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開血洗紫星寶庫的同一時間,紫星宮祠堂內也上演著一出明爭暗鬥的好戲。


    紫無極既然決定今日跟公孫良攤牌,自然不會再如之前那般隱忍退讓,今日的他,顯得咄咄逼人,意氣風發。


    公孫良無疑發現了這一點,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冷眼旁觀。


    諸多紫星高層也隱隱覺得今日氛圍稍有不同,暗暗提心吊膽,好在一切都平穩如常,祭天祭地的儀式安然進行。


    半日之後,眾人湧入祠堂之中,準備進行最後一項祭祖儀式。


    祭品早已準備妥當,紫星一眾高層分地位高低,實力強弱,分四列在下方肅立,由公孫良洋洋灑灑述說一段,追溯紫星諸位先輩的偉大功績,祠堂內氣氛凝重而肅穆,每個人心中都升起自豪感和認同感,為自己身在紫星而驕傲。


    良久,公孫良才神色一肅,朗喝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無為弟子公孫良,僅代紫星上下祭祀先祖,願先祖在先之靈佑我紫星武運隆昌,萬世不竭,上香!”


    當即便有人將準備好的三支龍涎香呈上。


    公孫良正準備接過,就在這時,一聲低喝傳來:“大長老且慢!”


    公孫良皺眉,扭頭朝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半眯著眼道:“二公子若有事說,且等老夫上完這三炷香,祭祖儀式任何人不得幹擾。”


    紫無極微微一笑:“大長老說的是,不過無極認為這三炷香交由大長老怕是不妥。”


    “老夫乃紫星大長老,給列祖列宗上三炷香而已,有何不妥?”公孫良淡淡道,半眯著的雙眸中透出猶如實質般的威壓,逼視紫無極。


    後者卻是怡然不懼,依然麵不改色道:“往年這儀式都是由父親大人和大哥主持,如今父親大人和大哥皆不在紫星,這事理當由無極代勞。”


    “二公子想要上這三炷香?”


    “正是!”


    “嗬嗬,二公子說笑了。主上和少主皆不在紫星,老夫尊為紫星大長老,自當為主上和少主分憂,此事自然無需二公子來操心。你且退下吧。”


    “大長老,無極體內流淌著紫家的血脈,紫星又乃我紫家基業,此事無極義不容辭。”


    “你堅持如此?”公孫良淡漠地凝視著紫無極。


    “望大長老成全。”紫無極不卑不亢地回望過去。


    公孫良嗬嗬微笑著,體內聖元暗暗運轉。欲要給紫無極試壓,上香不過是祭祖的一道程序罷了,但卻代表著非凡的意義,若是今日妥協了,那就意味著認同了紫無極的地位,這種事公孫良自然不會讓它發生。


    可讓公孫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這邊聖元才剛一運轉,四周便忽然傳來一陣哢嚓嚓的聲響。


    下一刻,無數聲驚呼傳來。


    公孫良臉色一沉,掃過紫無極那得意的笑容。隱隱有些不妙的預感。


    “這靈牌碎了!”


    “什麽?”


    “我的天,各位列祖列宗的靈牌竟然碎了。”


    四周驟然傳來紫星諸多高層的大呼小叫之聲,公孫良扭頭望去,整個老臉刹那間鐵青無比。


    供奉在台上的那些牌位,此刻竟大多都碎裂開來,即便有少數沒有碎裂,也裂出了無數道裂縫,似乎馬上就要崩潰的樣子。


    這些牌位,代表的可是紫星曆代祖先,曆代對紫星做出莫大貢獻的大人物。每一個牌位的主人生前都是鼎鼎有名的強者,都是讓紫星上下億萬武者敬服的存在。


    他們死後,後人將牌位供奉在此,受萬世敬仰。


    他們代表的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


    沒人敢對他們不敬!即便是當代紫星主人紫龍,進了這裏也得畢恭畢敬。


    可是如今,這些象征,這些信仰,竟全都要化為塵埃。


    公孫良心頭狂震,轉過臉。怒視紫無極。


    畢竟那裏麵,也有他公孫家的祖先牌位。


    還不等他說話,紫無極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副悲愴淒涼,痛不欲生的表情,手指著公孫良,哆嗦道:“大長老……你好狠毒的手段,即便不滿無極以下犯上,小懲大誡也就罷了,竟連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要震碎,你眼中可還有我紫星!”


    公孫良一怔,旋即怒喝道:“紫無極,你少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紫無極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笑道:“祠堂內諸多大人皆看的清清楚楚,又怎會讓無極胡說八道?不錯,無極剛才確實冒犯您了,但是您……您也不至於這般做吧?”


