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墳炸了!


    祖宗屍骨都崩了出來!


    作為李氏一族的族長,他聽了之後,喉嚨一鹹,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被褥上,衣衫上,盡是鮮紅的血液。


    祠堂塌了!


    黑龍飛了!


    如今連祖墳都沒有保住,盡數炸了,且屍骨外翻,受風吹雨打,陽光暴曬!


    幾乎是李氏一族所有的倒黴事,都在同一天中發生!


    為什麽會這樣?


    老族長雙眼發黑,無法接受,難以理解,在他任職期間,會發生這樣的悲慘的事情,是他失職了,死後也無顏見列祖列宗。


    “我愧對列祖列宗!”


    “我愧對列祖列宗!”


    “我愧對列祖列宗!”


    老族長仰天長呼三聲,眉宇間盡是悔意,聲音洪亮,神采奕奕,整個人也從床上一下子站了起來,麵目猙獰。


    三聲過後,戛然而止,再無半點聲音發出,氣斷身亡。


    “老族長!”


    “三爺爺!”


    “三太爺!”


    “阿爺!”


    “老三!”


    房屋中,傳來陣陣的悲呼。


    李氏一族的族長,帶著滿肚子的悔恨去世了。


    李華以及一幹的李氏一族的人,在這一刻,都跪了下來,恭送老族長一路走好。


    哭聲一片。


    在這個節骨眼上,李氏一族的主心骨老族長,撒手人寰,溘然而逝。


    許多族人都開始心中生出無窮的憤怒。


    之所以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都是因為李蒙,一定是李蒙壞事做的太多,冤孽太深,牽連了李氏一族,才會發生這樣的悲慘的事情。


    他們的心中也出現了不祥的預感,覺得這樣下去,整個李氏一族都要完了,陷入萬劫不複中。


    這一刻。


    李元已經離開了龍隱村,回到了春暉學堂。


    學堂中,有著許多的學子在讀書,學堂中的老秀才,看到了回來的李元之後,滿臉帶著獻媚的笑容,墊著快步,小跑著迎了上去。


    “李相公回來了!


    有沒有尋到學政大人?”


    李元臉色沉凝,沒有半點笑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老秀才看的都有些膽兒發顫。


    不知道在李元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不敢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事情,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道了,就會有數不盡的麻煩纏身。


    “老夫子,你還記不記得龍隱村的李修遠?”


    老秀才看了看李元的神情,嚐試著說道,“李修遠我是知道的,畢竟曾經是廣陰鄉中的唯一秀才,現在有了李相公,自然不會讓他專美於前,何況李相公有著經天緯地的才華,今年的鄉試必然能夠高中舉人,平步青雲。”


    弄不清李元的意思,老秀才也不敢說李修遠的好話,也不敢說李修遠的壞話,隻是拿著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隨意說了幾句。


    李元嘴角微微冷笑,“李修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想和他在縣裏的鬆鶴樓中比試一下彼此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文章等等,進行一場文鬥。


    老夫子意下如何?可否請一下縣裏的鄉紳,各鄉的秀才前來鬆鶴樓中捧個場,湊個熱鬧?”


    老秀才聽了,心中咯噔一聲,這才認清了形式,知道李元和李修遠雖然同在龍隱村,彼此是一族,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顯然不是很好,‘不共戴天’這種詞句都用了出來。


    可見李元心中對李修遠是有著何等深的恨意。


    “原來是這件小事,李相公放心,我教書多年,在其他的地方也有些關係,三天就能夠召集許多的讀書人前往鬆鶴樓。


    不瞞李相公,李修遠那個人,呆頭呆腦的,是個書呆子,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是個死腦筋、死讀書,也是李氏一族的祖上庇護,才讓他高中了秀才。


    高中了秀才之後,這麽多年來,三節兩壽,從來沒有來看過我,這樣一個目無尊長的人,根本不配作讀書人。


    聽說他還有著廣陰第一秀才的名頭,我呸!


    有著李相公在,他哪裏配這樣的名頭,你放心,文鬥之後,鄭縣的讀書人都會知道李相公才高八鬥,無人能比。


    就連縣裏的學政、縣令大人,都對公子看好,覺得公子參加了鄉試之後,必然高中。”


    三天?


