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就等於是麵壁思過,一個人被關在狹小而密不通風的空間裏,沒人說話,不見陽光,看似輕鬆,可實際上是對精神的一種殘酷折磨。


    不信可以問問有過從軍經曆的人,哪個不怕被關禁閉?


    一般來說,禁閉期間,是不允許探視的,可是被關了一個晚上,禁閉室的門便被打開。


    “有人探監。”


    突如其來的陽光,讓陳良下意識眯了眯眼,以為又是董冬的他跟著獄警走到探監室。


    等看清到訪者,陳良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趙小姐?”


    他慢慢走過來,在椅子上坐下。


    “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麵。”


    趙清子麵帶笑容,通過玻璃注視著他,眼神意味深長。


    “讓趙小姐見笑了。”


    話雖這麽說,但陳良並沒有太多尷尬,也沒身陷囹圄的落寞,除了身上的囚服,看上去就像和坐在外麵的趙清子並沒有多大區別。


    “心態不錯。”


    趙清子道了一句,貌似讚歎。


    “沒辦法,事已至此,總得看開點。”


    或許是父母雙亡的悲慘命運鍛造了陳良的強大內心,落得如此境地,依然保持著樂觀。


    “半公斤海落因,妥妥的死刑,麵對這種事情都能‘看開’,真是令人敬佩。”


    雖然意外這妞是怎麽知道的,但陳良還是申辯了一句。


    “趙小姐,那袋海落因不是我的,我沒有做過。”


    “證據呢?”


    趙清子看著他。


    “如果拿不出證據,那從你家裏搜出來的東西,就是屬於你這個戶主的,這顆槍子你也就吃定了。”


    她想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出一絲的恐懼與慌亂,但是很可惜,卻是什麽都沒發現。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有關部門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聽到陳良的話,趙清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該說這個男人天真,還是說他正直。


    “如果人人都有火眼金睛,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冤案了。你想過沒有,假如最後沒人能夠還你清白怎麽辦?”


    陳良沉默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應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趙小姐,你今天過來,不會是為了專程來嚇唬我的吧?”


    一向高冷的趙清子突然嫣然一笑,一時間竟然蕩漾著一股撩人味道。


    “那我嚇到你了沒?”


    陳良啞然失笑。


    片刻後,趙清子緩緩收斂了笑意。


    “你家之所以會被查,是因為被人實名舉報,你知道是誰實名舉報你的嗎?”


    陳良搖頭。


    既然對方坐在了這裏,知道這些,其實也不足為怪。


    “是你們d.g的運營總監,段錚。”


    聽著趙清子有點怪異的腔調,陳良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裏卻波動了下。


    看來這娘們也調查過自己了。


    “此話當真?”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我騙你能有什麽好處?”


    趙清子也不客套,毫不避諱如今陳良階下之囚的處理。


    雖然早已猜到是那位小教父,但趙清子的話,無疑是坐實了段錚是這場陰謀的始作俑者了。


    “你指望你的那些朋友替你翻案,完全是癡心妄想,段錚既然殫精竭慮設計這麽一出,就不會給留下什麽破綻,至少,是不會給你留下什麽破綻。”


    趙清子不急不緩,以一種局外人的語氣,平淡道:“你其實從一開始就錯了,既然與段錚那種人結仇,就不應該想著被動防禦,對付他那種人,隻能主動出擊,將之打入萬丈深淵,方才能高枕無憂。”


    決絕。


    冷酷。


    不過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從那次在酒吧對付那兩個色狼,就足以看出這位不是一位心慈手軟的主。


    但不可否認的是,說的也確實堪稱金玉良言。


    “有些人要麽不得罪,要麽就不要想著留有餘地。特別是你還搶占了他的家業,你們之間的關係注定了不死不休,在這一點上,段錚比你要果敢的多。”


    被一個娘們數落,麵子上多多少少有些掛不住,陳良臉色也不禁有些僵硬。


    其實,也不能怪他,人總有一個成長的過程,不像趙清子或者段錚,他不過是普通家庭出身,哪裏有那種魄力與心腸。


    “多謝趙小姐的提醒,有機會的話,我請趙小姐吃飯,表示感謝。”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趙清子笑問。


    陳良沉默。


    “上流社會,最下流。你既然跨上了這層台階,就必須學會盡快的融入其中,不然像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發生。”


    不清不楚的留下這麽一句話,趙清子便起身,離開了這裏。


    陳良目送她的背影,眼神閃爍不定。


    “回去。”


    獄警走了過來。


    陳良起身,離開了探監室,隻是讓他意外的是,他以為自己會再回到那個壓抑封閉的禁閉室,結果獄警帶著他來到了原來那個監舍。


    “長官,我不用關禁閉了?”


    他記得,自己好像被罰關兩天禁閉,難道因為禁閉室裏密不透風,不知日月,他其實已經在裏麵度過了兩天?


    不過也不對,通過送飯的次數也知道,兩天絕對沒到。


    “不用了,以後老實點。”


    說了一句,獄警便轉身離開,關上監門。


    看到陳良一晚上就被放了回來,監舍裏的犯人全部有點愣神。


    有些臉色大變,麵如土色,戰戰兢兢。


    他們是喪彪的馬仔們,陳良昨晚暴虐的一麵給他們造成了濃重的心理陰影,哪還有之前的囂張。


    他們覺得陳良少說得關幾天,正琢磨著是不是聯名請求換個監舍,可哪知道對方這麽快就沒事了。


    “大、大哥,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您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一個反應比較快的、或者說骨頭比較軟的渣滓,當即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其餘幾個喪彪馬仔一愣,然後如夢初醒,爭先恐後的接連跑過來,在陳良麵前跪倒了一排,由原來的‘小子’全部改稱陳良為‘大哥’。


    其他犯人雖然沒跑過來跪地效忠,但也都眼神畏懼的瞅著陳良。


    環視一圈跪倒的渣滓們,陳良哭笑不得。


    自己這是成獄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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