,他們進去之後,便一切回歸正常。


    當時他就覺得情況不對,銀子又沒有長翅膀,怎麽可能會飛,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鬼怪作祟。


    可惜這話他說給縣太爺聽,縣太爺卻認為是他辦事不力,故意推脫罪責,直接罰了他二十大板。


    “道長有話,不妨說清楚。”


    李公甫望向王晏,神情依然顯得有些謹慎。


    “不知李捕頭可聽說過‘五鬼運財術’?”


    王晏此時也不賣關子了,索性直言不諱。


    “五鬼運財術?現在想想還真是邪了門!”


    聽到這五個字,李公甫回憶起當天晚上他守夜時的情景,也是不由得表示認同,的確怪異非凡。


    “如果真是這樣,卻該如何是好?我雖然早有猜測,可偏偏縣太爺又不相信,真是讓人惱火!”


    李公甫一陣忿忿不平,神情之間十分無奈。


    “李捕頭不必憂慮,貧道此行,正是為李捕頭解除困擾而來,實不相瞞,貧道曾學過抓鬼驅妖之術,應對這種情況,那是再為拿手不過了。”


    說到這裏,李公甫打量著他,麵顯不屑。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們這些和尚道士最會這一套了,說什麽會抓妖驅鬼,趨吉避凶,我可告訴你,就算真是有鬼怪作祟,我也沒錢請你。”


    他顯然將王晏當做江湖術士一流來對待了。


    “何況庫房重地,若無縣令大人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我看你最好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李公甫擺了擺手,繼而回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哈哈哈!李捕頭誤會了,貧道可沒說要去庫房抓妖驅鬼,我這兒有兩道靈符,今日便贈予李捕頭了,把它貼在庫房的大門上,屆時自有奇效。”


    王晏哈哈笑了兩聲,隨即從袖子中掏出符來。


    “就這玩意兒真能有效?還有啊,你真的不收錢?那你如此大費周折的幫我,到底圖個什麽?”


    李公甫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將符紙接了過來。


    “福生無量天尊,斬妖除魔,乃我修道中人的本分,另外我與許仙相識,隻是順手相助而已。”


    王晏說了個高大上的理由,以此搪塞了過去。


    斬妖除魔,做個順水人情確實沒錯,但同時他也有自己的一點私心,他想要借機證明一件事情。


    如果娘子身邊的人是白素貞,那麽小青呢?


    按照原有的劇情,應該是小青陪伴白娘子尋找許仙才對,如今換了一個人,使得他心中很是不解。


    所以他想要證明,那個偷盜官銀的賊,到底還是不是青蛇?


    如果不出所料,真是她的話,那娘子又是作為什麽角色參與其中?


    是不是他所了解的那個白蛇故事,早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發生了某種變數!


    一切的疑惑,他不能順其自然,總得自己想辦法去弄清楚,這樣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他才能擁有充足的經驗,才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麽走。


    更何況這件事情,眼下已經不能隻用對待一個傳奇故事的眼光來看待了,它更關係到了娘子的身份,故而必須要弄個清楚明白。


    不然總有一種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


    “漢文?道長與漢文那小子認識?”


    聽到許仙的名字,李公甫頓時一怔。


    “有過一麵之緣,許官人為人善良,誌存高遠,又有懸壺濟世之心,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聽他誇耀起許仙,李公甫心中也不自覺的有些欣喜,畢竟誰都喜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褒獎之辭。


    不過同時他也猜測到,這道士能輕易找到他的家,直奔他而來,顯然跟漢文那小子脫不了關係。


    這小子真是毫無戒心,什麽都跟別人說!


    如果不是此刻,他正在慶餘堂當學徒,不在家中,自己非要將他給叫來,好好的教訓一頓不可。


    “對了!說了這麽多,還未請教道長怎麽稱呼呢?道長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改天我請你喝酒。”


    那兩張靈符,李公甫已經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雖然對王晏還未完全放下戒心,不過語氣卻是沒有之前那麽警惕了,眼下是客氣了不少,大有改觀。


    “貧道典清子,一介雲遊道人,這幾日我會住在悅來客棧,有什麽事情,李捕頭隨時可以去找我!”


    對於自己的名號,王晏並沒有隱瞞。


    “原來是典請子道長,行!我記住了。”


    李公甫點了點頭,朝他拱手行了一禮。


    完成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王晏也就不再多加叨擾,當即便告辭離去,以便於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做好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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