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光彩無限。


    一時間,李元感覺渾身發飄,整個身體都好似輕了幾分。


    江大儒臉上含笑。


    許多的讀書人都朝著李元投來羨慕、嫉妒,恨不能以己身相代的眸光。


    誰也不知道,一朝大儒為何會對李元如此的關注?


    有了一朝大儒的關注,隻要沒有什麽意外,李元的仕途將來也許會一帆風順,但李元也會因此打上江大儒的印記。


    以後,隻要有人提起李元,就會提起江大儒。


    “過來吧,坐在我身邊。”


    江大儒笑著朝李元招手,“我看過你的文章,技巧完美無瑕,隻是還缺少點兒氣勢,這是閱曆的問題。


    等你閱曆上來了,寫出來一股英雄豪氣,衝天之情的時候,或可以煉就文光,養成文心。”


    嘩!


    鬆鶴樓為之一靜,隨後,許多讀書人都議論紛紛了起來,這一股議論如同潮水一樣洶湧澎湃,難以止住。


    煉就文光!


    養成文心!


    李元居然有著這樣的潛力!


    怪不得會被江大儒看好,這樣的一個讀書人,天生就是讀書種子,也是將來儒家的中流砥柱。


    儒門的讀書人很多,可是真正的能夠養成文心,煉就文光的卻是萬裏挑一,非常的不容易;更不用說善養浩然之氣者,更是千百年難得一見。


    李元有著煉就文光的潛力,但憑這一點,就足以力壓在場的讀書人,名動天下。


    “是,學生遵命!”


    李元的一顆心也砰砰的亂跳,小快步到了江大儒身邊立著,並沒有坐下。


    “學生不敢和大儒同坐,願意立身大儒身邊侍候,沾一沾先生的文氣,這已經是學生天大的福氣。”


    江大儒含笑不語,看了看皇甫、秋水兩位大儒,皇甫伸手輕輕的捋了捋他巴下是三縷長須,笑著,“明事理,懂進退,年紀輕輕,不驕不躁,是個讀書種子。


    浩然兄,你既然如此的喜歡這個小夥子,為何不直接收在身邊,悉心培養,也能夠為朝廷培養出來一個棟梁之材。”


    江浩然白眉一挑,看了看立身一旁,執弟子禮的李元,笑了一下,“我這都已經是一介老朽,無權無勢,怕是這位小夥子看不上我嘍。


    須知,憑著他的才學,這一次鄉試中舉如同囊中取物,將來可是能夠成為平步青雲的大人物的。”


    李元聽了渾身汗水淋漓,可禁不住江浩然這樣一句接著一句的打趣。


    心中更是激動興奮的發抖,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江浩然大儒如此的看好。


    這樣一條明晃晃的大腿伸過來讓自己抱,自己要是再不知道抱大腿的話,那得多腦殘?


    “弟子李元,拜見恩師!”


    李元大補踏出,站在了江浩然的身前,當眾跪了下來,且讓鬆鶴樓的人端了茶水,給江浩然敬茶。


    “好好好!


    沒有想到,我到了這個年齡,還能夠收一如此佳徒!


    我知你在春暉學堂中頗有賢名,才名,對你的品行很是放心。


    隻是以後你成為了我的弟子,要再接再厲,戒驕戒躁,爭取讓學問更上一層樓,早一日養成文心。


    養成文心,才能夠調動儒門文氣。


    儒門能夠力壓天下,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治理四方,可見儒門文氣不弱於人。


    你要好好的用心揣摩,不可懈怠。”


    李元凜然受教。


    “恭喜浩然兄,收一佳徒!”


    皇甫大儒從腰間取出一支狼毫大筆,遞了過去,“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這做長輩的,不能沒有表示。


    這一支狼毫大筆,伴我多年,寫過許多文章,今日就送給你,希望你將來能夠憑著此筆心懷天下事,妙手著文章。”


    望著皇甫大儒遞過來的狼毫大筆,李元並沒有去接,而是看向了江浩然,江浩然見皇甫大儒拿出的狼毫大筆,也是感覺有些驚訝。


    “這一支筆,我可是求了好久,都不見你舍得給我,想不到,你今天會這麽大方。


    元兒,趕緊接過來。


    這狼毫大筆可是好東西,隨這老東西一生,不知道寫了多少鏗鏘文章,沾染了他的文氣、文意,等閑妖魔鬼怪,都無法靠近這狼毫大筆。”


