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讓那老人家前來修築新屋子的事,畫好了圖紙,需要幾天準備木材。


    這幾天,用來處理小廚房相關事項,在時間的銜接上,剛剛好。


    等零零1出屋,就看到鈴鐺披上外衣準備出門。


    彼時,太陽西沉,霞光暈染了半邊天,顯得絢爛又瑰麗。


    零零1不用猜,也知道鈴鐺出門的目的,他仍是向鈴鐺問道:“你要去大管家預知一身?”


    鈴鐺點著頭,回道:“是啊。”


    零零1不放心,話到嘴邊變成了:“你路上小心點。”


    鈴鐺微愣了一瞬。


    以零零1的口吻說出這麽日常的話,於平淡中竟讓鈴鐺察覺出了幾分溫馨。


    “你路上小心點”,語氣裏有些家人的味道。


    “嗯,好。”鈴鐺笑了起來,眉眼彎彎。


    零零1目送鈴鐺離開竹瀾居後,在鈴鐺出大門口的刹那,留意到鈴鐺腰際上的香囊。


    是他送給鈴鐺的那個裝有永久冰石的香囊。


    噢?


    那丫頭那麽有心的?


    零零1的眼裏閃過幾絲詫異,心裏有些許難以言說的滋味。


    待零零1再走進正屋,看到放置在門口的那桶冰塊,已然融化了一大半。


    湊近那桶冰塊,才能夠感受到絲絲涼意,離遠了,與平常溫度別無二異。


    唉。


    是,算是那丫頭有心了。


    零零1邁開步伐,進到了屋子裏。


    鈴鐺離開竹瀾居,走到半路,碰到了璟婆子手下的一個侍女。


    夜色漸深,月色迷蒙,那侍女瞧見迎麵走來的姑娘分外眼熟,認出那是竹瀾居的侍女,鈴鐺。


    那侍女驚喜地喚了鈴鐺一身:“鈴鐺姑娘!”


    鈴鐺停住腳步,同樣認出那是璟婆子手下的大侍女。


    “咦?”鈴鐺對於自己能碰到璟婆子手下的侍女,有些驚奇。


    那侍女看著鈴鐺:“鈴鐺姑娘,你前去所為何?”


    鈴鐺如實回道:“我要去找大管家商議一些事情。”


    那侍女神情變得緊張起來,她湊近鈴鐺,附到鈴鐺耳邊說道:“鈴鐺姑娘,若是有事牽扯到大管家,還請你移步到卿玉軒來。”


    移步到卿玉軒?


    這麽神神秘秘的?


    鈴鐺心裏有疑慮,卻很清楚璟婆子是自家大小姐一派陣營的人。


    她猶疑了會,和那侍女一起去了卿玉軒。


    途中,鈴鐺忍不住問那侍女:“璟婆子此舉是?”


    那侍女的神色冷淡了些:“你是大小姐身邊的人,你有事,是不是等同於大小姐有事?”


    “嗯,是。”


    這位侍女說的沒毛病。


    “那大管家這幾日以來,都在給大小姐使絆子,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鈴鐺光顧著隻有點頭的份了:“嗯,也是。”


    那侍女語氣淡淡,細聽卻無比認真:“璟婆子也通知我們了,凡是和大管家有幹係的事,都需要謹慎處理。


    “我前來,本是為了竹瀾居通知你,料想已遇到了你,想著有什麽事,你可先去告訴璟婆子一身。


    “隻要是璟婆子力所能及的事,她都能夠代為處理。”


    鈴鐺大致明白了那侍女的用意,不再多說什麽。


    很快,兩人走到了卿玉軒。


    卿玉軒內很安靜,鈴鐺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坐在太妃椅中一臉嚴肅的璟婆子。


    璟婆子見鈴鐺來了,很是欣慰,對鈴鐺說道:“姑娘,快過來。”


    鈴鐺過去後,發覺璟婆子的眼神充滿了親切。


    璟婆子示意手下的侍女給鈴鐺搬來一個椅子,待鈴鐺坐定,璟婆子問鈴鐺:“你出竹瀾居,可是奉了大小姐的命行事?”


    “是。”


    “那好,你所奉何事?”


    鈴鐺怔了會,把關於小廚房的事同璟婆子說了遍。


    璟婆子恍然地看著鈴鐺:“那依大小姐的意思,是想把配置家具一類的事,交由後勤部負責了?”


    鈴鐺覺得自己都快點頭點傻了,可她又不敢在璟婆子麵前顯露出半分不耐。


    重新回到卿玉軒,鈴鐺沒有故地重遊的體味感,隻是覺得卿玉軒的人情味漠然又陌生。


    鈴鐺回璟婆子道:“是的。”


    璟婆子深思熟慮了會:“那這件事,你跟大小姐說,由我來負責即可。”


    璟婆子沒有多加挽留鈴鐺什麽,慈眉善目的笑著:“沒有什麽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好。”


    鈴鐺禮貌性地回了璟婆子一個微笑,轉身要離開卿玉軒。


    方才和鈴鐺碰麵的那個侍女,也是個知曉規矩的,跟著就追上鈴鐺,嘴上說著:“鈴鐺姑娘,我送送你。”


    鈴鐺不想麻煩別人什麽,推脫道:“不必了,兩步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侍女麵色微冷,道:“那還請鈴鐺姑娘慢走。”


    鈴鐺的地位不在她之上,她不必看鈴鐺的臉色行事,在態度恭敬和體貼方麵不免有所欠缺。


    “好。”鈴鐺走時,籠緊了身上的衣裳。


    鈴鐺在卿玉軒的日子,算不上愉快,所以當她再次來到卿玉軒時,體會到卿玉軒帶給她的,隻有冷然和寂寥。


    是人心的荒野,在卿玉軒,她無人能夠倚靠的那種內心寂寥。


    驀地,鈴鐺途經一個樹下時,一道人影忽的竄了出來。


    那人一把扯住鈴鐺的胳膊,攔住了她的去路。


    鈴鐺猝不及防手足無措,驚嚇之餘,胳膊上傳來陣陣疼痛。


    來人發了狠,像是要把她的胳膊拽下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哪知胳膊有傷抓哪隻胳膊。


    鈴鐺欲哭無淚,她下意識地要甩開禁錮著她胳膊的那隻手。


    她看過去,眼裏的神色越發冰冷。


    來者是伶俐和絲雨。


    兩人算得上是爾容的小跟班。


    抓她胳膊的是絲雨。


    鈴鐺之所以記得兩人,是因為她待在卿玉軒的時候,連帶著爾容,三人沒少有事沒事地來找她麻煩。


    那些陰暗孤寂的日子,這兩人也沒少雪上加霜。


    對待這兩人,包括爾容,鈴鐺實在是好臉色不起來。


    絲雨見鈴鐺冷漠至極,氣得要死,手下更是發力,她喊道:“你站住!”


    隨著胳膊上疼痛的越發劇烈,鈴鐺險些氣結。


    叫人站住何須使這個法子?


    鈴鐺冷冷地盯著絲雨,眉眼間滿是陰霾:“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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