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城。


    方圓千裏都已化作焦土,橫屍遍野,如同煉獄。


    身披幽甲的魔王站在牧神宗的廢墟上,他沐浴著血光,麵前倒著三位真仙。


    魔王麵容疲憊,“沒想到人族還有這般強大的存在。”


    “還好及時發現。”


    身旁的魔將提醒道:“雖然大部分人族被誅殺,但他們四散而逃,還有不少漏網之魚。”


    魔王淡漠道:“抓些俘虜回去審問,摸清他們的底細。”


    “遵命。”


    魔將隨即退下。


    ……


    秦牧回到日照城的時候,這裏已經化作煉獄,繁華的城市煙消雲散,牧神宗也被魔族覆滅。


    “難道這就是逆天的代價?”秦牧不禁呢喃,千年的布局還未展開就被破壞。


    秦牧的眼神帶著寒霜,他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日照城。


    魔族山脈。


    黑山白水間,幽暗的宮殿坐落在山脈深處,古老的祭台上,魔族長老正在主持狩獵儀式。


    “今年你們將狩獵這些人族,誰狩獵的人族越多越強,誰就能獲得更多的獎勵。”


    魔族青年們歡呼雀躍。


    他們全都披著黑甲,額頭帶著魔紋,英姿勃發,身材魁梧,天生神力,比牢籠裏的人族更強。


    這些人族有的來自原始部落,有的來自日照城,還有來自牧神宗的修行者。


    他們眼神充滿恐懼。


    魔族士兵將牢籠打開。


    被關押的人族看到希望,發了瘋似的往外跑,不遠處就是森林,大家都往林中逃去。


    “狩獵開始!”


    隨著長老的命令下達,那些年青的魔族衝進狩獵場,高台上的魔族有說有笑。


    森林裏白骨皚皚,這裏是魔族的狩獵場,一枚枚黑箭破空而來,不斷有人族倒在血泊中。


    哭喊聲和哀嚎聲此起彼伏,整片森林就是人間煉獄。


    有神境修為的人族修仙者,尋常魔族都不是他的對手,魔族天驕興奮道:“讓我來會會他。”


    普通人族的實力不堪一擊,魔族青年都想擊殺修仙者,這樣能獲得更多的榮耀。


    有位少年抱著小女孩兒在林中飛竄,他在百丈高的古木上穿梭,把其餘人遠遠甩在身後。


    “那人族不弱。”


    “應該也是修行者。”


    附近的魔族青年都注意到少年的存在,他腳上套著沉重的枷鎖,竟然還能如此靈活。


    “他是我的。”


    “誰也別想跟我搶。”


    “哈哈哈,誰先狩獵成功就是誰的,各憑本事。”


    少年被當場獵物。


    魔族青年在追殺少年,數不清的箭羽破空而來,少年避過多數黑箭,仍舊身中數箭,他強撐著,嘴角滿是血漬。


    “哥哥……”


    少年懷中的小女孩淚眼婆娑。


    “小魚兒,不要怕,哥哥會帶你逃出去的。”少年眼神堅定,他看著前方遼闊的天穹。


    砰!


    少年撞在無形的屏障上。


    這裏有魔族強者留下的禁製,少年和小女孩兒從高空跌落。


    “可惡!”


    “為什麽!”


    少年無力的敲打著無形屏障,小女孩兒跪坐在地上,淚眼朦朧,什麽也做不了。


    有魔族青年追過來,冷笑道:“哈哈哈,受死吧。”


    狂暴的拳風撲麵而來,少年站起身來,他擋在小女孩兒麵前,揮拳迎擊。


    哢嚓。


    少年的手臂多處骨折。


    那魔族同樣被震退,忍不住冷笑道:“哈哈哈,真是有趣。”


    “再來!”


    魔族青年再次衝向少年,少年隻能咬牙堅持,體內骨頭不知斷裂多少,卻始終不曾後退。


    不斷有魔族青年加入戰場,他們都想獵殺少年。


    小女孩兒雙手緊攥,指甲鑲進掌心,指間鮮血淋漓。


    少年最終倒在魔族的腳下,他臉上淚和血交織,聲音嘶啞道:“小魚兒,快跑。”


    小女孩兒抱著雙膝,蜷縮在不遠處瑟瑟發抖,她淚流滿麵,絕望的喊著:“哥哥,哥哥……”


    轟隆!


    沉悶的巨響傳來。


    煙塵席卷整座山脈。


    魔族山脈深處出現變故。


    魔族青年們紛紛回頭看去,他們看到家園被瞬間移平,恐怖的陰雲籠罩著整座山脈。


    所有魔族都在顫抖。


    “放肆!”


