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妗的眼裏閃現出陰狠的光。


    已非白紙,無需挽回。


    陸妗斂下眼裏算計的眸光,隨侍女們其後,進了屋。


    侍女們進屋後,一個個提心吊膽,眼神定定的,完全不敢亂瞟。


    蘇聿白在屋內待久了,想起身去看看陸妗在外麵做什麽,剛起身,一群侍女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


    蘇聿白在心底打了一個迷惑的問號。


    這葫蘆裏蒙的又是什麽藥?


    蘇聿白可不記得,自己在屋裏時,陸妗何時讓侍女進來過。


    蘇聿白輕“嗬”了聲,見侍女們識趣地清理著地上的瓷器殘渣,他不著邊際地看向陸妗:“怎麽去了那麽久,去做什麽了?”


    陸妗輕飄飄地看了蘇聿白一眼:“料想閣主大人您已經走了,沒成想您還在。”


    蘇聿白淡淡的笑著:“你就這麽不歡迎我?”


    陸妗眼裏是烏雲籠罩般的一片陰鬱,嘴上卻說著:“閣主大人多慮了,屬下哪敢。”


    “你何時不敢過了。”蘇聿白嗆了陸妗一句。


    陸妗麵色一黑,直接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閣主大人,時候不早了,還望你慢走。”


    “行,我走。”蘇聿白不留戀什麽,拂了拂袖子,起身走出了陸妗的寢宮。


    對於蘇聿白毅然決然的反應,陸妗有些始料不及。


    為了不使得自己陷入關於蘇聿白占有欲的惡性循環,陸妗生生地忍下想要叫住蘇聿白的衝動。


    待蘇聿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口,陸妗才忍無可忍,不可抑製的向前,掃落了架子上的精致瓷器。


    “劈裏啪啦”的響聲再現。


    侍女們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突然失控發脾氣對的陸妗。


    麵對這種場麵,她們不再無措,顧不著地上四濺的瓷器碎片,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右護法息怒!”


    陸妗盯著門口的方向,身子微顫。


    憑什麽他蘇聿白能做到那麽雲淡風輕,而她卻總是做著無厘頭的掙紮,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後,陸妗把目光轉移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瓷器碎片上,想到什麽,她抓住其中一個侍女的肩膀,麵目猙獰的問道:“這些瓷器,可是閣主送的?”


    侍女被陸妗忽然的抓住衣裳,又驚又怕:“回右護法,是、是的。”


    每次陸妗一發脾氣,就會把氣撒在那些瓷器上,將那些瓷器大摔特摔。


    總而言之,就是陸妗見什麽摔什麽。


    蘇聿白聽聞以後,特意命人把陸妗的寢宮置備妥當。


    那些被陸妗摔掉的瓷器,轉眼間,就會有新的瓷器將其取而代之。


    不得不說,蘇聿白對陸妗,真的已經好得不像話了。


    但其中真假和情分意味,大概隻有本人最為清楚。


    幾個侍女在陸妗的手下待了一段時日,沒被陸妗的陰晴不定和暴力血腥所勸退,已足夠證明她們的超乎尋常和不一般。


    但陸妗幾次三番的發怒,真的讓人如二丈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陸妗聽到侍女肯定的回答後,再次把目光放到地上的瓷器碎片上,目光恢複了清明。


    她懶得囑咐幾個侍女:“把地板打掃幹淨。”


    “是……”


    隨後,幾個侍女看到,陸妗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寢宮門口。


    奈何幾個侍女經過陸妗的這一折騰,腿都嚇軟了,哪裏還有什麽多餘的閑情逸致去多嘴什麽。


    其中一個侍女頗有先見之明,開口說道:“咱們趕快收拾吧,保不齊右護法啥時候回來,要是還看到這一地的狼藉,我們隻會被殺雞儆猴。”


    “說的也是,趕快收拾、趕快收拾。”


    “誒,不對啊。”


    另外的侍女留有疑惑,心裏又兜不住疑問,趁著陸妗出行,她說道:“我怎麽覺得,右護法麵上對閣主冷淡冷淡的,實則在乎閣主在乎得很呢?”


    與那個侍女並肩站在一起的侍女,是個比較八卦的,一聽到什麽風聲,她連忙湊上去:“噢,此話怎講?”


    有了傾聽者,那侍女不用唱獨角戲,剖析得更為條條有理:“要我說,閣主對右護法那麽好,繞是塊石頭,也應該被捂熱了!”


    “那…照你的意思說,右護法是喜歡閣主的?可是,喜歡人哪裏有這麽個喜歡法,右護法可對閣主又冷漠又嫌惡的呢。


    “不然,右護法咋的非要趕閣主走?”


    另外兩個侍女來了興致,也紛紛加入到此討論中。


    “不知道啊,女人心海底針,誰看的透呢。”


    四個侍女看客姿態。


    “那你們真的覺得,閣主對右護法那麽好,真的就是喜歡右護法了?”


    “都對人家那麽好了,能是虛情假意不成?以閣主的身份,何需天天受右護法的氣,閣主必定是對右護法真心一片!”


    此言一出,便有其他侍女反駁:“我可不見得。你都知道,閣主的身份擺在那,要啥啥沒有?倘若他真的喜歡右護法,他是喜歡右護法啥?


    “右護法脾氣那麽差,殺過的人甚至都難以計數,正常一點的人,怎麽會看上右護法?”


    幾個侍女意見逐漸不和。


    “那閣主對右護法那麽好,不是喜歡的話,是什麽?”


    “那你是說,閣主不正常了?”


    “你少血口噴人,我何時說過‘閣主不正常’這種話!”


    場麵白熱化。


    “停!”


    其中的一個侍女看不下去,急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說道:“你們別再吵了,再吵下去,右護法都要回來了。”


    “也是,我們抓緊時間,趕快打掃!”


    幾個侍女緩過神,手腳麻利地清理完地麵上的瓷器碎片。


    處理瓷器碎片這回,於幾個侍女來說,是周而複始、日複一日。


    幾個侍女同樣知道,陸妗在偷偷的坐著一件大事。


    其實,算不上是陸妗“偷偷”,畢竟,陸妗鍛造死侍之事,早已迅速傳遍整個琉璃閣上下。


    沒辦法,前一段時間陸妗絕地追殺閆紫禦,鬧出的動靜過大,別說是琉璃閣中人略知一二,怕是連斷魂閣那邊,也知曉陸妗是何等人物。


    幾個侍女打掃完殘渣碎片,沒有陸妗在,她們總會尋著法子忙裏偷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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