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宴,吃的十分盡興。等眾人方興未艾的出了酒樓,依然是華燈初上。由於還要等著將另一個雅間裏麵的阿嬌和陽信送回家,韓嫣等人隻是在酒樓門口送別了平陽侯曹壽。稍後幾人有些無聊的等在樓下,酒樓迎來送往的客人看著氣質非凡明顯是貴侯之家的幾人,又看了看穿著白服的韓嫣,不斷掃視的視線有些疑惑。


    韓嫣衣服的料子看起來非富即貴,但是著色卻是隻有平民才能穿的白服,讓人十分不解。


    看著眾人詫異的視線,周明錦臉色有些不自在,對著韓嫣說道:“阿嫣,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門都穿白色啊!弄得好像守喪一般很不吉利啊!”


    “你懂什麽?”韓嫣翻了翻白眼,這種沒有接受過金大古大熏陶的人怎麽知道他們這代人對一襲白衣仗劍江湖的執著。韓嫣搖搖頭表示可惜,心中一個念頭火速般閃過——要不要將金大古大的驚世之作弄出幾本好叫大家知道一襲白衣長衫的好處?


    “二哥!”腦子裏正胡思亂想著,身後一個清涼的聲音響起。


    韓嫣聞聲挑了挑眉,眉宇間揚起一抹寵溺的溫柔,回頭望去,過來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深衣曲裾,麵色清秀俊朗,和韓嫣竟然有五六分相似。


    “阿說!”韓嫣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神情愉悅的看著穿過人群跑過來的韓說。


    “阿嫣公子!”韓嫣這才發現韓說身後還跟著一個年歲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麵容猶如刀刻般俊鑄,膚色偏黑,眉宇間帶著溫和憨厚,習慣性微微抿起的嘴角卻透露出這人的執著。


    “阿青也跟著過來了。”韓嫣笑著招呼道。卻是衛青。


    “剛剛從條侯府上回來,沒想到這麽幸運,居然能在這裏見到二哥。”韓說神采飛揚的說道。這個名滿長安的庶出大哥一直是他崇拜的對象,雖然韓嫣這幾年幾乎都在宮裏,和韓說相聚甚少,不過這並不妨礙韓說的崇拜。


    “這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韓嫣今天挑逗曹壽的興致還未過,聽到韓說這麽說,下意識接了一句。沒注意到一旁不住打量韓說的劉徹臉都黑了。


    “阿嫣,這位是你的……”有些不滿韓嫣對自己的忽視,劉徹冷著臉問道。


    “這位是我的弟弟韓說,曾經和你提過的。”韓嫣聞言,隨口說道。又指著一旁的衛青說道:“這個是衛青,幾年前見過的。”


    由於是在宮外麵,人多耳雜的,韓嫣就沒稱呼殿下。


    雖然並沒有和劉徹正式見過麵,不過能讓韓嫣如此恭敬的人屈指可數,因此韓說也隱隱猜出了劉徹的身份,當即開口說道:“弓高侯府韓說,見過……公子!”


    韓說眼睛一轉,勉強想起來這麽個稱呼。隨後衛青也不慌不忙的行禮。


    劉徹隻是淡淡應了一句,便轉身對著韓嫣說道:“怎麽阿嬌兩個還沒下來?”


    韓嫣不可置否的揚了揚眉,伸手招呼過門口跑堂的小二吩咐道:“去雅間看看!”


    至於看什麽,那小二也心知肚明。


    片刻功夫,那小二回轉而來,衝著韓嫣等人躬了躬身,開口說道:“雅間裏麵的兩位公子已經走了。說是先行回府,讓幾位公子不必擔心。”


    居然先跑了?韓嫣幾人麵麵相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劉徹剛想開口說要回宮,韓嫣眼尖的在人群中發現一個根本不該在此時出現在長安的人,麵色一沉。拉著劉徹的手下巴抬了一抬,示意劉徹往那個方向看去。


    劉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韓嫣一眼,待轉身凝神細看的時候,隻看見一個深色背影進了對麵的歌坊。


    “公孫詭!”韓嫣將唇湊到劉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劉徹聞言不禁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羊勝和公孫詭是梁王劉武身邊最得意的幕僚謀臣,如今居然悄悄潛入長安,雖然劉徹不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麽的,估計也絕沒好事。


    周明錦和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兩人肯定發現了什麽,當即不動聲色的笑著說道:“公子這般目光灼灼的看著對麵歌坊是何道理?莫不是一時心癢難耐想……”


    後麵故意拉長了音節,沒有說出口,不過其中意味就連韓說這個小娃娃都聽出來了。韓說當下唯恐天下不亂的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自從來到這個朝代,韓嫣幾乎算是嚴於律己沒有接觸過任何聲色犬馬的糜爛生活,聽到周明錦這麽說,當即眼睛一眯,不懷好意的說道:“明錦,你還是個處吧?”


