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一路疾馳飛奔,頭也不敢回,進入內城之後,察覺到對方沒有追來,這才狠狠的鬆了口氣。


    眼下探聽到了消息,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所以便沒有再回賭坊,而是直接前往了濟世堂。


    抵達門外,也懶得敲門,當即一躍而入。


    兩位師兄目前就暫住在濟世堂內,這一番探查下來,將近卯時,城門的守將已經起來準備點卯。


    王晏進入內院,找到二位師兄的廂房,敲開了他們的房門。


    周申開門,一見是王晏,察覺到他麵色有些不對,心中不由一驚。


    “王師弟,你受傷了?”


    王晏搖了搖頭。


    “不礙事!我探聽到消息了,那些失蹤的孩子們,現在正被關押在城南郊外一座劉姓莊院的地牢內,那裏就是金沙幫分舵的堂會。”


    蕭奎此刻也是站在一邊,神情略顯緊張。


    “我本欲下手施救,怎奈被人發覺,裏麵有個西域番僧,修為極高,我一個人不是對手。此事情況複雜,不及多言,二位師兄還是趕緊叫上官府的人一同前往,去晚了我怕他們會將孩童轉移!”


    王晏一口氣說完,兩人反應過來,立即行動。


    “王師弟放心,你安心調養!蕭奎,你立馬去縣衙通報張捕頭,我先行前往城南打探拖延。”


    吩咐完畢,蕭奎毫不猶豫,縱身而去。


    “師兄,那番僧厲害的緊,你要小心呐!”


    眼見得兩人離去,王晏不禁在後方提醒了一句。


    兩位師兄的修為也不是很高,聯手也不一定就是那番僧的對手,再者金沙幫分舵堂會危機四伏,雖然有官兵協助,卻也難保就能將人給救出來,萬一逼得對方狗急跳牆,來個魚死網破,更是不妙。


    好在此時他猛然想起一人,連忙書信一封,喚來藥鋪的夥計,讓他將信迅速送到了城中慈安寺的法海禪師手裏。


    做完了這些,他才回房靜心調養了起來。


    留存在體內的邪煞之氣,必須要盡快的逼出化解,不然時間一久,可能會傷及本源,得不償失。


    打入金沙幫內部不過兩天,就將消息給傳送了出來,不僅僅是周申蕭奎兩人,縣衙的捕頭們也是極為震驚,這等破案的速度,不得不令人歎服。


    京城裏有些神探,雖說也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將各種棘手的奇案懸案偵破,可這些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相對於王晏,其實他也是占了幾分運氣。


    化解體內的邪煞之氣,對他而言其實並不是很難,無非是氣中夾帶著幾分毒霧,令人難以忍受。


    體內的異果擁有醫病解毒之效,所以他一經運轉催動,周身的邪煞之氣便猶如受到了某種吸引一般,紛紛聚集到了丹田之內,之後被異果吸收殆盡,自行化解,消於無形。


    整套過程下來,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


    異果的功效隻是化解毒瘴,故而他體內被邪煞之氣所損傷的內腑,卻需要他自己去好生的調養。


    所幸傷勢不重,王晏服下了兩粒丹藥,元氣運轉之下,恢複起來自是比較快。


    卯時五刻,天已大亮。


    師兄他們尚無消息,王晏也是有些擔心,當即離了濟世堂,直朝著城南方向走去。


    城中的怪案未破,所以四方城門都是嚴防死守,無論往來進出,守城將卒皆是謹慎比對堪查。


    “讓一讓,讓一讓,借光!”


    王晏正自行間,驀然前方連連傳來吆喝。


    此處正是菜市口,這個點兒出來買菜的人很多,周圍人流聞言見狀,紛紛朝著道路兩側閃避。


    王晏順勢望去,隻見幾名夥計,趕著兩輛馬車,正沿著道路直前方緩緩馳來。


    馬車十分寬敞,每一輛都由兩匹膘馬拉行,車上馱著兩個大鐵籠子,捆得很結實,以黑布覆蓋。


    籠子裏隱隱傳出豬叫,竟是拉豬的馬車。


    距此不遠有個屠宰場,一些人從鄉下購買上來的土豬,基本上都會拉到屠宰場去殺豬賣肉,百姓們司空見慣,倒也沒什麽稀奇。


    兩輛馬車快速的從身邊經過,後麵的那輛馬車路經王晏身側時,王晏隨意一望,能清楚的看見籠子下方,露出了無數的豬腿。


    “啪……”


    也不知是道路顛簸,還是籠子裏麵太過擁擠,豬腿踱步之間,一隻沾滿了汙泥的布鞋,從鐵籠當中被踢了出來,正好掉在了王晏的麵前。


    與此同時,丹田之中元氣湧動,發出了微微的感應。


    王晏原本急著到郊外去與師兄們會合,此時乍見此幕,不由駐足停頓了下來,一雙眼睛打量著地上的布鞋。


    這隻布鞋尺碼很小,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穿的。


    似乎想起了什麽,王晏扭頭望去,遠離菜市口的街道上本來行人就不多,且岔路不少,就這麽一會功夫,兩輛馬車已然跑遠,連影子都見不著了。


    “不對!”


    王晏暗忖一聲,折轉回身,一口氣跑到了屠宰場,一番詢問尋找之下,並沒有送豬的馬車到來。


    王晏的心中大感不妙,隻覺得無比蹊蹺。


    回歸街道,菜市口那兒有三條岔路,向行人打聽過後,得知另外兩條是前往郊外村巷的,隻有右邊一條,直通東城門,而且距離不是很遠。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料,那麽對方必走東城門。


    事態緊急,王晏直接施展起了法術,繞開街道上的行人,縮地成寸,沿著道路便緊追而去。


    此時此刻,東城門。


    兩輛馬車剛剛抵達,便被守城的官兵攔了下來。


    “站住,幹什麽的?車上馱著什麽?”


    頭車上趕車的夥計,當即躍下馬車,滿麵笑容地迎了過來,同時將手中的路引遞了上去。


    “官爺,都是些家養豬,城外李老爺家要辦酒席,托小人給他送過去,還望官爺行個方便。”


    當中兩名守卒望了他一眼,一人檢查路引,一人則是來到了馬車後方,掀開覆蓋在籠子上麵的黑布,頓時一股屎臭之味撲鼻而來,每個籠子裏,各關有五六頭體型不大的豬。


    “辦什麽酒席?要用這麽多頭豬!”


    那守卒將黑布放下,滿臉嫌棄之色。


    “嗨!人家財大氣粗嘛!愛講排麵,小人無非也隻是跟著混口飯吃罷了!”


    守卒檢查完路引,見沒什麽問題之後便交還給了他,同時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那夥計道一聲謝,上車駕馭,準備出城。


    “等等!攔住他們,車裏有問題!”


    恰在此時,後方道路一陣喝聲傳來,趕車的幾名夥計頓時心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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