    廢墟中,魔王狼狽的身影衝天而起,整個魔族部落在頃刻間被摧毀,隻有魔王還活著。


    魔王的甲胄破爛不堪,他衝上雲霄時,可怖的拳影從天而降,拳影所到之處,空間扭曲,規則秩序鎖鏈不斷崩壞。


    那拳影。


    震古爍今。


    魔王的眼瞳猛縮,恐懼充斥眼球,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璀璨的拳光將他吞沒。


    熱鬧的魔族山脈瞬間寂靜。


    樹林裏,小女孩兒看著眼前的魔族青年們被碾為齏粉。


    她爬起來,衝向躺在血泊裏的少年,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哭喊道:“哥哥,你快醒醒。”


    樹林深處,還有魔族青年在瑟瑟發抖,他的黑甲染著血,他感覺不到其他魔族的氣息。


    他是這個魔族部落最強天驕,狩獵的全是人族強者,可是現在,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現在他成為獵物。


    然而秦牧沒有出手殺他。


    秦牧想到遠古戰場的老魔神,眼前的魔族青年就是以後被關押在遠古戰場的老魔神。


    殺死他會改變曆史,他逃得過今天,卻躲不過報應。


    讓他窒息的感覺消失後,這位魔族天驕立即逃離魔族山脈,這是他永生難忘的噩夢。


    他甚至不知道秦牧的存在。


    樹林裏隻有小女孩兒平安無恙,秦牧看到她後恍然大悟。


    小女孩兒就是虞曦,原來兩人在很多年前就認識,隻不過這是虞曦和秦牧相遇的開始。


    “哥哥……”


    虞曦哭的傷心欲絕。


    秦牧出現在她身旁,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暖意襲來,她抬頭望著秦牧,剛才魔族瞬間消失,肯定就是眼前的大哥哥做的。


    “大哥哥……你能不能救救我哥哥,求求你,救救他。”虞曦跪在秦牧麵前,哀求道。


    秦牧微微搖頭,無奈道:“他魂魄消散,我也回天無力。”


    虞曦哭的很傷心,她握著拳頭,不久後昏睡過去。


    秦牧幫她把哥哥埋葬。


    夜晚,虞曦在山洞裏醒來,她走出山洞,外麵是仍在燃燒的日照城,那原本是她的家。


    “唔……”


    虞曦再次落淚。


    她的家人全被魔族殺害。


    秦牧熬了米粥,柔聲道:“餓了吧,過來吃點粥。”


    虞曦紅著眼眶,抿著嘴,她靠著牆壁蜷縮著,雙手握拳,小腦袋埋在雙臂下,偷偷的哭泣。


    秦牧坐到她身旁,將她摟在懷裏,輕撫她的後背,什麽也沒說,靜靜的陪伴她。


    翌日,清晨。


    虞曦的淚水早已流幹。


    她抬頭便看到秦牧的眼睛,那溫柔的眼光讓她信任。


    虞曦抿著嘴,不敢說話。


    “你叫什麽?”


    秦牧笑著問道。


    “小魚兒。”虞曦聲音很輕,還有些許嘶啞,秦牧再次詢問道:“這是你的本名?”


    “嗯,我就叫小魚兒。”


    秦牧笑著點頭,呢喃道:“小魚兒,這名字不錯。”


    他知道小魚兒就是虞曦。


    咕嚕咕嚕,虞曦不斷咽口水,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飯,非常餓。


    秦牧拿出奶糖,給她剝開,笑著說道:“這個你肯定喜歡。”


    虞曦沒有再拒絕,她張嘴接住奶糖,細細咀嚼,奶糖很甜,這是她永遠不會忘記得味道,她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誰能想到她以後會成為心狠手辣的典獄長,執掌的生死。


    秦牧輕撫她的小腦袋,鄭重道:“以後哥哥會保護你。”


    以後虞曦會給他很多幫助,秦牧不知道是自己保護著虞曦,還是虞曦保護著自己。


    聽到秦牧的話,虞曦抬起頭,眼眶滿是淚水,她撲到秦牧懷裏,在絕望中尋到希望。


    吃飽喝足,秦牧帶著虞曦走出山洞,日照城被毀,牧神宗覆滅,這本來是場災難,但有不少人族幸存者逃到遠方,秦牧傳授的修行體係被他們帶到世界各地。


    星星之火,逐漸燎原,人族正在夾縫中崛起。


    日照城是讓虞曦傷心的地方,秦牧帶著她開始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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