    李元的拳頭在衣袖中狠狠的攥了起來,手背上,還有著青筋暴跳。


    三天的時間太長了,會平添許多的變數。


    尤其是現在學政、縣令已經厭惡了自己,若是讓其他的讀書人知道了這件事,怕是再也沒有人願意前往鬆鶴樓捧場。


    必須趁著這個時間差,真正的通過文鬥把李修遠比下去,自己才能夠有出頭之日,李氏一族才能夠榮耀加身。


    “三天的時間太長了,不壓他一頭,我心中難存靜氣讀書,這件事,明天一天必須做到,人盡皆知,我要讓李修遠在鬆鶴樓向我低頭。


    我才是廣陰第一才子!”


    老秀才有些遲疑,不知道為什麽李元會這麽焦急,但是他仍是說著,“李相公,李修遠雖然呆頭呆腦的,可是他記憶力好,很多書,都能夠死記硬背下來。


    和他比試的話,李相公可有把握?”


    李元冷笑一聲,“李修遠這些年,走南闖北,從來沒有靜心讀書過,估計往日所讀的書籍,早已經當成鹹菜吃進肚子裏了。


    隻要文鬥,手到擒來,隨手可以鎮壓他,摘了他廣陰鄉唯一秀才的名頭。


    我要頂著這個名頭參加四個月後的鄉試,唯有如此,才能讓我釋懷。


    老夫子,這件事你要是能夠做好了,以後等我高中了舉人,忘不了你的恩德,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原本是想要請學政大人出麵,可是學政大人是何等的清流,不願意有打壓學子的名聲,也隻好勞煩夫子了。


    這是學政交代的事情,速度要快,出了問題,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其中的嚴重性,起碼你這春暉學堂想要繼續開下去,還需要學政大人點頭才成。”


    到了這個時候,李元的雙眸深處透出一絲瘋狂,一句句的謊言,張口就來。


    他也不擔心老秀才敢去學政那裏求證,先混弄過去,鬆鶴樓文鬥的事情一旦辦成,煌煌大勢形成之後,誰也阻止不了。


    “行!


    李相公放心,我這就去辦這件事。


    保證明日中午的時候,可以讓鄭縣裏的大部分的讀書人都知道此事,且會趕往鬆鶴樓一觀相公的絕世風采。”


    李元的臉上這才漸漸的有了一絲笑意,輕輕的點了點頭,“老夫子有勞了!


    這事情辦好,我忘不了你的好。


    我先前往鬆鶴樓,好好的休息一下,準備一下,明日中午,就是我名動鄭縣的時候,須知少時淩雲誌,當許人間第一流!”


    對著老秀才拱了拱手,李元急匆匆的轉身離開春暉學堂,前往鬆鶴樓。


    “須知少時淩雲誌,當許人間第一流!!


    了不起!


    不愧是被學政看重,認為鄉試中最有希望成為舉人的人。


    這詩句中,蘊含著極大的誌氣,人間第一流,真是少年意氣萬丈不讓人啊。


    這事情,催的太急,隻是既然是學政大人暗中支持的,說什麽都要辦到,年輕時候我桀驁不馴,沒有得個一官半職,如今歲數大了,才知道往日清高虛名,根本不能當飯吃啊。


    唯有抱緊當權者的大腿,才能夠讓我過得更好。


    隨緣一直不願意承認,可這就是社會現實,是我受盡了多少白眼辛酸,才明白的道理。”


    悠悠一歎,老秀才立即回轉學堂,寫出來一封又一封的書信,然後叫了許多學堂中的學子,讓學堂的學子把一封封的書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他所認識的讀書人手中。


    書信中提及了鬆鶴樓李元文鬥李修遠的事情,也暗示了此事乃是學政支持,為了提高李元的名聲而辦。


    虛張聲勢、狐假虎威。


    不然的話,憑著自己一個老秀才的名頭,怕是沒有那麽大的麵子讓鄭縣各處的讀書人欣然前往鬆鶴樓。


    有了學政的麵子,隻要這些讀書人通點人情世故,還想要繼續在鄭縣獲得功名,就必然會竭盡全力在明日中午之前趕往鬆鶴樓。


    五龍山中。


    李修遠坐在石凳上,體表浮現意境天地,手捧基礎陣法,仔細的領悟著其中的內容,雖然是基礎陣法,但是卻也包羅萬象,蘊含了許許多多的、具備各種能力的陣法。


    這些陣法,大多都是世間有著名聲的基礎陣法,如八卦陣、一字長蛇陣、兩儀陣、五行陣、聚元陣等等。


    可是自現代社會中穿越而來的李修遠心中明白,大道至簡,萬丈高樓平地起,越是基礎的東西,才越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難真正的徹底的領悟的。


