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裕不對爾容多加以理會,不耐煩的招手命人把爾容拖下去。


    死丫頭。


    他也是倒黴勁使的,怎麽就聽了這丫頭的話呢?


    至於那個靈力水晶球上的畫麵,大概是他太過於心急了,鬼迷心竅了罷。


    呸,啥也不是。


    薑裕現在可謂是一腔怒火無處使,礙於薑銘在麵前,否則他非得給爾容幾腳試試。


    爾容則不甘心此事就此結束,她的眼睛因憤恨充血。


    爾容心裏明白,如果她不好好把握住機會,以後若是想扳倒鈴鐺,怕是晚了。


    “大管家,薑公,求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讓我去找,我一定能找到那個男子的!”爾容涕泗橫流的哭喊著。


    薑籽葵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爾容。


    如若這人當真還是收了薑裕的什麽好處,非得一意孤行的血口噴人,她也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招惹她的人,她終會讓那人知道,什麽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


    薑裕看著爾容,欲言又止了一瞬,他想到什麽,毫不客氣地甩開拖著身子移向他的爾容。


    “事已至此,你怎麽再說胡話!


    “大小姐就在你的麵前,你怎能口說無憑的信口開河!今天,我就要為薑公和大小姐討個說法,整治奴風!


    “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我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薑裕一臉的大言不慚,說得理直氣壯,字字鏗鏘有力。


    他仿佛忘了,方才義正言辭若有其事的那人,是誰。


    如此光明正大的拉了個墊背的,這隻老狐狸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薑籽葵的眼底劃過幾抹陰沉。


    爾容一聽到“四十大板”,臉色都發白了。


    四十大板?


    打完這四十大板,半條命都沒了,要是落個殘疾什麽的,豈不是要叫她生不如死?


    爾容想都不敢想,渾身顫栗著,她跌打滾爬的摸索前行,求薑裕饒她一命。


    “大管家,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你繞了我吧……”


    她還這麽年輕,她不能死!


    可惜,如薑裕所說的“事已至此”,爾容再追悔莫及也無濟於事。


    眼下爾容唯一能做的,就是見機行事。


    她就像在茫茫大海裏側翻的一搜小船,隻能自救,不能妄想倚仗其他。


    薑裕巴不得離爾容遠一點。


    這個賤奴才簡直是個掃把星,誰挨著誰晦氣。


    薑裕瞪圓了眼睛,快被爾容氣得心肌梗塞:“這話你得對著薑公和大小姐說,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怎麽著了你,或者,是我指使你的呢。”


    人出了事,本能最害怕的是那個對自己構成最大威脅的人。


    而爾容出了事,事先第一個求情的卻是薑裕。


    這不是向眾人昭然欲揭什麽嗎?


    爾容哭得淚眼朦朧,思緒紊亂,她後悔自己不應當在這個不恰當的時候揭發薑籽葵。


    她也堅信自己看到的那個男子絕對是真人,而不是什麽影像。


    或許,她沒有那麽心急的話,事情的進展會比較順利。


    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進退維穀。


    聽到薑裕的話後,爾容極為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嘴唇,她悄無聲息地攥緊了拳頭。


    鬧劇已是考鬧劇,就像破鏡難重圓,她想扳回一局,幾乎難如登天。


    但是,也不是不行。


    爾容的眼裏一片灰蒙蒙的。


    既然沒法力挽狂瀾的話,你薑裕拉她做墊背,她下地獄,你也要下地獄!


    爾容麵目猙獰和可怖起來,她聲嘶力竭喊著:“大管家你不能這麽對我,是你執意讓我向大小姐潑髒水的!


    “你向我許諾過的,隻要我照你說的做,你就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遠走高飛的!”


    爾容說完,在場的人皆為目瞪口呆。


    啊這……


    眾人把目光投向了呆滯了好些會的薑裕。


    薑裕是怎麽也想不到啊,爾容會把事情矛頭對準他。


    死丫頭,活膩了是吧。


    薑裕剛要用眼神威脅爾容,耳畔便傳來薑銘嚴肅的問話:“薑裕,當真確有其事?”


    薑裕回過神,額上冒出了些許的細汗,回薑銘道:“薑公,你別聽這賤婢胡說八道,我再怎麽說,也不可能在大小姐身上動歪心思。”


    薑銘開口道:“那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是這個侍女在胡編亂造了?”


    薑裕總覺得薑銘話裏有什麽不對勁,但也沒功夫細想太多,隻得硬著頭皮應道:“……是的。”


    薑銘的眸色有些陰沉。


    下一秒,他所說的話,險些讓薑裕七魂沒了六魄。


    “可是,我怎麽記得,一開始口口聲聲附和的人中,有大管家你一份啊?”


    薑裕的心跳了可快:“薑公,我向來是實事求是,我的辦事規矩,你也是知道的……”


    薑銘冷冷的看了薑裕一眼,心裏有些預知的底數。


    “行了,這事就這樣,都散了吧。”


    此時,一言不發許久的薑籽葵發聲:“爹爹,小女隻想自己討個公道。”


    薑銘轉身,注意到薑籽葵,麵色和顏悅色了不少:“那你想幹什麽?”


    薑籽葵順著薑銘的話,繼續說道:“小女沒有什麽別的願景,隻希望能清清白白。


    “今日被以著什麽安全的名頭搜了屋子,我這心裏委實過意不去。


    “而我想要的清白,是完全且徹底的。”


    薑銘若有所思了一會,道:“那葵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罷。”


    得到薑銘的準許,薑籽葵慢步走到爾容麵前,輕啟薄唇,說道:“我知道,有些事想空穴來風,不是那麽容易。”


    爾容看到薑籽葵走到自己的麵前,愣了好幾下。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爾容才發現,麵前這個臭名遠揚的薑氏廢材大小姐,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分外水靈。


    隻是那淡漠的眼眸間,似乎看誰,都是涼薄之色。


    薑籽葵輕描淡寫和不緩不慢的話語落在爾容的心裏,宛若一塊塊的石頭,掀起了她心湖巨大的漣漪。


    爾容看不透薑籽葵心裏所想,但她知道,暴風雨前,永遠最為平靜。


    果真,薑籽葵一開口,爾容就感到了密集的恐懼。


    薑籽葵懶懶地看著爾容,說道:“你真的在我的居所附近看到過一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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