    周明錦被他看得頭皮一緊,皺眉說道:“亂說什麽?”


    韓嫣見狀,意味深長的彎了彎唇角,笑著說道:“走吧!今兒本公子帶你們好好玩兒一場……”


    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著劉徹進了歌坊,周明錦無奈的搖了搖頭,領著韓說也進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韓嫣裝作漫不經心的回頭,視線撇過街角縮頭縮腦鬼鬼祟祟的幾人,唇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少年血氣方剛的逛妓院,說出去沒什麽大不了,不過帶著太子逛妓院的話……


    說不準就有些閑來無聊的言官會揪住不放,雖然韓嫣不懼,不過也懶得解決這種麻煩,當即神色隱晦的給守在滿口招呼客人的小廝一個手勢,那小廝裝作沒有看見一般。等到韓嫣幾人上了樓片刻,這才不動聲色的將工作交給一旁的小廝,自己借口如廁退了出來。


    不過盞茶功夫,長安城內幾個不起眼的角落就發生了幾裝不起眼的流氓鬥毆事件,當天晚上,幾位言官的枕邊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個錦盒,錦盒裏麵裝的都是其人在位期間做出的心照不宣的事跡……


    漢朝時間所謂的歌坊,和後世秦樓楚館的作用差不多。韓嫣等人進來的歌坊名字叫秦時館,乃是當時長安最有名的歌館,取“秦時明月漢時關”之意,倒是韓嫣頗為惡搞的趣味之一。不過因為做的隱蔽,倒是沒有幾人知道這秦時館和韓嫣的關係。


    小廝將眾人引到了一個包間,裏麵陳設雅致,清淨,沒有尋常尋常歌坊的靡靡之音,也沒有尋常歌坊應有的媚俗流豔,周明錦打量一番,笑著讚揚道:“怪不得秦時館被譽為長安第一歌坊,但就陳設來說,果然比尋常歌坊多了幾分清淨雅致的意味。”


    “經驗之談啊!”韓嫣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說道。


    周明錦臉色一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也就是幾次逢場作戲,應酬應酬罷了!”


    至於韓說,之前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倒是頗有幾分興致勃勃,在雅間裏麵來回走動,還不時在四周的牆壁上瞧瞧看看,劉徹看著韓說古怪的舉動,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


    “哥,什麽都聽不見啊!”韓說小聲說道,眉宇間有幾分沮喪。


    “急什麽,若不是設施完善,隔音效果好,那些人怎麽放心來這密談。”韓嫣笑著說道。然後走到一麵牆壁前,隨手一拍,隻聽對麵雅間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韓說眼中閃過一抹驚異,有些好奇的走到韓嫣身邊,看著韓嫣麵前的那麵牆壁,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卻是沒有半點異樣的感覺,當即興奮問道:“這是怎麽做的,好厲害?”


    劉徹這時候也看出來韓嫣的古怪了,隻不過看著貌似韓說幾分明白的樣子,當即不滿的湊上前去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有事情瞞著我?”


    語氣酸溜溜的,周明錦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


    “瞞著你的事情多了。”韓嫣調笑一句,看著劉徹瞬間鐵青的臉色,好笑的搖了搖頭安撫道:“也不是故意瞞著殿下的,隻是以前還不成熟,以後會慢慢告訴殿下的。”


    這十來年他可不是白過的,該發展的東西,都已經不聲不響的發展出來了。


    “那你先告訴我這個是什麽意思?”劉徹看了一眼一旁神情得意的韓說,心中鬱鬱,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


    “韓嫣從前玩鬧的時候就發現,大多人在溫柔鄉的時候是最放鬆的時候,因為放鬆,就很容易被人套出話來,所以就訓練一批專業的女細作又開了這個秦時館,目的就是能多得寫消息秘聞。剛開始不過是為了玩鬧罷了,不過時間長了卻發現……”


    韓嫣衝著劉徹莞爾一笑,伸手在靠牆的書架上挪了幾個擺設,就聽到又聲音清晰的從對麵傳來——


    “不知公孫先生這次悄然進京,所謂何事?”


    “公孫奉梁王殿下的密令,是為了能……”


    劉徹耳邊聽著對麵雅間的聲音,麵上神色變了又變,一會兒盯著傳來聲音的書架,一會兒又看著韓嫣,一會兒又意味不明的打量著一旁站著靜靜聽牆角的韓說,抿緊了嘴唇,半晌不說話!


    “殿下?殿下?”韓嫣見狀,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同樣沉默的周明錦,摸了摸鼻子。伸手推了推劉徹說道:“殿下,你該不是和我生氣了吧?”


    劉徹麵沉如水,目光灼灼的盯著韓嫣,也不說話。


    被劉徹盯得有些莫名心虛的韓嫣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諂笑著說道:“我這不是之前沒機會和你說嘛!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對自己的要求一向是比較高,若是事情沒有成算的話我怎麽好意思張揚的人盡皆知呢!我這個人是很低調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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