    任何繁雜的陣法乃至威力巨大的陣法,都是有著一重重的基礎陣法演化而來的,他相信,就算是他從前世的神話小說中看到的足以毀天滅地的周天星鬥大陣、河洛大陣、十二都天大陣、兩儀微塵生死幻滅大陣、曼陀羅大陣、菩提大陣等等,也都是自這些基礎陣法中逐漸演化而來的。


    津津有味的閱讀著基礎陣法的內容,且以自身為陣基,以自身元氣演化陣紋,在意境天地中嚐試著勾勒其中記載的陣法。


    煉陣宗是一個特殊的修行門派,他們會以自身為陣基,集萬種陣法於一身,每逢遇到敵人的時候,都是隨手激發身體上刻畫出來的種種陣法。


    有的陣法是大傳送陣,可以把敵人傳送到世間各種絕地中,利用絕地斬殺敵人;有的是各種大殺陣,一旦施展,烈火、神雷、巨木、洪水生出,總有一種可殺人。


    李修遠現在嚐試的陣法,是基礎陣法的一種,喚做聚元陣。


    聚元陣,顧名思義就是一種可以匯聚四周的天地元氣的陣法,這樣的陣法可以把四周的天地靈氣朝著大陣所籠罩的地方匯聚而來,最終會使得聚元陣籠罩的地方在積累了千百年的天地靈氣之後化作洞天福地。


    意境天地中,元氣流轉,化作一道道的陣紋,銘刻其中,隨著陣紋完成,李修遠催動了聚元陣,便見整個意境天地中,浮現出來一道道的亮紋,這些亮紋交織在一起,最終匯聚在了李修遠的身上。


    亮紋一閃而逝,隱於意境天地,可是四周的天地中的靈氣,卻是開始如同涓涓細流一樣朝著李修遠的身邊匯聚而來。


    似有微風起,實乃靈氣來。


    清風徐徐,靈氣涓涓。


    有了這聚元陣,李修遠立身之處,就是聚元陣的陣眼,四周的靈氣都會朝著李修遠的身邊自動的匯聚,滲入李修遠的身體中,功法運轉之後,這些靈氣就會融入法力中,化作一滴滴的真液落在元海中,增強李修遠的法力。


    仔細的感受著聚元陣的作用,李修遠臉上蕩漾起淺淺的笑容。


    他並沒有刻意的把聚元陣的威力提升到極致,而是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匯聚四周的靈氣。


    聚元陣的威力提升到了極致後悔過會過於霸道,強製的掠奪四周的元氣,來補充己身。


    這樣的方式,對自身並沒有太多的好處,潤物細無聲,於無聲無息間,增加自己的法力,才是王道,精純、綿綿不絕、根基夯實。


    “真是了不起啊,這還是煉陣宗中的基礎陣法,幾乎是每一個煉陣宗的普通弟子都要修行的聚元陣都有著這樣的威力。


    那煉陣宗的核心弟子或者是長老們所修行的地元秘陣和天元秘陣的威力怕是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基礎陣法中的聚元陣是煉陣宗中的普通弟子修行的人元秘陣,其上依次是地元秘陣、天元秘陣。


    隨著修為的提升,普通的人元秘陣已經無法他們對靈氣的吸收,唯有更高層次的地元秘陣、天元秘陣才能夠滿足他們。


    這些秘陣,都是煉陣宗的不傳之秘,外人難見。


    不過,李修遠相信,隻要自己懂的了其中的原理,將來也是有機會自己參悟出來地元秘陣和天元秘陣的。


    一道通百道通!


    到了最終,都是殊途同歸,大道至簡的。


    “真是句句禪妙,意境非凡,小僧若有所悟,和前輩告別,待我回轉玉泉寺後閉關參悟,等有了心得,再前來向前輩請教。”


    此時白眉僧人醒轉,朝著李修遠拱手,打算離去。


    到了兩句佛偈,他心中生出大歡喜,剛剛的時候,就已經沉浸進去,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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