    李元聽了,才恭恭敬敬的朝著皇甫大儒行禮,“多謝皇甫先生,長者賜,不敢辭,學生厚顏接下了。”


    接過來狼毫大筆,李元視若珍寶。


    這是儒門文寶,非常難得,並不見的是多難得材料;難得是這樣的文寶,往往需要一位大儒用一生來溫養,蘊含著一位大儒的畢生心血。


    “秋水老弟,我已經送出狼毫大筆,你呢?你可是書香世家,底蘊深厚,傳承久遠,總不會拿的東西比我差吧?”


    皇甫看向了一旁的秋水,用言語擠兌道。


    秋水眉頭一皺,有些哭笑不得,“你這老家夥放血也就罷了,卻拿言語刁難我,太可惡了。


    狼毫大筆是你心頭物,你都舍得,我又有什麽不舍得的。”


    咬了咬牙,從衣袖中,拿出一張金色的鎮紙,遞了過去,“這是一張鎮紙,蘊含著一位大儒的文氣。


    隻要你在上麵寫出東西,在大儒的文氣可以實現的範圍內,足以做到言出法隨。


    今日就送給你了,可要好好的珍惜,不可枉用。”


    皇甫、秋水都是江浩然的好友,對江浩然收的這位弟子,也是真心的愛護,拿出來自己最後的東西做禮物。


    刹那間。


    李元就從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實現了華麗的變身,將來注定可以走上人生高峰。


    這樣的機緣,是許多讀書人一輩子都求之不得的。


    “李元了不起啊,居然可以得到一位大儒看重。”


    李修遠也有些訝異,他對李元並不是很了解,不知道李元的文章居然寫的這麽好,直接讓一位大儒不惜當眾收徒。


    “龍隱村真是個好地方,物華天寶,人傑地靈。”


    悠悠一歎,李修遠並沒有什麽嫉妒之心,如今的他,對功名並不是很看重,若非是為了原身死前的最後一縷念想,他這一次甚至都不會前來鬆鶴樓文會。


    “那是!


    小小的龍隱村中,一下子出現了兩個大人物。”


    青衣少年白秋練皮膚吹彈可破,紅潤如玉,細密而長的睫毛隨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的一眨一眨而請問的抖動著。


    “我算不上什麽人物,一個過氣的秀才,這一次過來,也是隨便看看,見識一下鄭縣的風流人物。”


    低聲和青衣少年白秋練說著話,法力微微蔓延,把自己的聲音隔絕,以免得驚擾了附近的讀書人。


    三位大儒就坐,李元立身在江浩然的身邊。


    旁邊坐著的是鄭縣的縣令張寬以及學政,隻是鄭縣的縣令張寬看了看李元,又看了看李修遠。


    眸子裏透著意味深長的眸光。


    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小的一個鬆鶴樓文會,怎會驚動三位隱居鄭縣的大儒?


    但是有一點,他是知道的,李元和李修遠的關係並不好,李元的父親被李修遠兩次當中暴打,恨比天高。


    李修遠也因為李元父親李蒙的迫害,被李氏一族的族譜除名,彼此之間,除了仇恨,在沒有其他的半點情誼可言。


    如今。


    這樣的兩個人,卻是同處鬆鶴樓中,誰也無法預料事情將會朝著一個怎樣的方向去發展?


    “今天鬆鶴樓文會,是鄉試之前讀書人相互交流的一次盛會,我們有幸請到了江大儒、皇甫大儒、秋水大儒前來。


    這一次,請三位大儒為大家出些題目,大家臨場發揮,讓大儒指點迷津。


    這可是普通的讀書人難的的機緣啊。”


    請示過三位大儒之後,縣令張寬穿著一身便服,站了出來,用手一壓,在全場皆靜之後,臉上掛著笑眯眯的笑意開口說著,聲音洪亮,頓傳全場,眾人皆聞。


    “大家都知道,科舉考試包括三種,經文填空,詩詞歌賦,經義文章。


    經文填空是考的大家對儒家各種經文的熟稔程度,許多大儒皓首窮經一輩子,也不敢說熟悉天下儒文經典。


    大考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個讀書人能夠在這一塊拿過滿分。”