    “大長老,你太過分了!這裏每一位先祖的牌位,都有一道魂念寄存,你毀了牌位,等於是滅殺了所有先祖的魂念寄身之物,真正的讓他們灰飛煙滅,你如何對得起他們!”當即便有人跟著紫無極叫囂起來。


    “欺師滅祖,大長老,你這是要做什麽?”


    “大長老,還請跟我等一個交代!”


    紫無極身後,一群武者紛紛站了出來,向公孫良指責起來,紫無極麵色悲憤,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但那眼角處卻飛舞著得意的神光。


    公孫良麵沉如水,到了這時候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著了人家的道?他剛才確實催動聖元了,不過也隻是想稍稍教訓一下紫無極,好讓他別那麽放肆而已,可誰知道就是那聖元的波動,讓這些牌位都碎裂了。


    那種程度的聖元波動,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些牌位早就被動了手腳,而他的聖元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紫無極!老夫小瞧你了,你竟有如此膽量!”公孫良沒去辯解什麽,而是佩服地望著紫無極,敢在祖先牌位上動手腳,這種事公孫良連想都沒想過,可紫無極卻做了出來,單衝這一點,公孫良就不得不佩服紫無極的果決和心狠手辣。


    “大長老此言何意,無極聽不明白,還請大長老就這些牌位給個合理的解釋!”紫無極咬住牌位不鬆口,誓死要在今天跟公孫良撕破臉皮!


    “解釋?”公孫良冷笑不迭,目光在紫無極身後的那些強者一一掃過,但凡被他掃過的人,無不麵色大變,驚恐地撇開目光。


    這些人雖然跟隨了紫無極,為他的胸襟和手段折服,但大長老畢竟是大長老,威嚴尊崇,這麽明目張膽地跟公孫良對著幹,他們也是心有戚戚。


    紫無極察覺到這一點,心中暗罵一聲全是廢物,身形一扭,擋住了公孫良的視線,低喝道:“大長老,難道你真的不把我紫星諸位先祖放在眼中不成?你這般狂妄自大,還有什麽資格占據大長老之位?”


    “這才是你想說的吧?”公孫良怒極反笑,“小子,你確實很不錯,若是沒有東來的話,紫星未來在你的領導下未必不能再上一層樓,可惜啊……你注定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小子你要解釋是吧,老夫便給你解釋!”


    話音落,公孫良竟直接一步上前,伸手朝紫無極抓了過去。


    他知道今日這事根本就是針對自己設下的圈套,無論那些牌位之前有沒有被動過手腳,被自己震碎卻是事實,這是怎麽也無法辯解的。


    既然辯解不了,那就不辯解了。


    講道理的方式不單單隻有用嘴巴一種,還可以用拳頭!


    眼見公孫良正的衝自己出手了,紫無極不驚反喜,麵上流露出倉皇失措的表情,一邊後退一邊大呼道:“公孫良,你真要在祠堂裏動手?這可是諸位先祖的大不敬,等同叛出紫星!今日你雖犯下大過,但你畢竟是大長老之尊,若能夠在祠堂裏麵壁十年,潛心悔過,未嚐不能得到原諒,何必要如此執迷不悟!”


    不管怎麽說,先把這頂大帽子扣下去再說,如此一來,公孫良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放肆!老夫行事,何須你來說道!”公孫良冷喝,絲毫沒將紫無極放在眼中。


    就當他要將紫無極抓到手的時候,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忽然從外麵衝了進來,直接橫在他與紫無極的中間。


    公孫良臉色一變,變抓為掌,一掌朝前方推去。


    來人同樣以一掌相迎。


    兩掌觸碰,無聲無息,兩道人影卻同時往後退去。


    直到此刻,之前兩人對掌的空間處,才忽然傳來能量的爆裂聲,濺射虛空,整個祠堂竟在刹那間倒塌,紫星宮更是一陣地動山搖。


    咻咻咻……


    紫星一眾強者紛紛從廢墟之中飛射出來,一個個跟死了爹娘一般,朝下方望去,如喪考妣。


    這屹立在紫星幾萬年的祠堂,被所有紫星武者視為神聖之地的象征,竟在今日被毀滅了!


    每個人心中都湧出不好受的感覺,麵色難看。


    虛空中,紫無極麵無血色,心中後怕不已。


    雖然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但剛才公孫良衝他出手的那一瞬間,他還是生出一種末日來臨的感覺,虛王兩層境強者麵前,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實力,唯有實力,才是真正的力量,紫無極暗暗握緊了雙拳,心中發狠。


    另一邊,公孫良眯眼朝前方望去,看著那擋在紫無極身前的一道身影。


    這是個看起來約莫有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男子生的溫文爾雅,器宇軒昂,眼角處流露著看盡世態的滄桑,顯得成熟穩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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