    聲音一頓,許多的讀書人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儒門典籍浩如煙海,博大精深,不但要記住,還要理解。


    想要讀過所有的書籍且記住,幾乎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事情。


    曆朝曆代的讀書人太多,更是有著許多大儒著書立文,宣經傳道,寫了許多文章。


    這些文章中,有的雖然經典,可是並不廣為人知。


    一些考官,就喜歡從這些文章摘抄字句,難為考生。


    “當然。


    今天,咱們並不做這些題目。


    咱們今天就做兩個題目,一個是詩詞歌賦,一個是經義文章。


    詩詞歌賦,就以夏日為題,自由發揮,寫完之後,交給三位大儒評價。


    經義文章就以鬆鶴樓記為題。


    看一看大家誰的詩詞文章能夠被大儒看中?


    誰若是拔了頭籌,本官會出紋銀五十兩作為獎賞,三位大儒也各有寶貝奉上!”


    五十兩銀子!


    三位大儒的寶物!


    氣氛一下子被炒了起來。


    鬆鶴樓中熱鬧非凡。


    無論是銀子,還是三位大儒的寶物,都是好東西。


    作為讀書人,沒有不喜歡這些東西的。


    說出來今日的題目之後,張寬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麵,和三位大儒搭話聊天。


    鬆鶴樓中緊接著就安靜了下來。


    許多讀書人,都開始沉思。


    “元兒,你也下場,好好的發揮一下。”


    江浩然吩咐著,李元應了,尋了一張桌子,也坐了下來,半閉著眼睛構思著。


    一時間。


    鬆鶴樓中落針可聞,耳畔隻有一個個或細密或急促的呼吸聲。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之後,才開始有著沙沙沙的聲音漸漸響起,李修遠環顧四周,見到一些才思敏捷的讀書人,已經開始提筆寫詩、寫文章。


    “大家都在寫詩、寫文章,好博大儒一讚,你也是讀書人,要參加科舉,光耀門楣,怎麽不動筆?


    莫非是你寫不出來好的詩詞文章?還是自覺不如他人,自暴自棄?”


    看著無動於衷,也毫不在意,正在自飲自得的李修遠,青衣少年白秋練有些眉頭微蹙,一雙又細又長的眉毛彎彎,如同一輪新月倒掛。


    “你不也沒有寫嗎?為什麽這樣說我?


    詩詞文章寫了又如何?不寫又如何?我誌不在此,也沒有想過憑著詩詞文章揚名天下?


    心中的知識是自己的財富,又不是值得炫耀的東西,何必宣之於眾,任人點評?


    再說,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懂的詩詞文章,有什麽資格分說好壞呢?”


    每一個人對詩詞文章,都有著不同的認知,眾口難調。


    何況,李修遠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讀書方麵確實沒有多少天賦,讓他自己來寫詩,些文章,雖然也是可以做到,但是絕對寫不出來什麽絕世好文。


    想要驚豔眾人的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再做一次的詩詞文章的搬運工,利用他前世背下來的唐詩宋詞元曲乃至唐宋八大家的文章來收割一波眾人驚歎的眸光。


    但是他記得不是很多,用一點少一點。


    不到關鍵時刻,絕不能動用。


    而且有時候想用也沒有辦法用,因為一些詩詞文章都是要求的,想用找到完全符合要求的詩詞文章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既如此,自然沒有必要獻醜了。


    是真正的獻醜。


    青衣少年白秋練對此並不清楚,覺得李修遠憊懶,缺少上進心。


    配合著李修遠一幅毫不在意的神情,更是讓這種慵懶的氣息濃鬱了不少。


    “說的也對,好的文章遇到對的人,才能夠大放異彩。”


    對於李修遠的論調,青衣少年白秋練是比較認同的,但是他的一對如同瑪瑙般明亮的眸子裏,卻是帶著莫名的笑意。


    “沒有想到你這麽狂,莫非你覺得自己寫出來的詩詞文章,已經超越了在場的眾人,就算是是聞名天下的三大儒也沒有資格評價你?”


    世上又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懂的詩詞文章,這句話自然也把坐在主位上的三大儒包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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