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村長離去之後,那群孩子便又哄的圍聚到少年身邊。??


    “喂傻子,你是誰,怎麽跑到我們這裏的?”少年抬頭看了一眼柱子,不知道柱子在說些什麽,說什麽又和自己有關係嗎?那黑色的瞳孔之中除了迷茫便是冰冷的存在,不包含絲毫人類的感情,那冰冷的目光駭的眾人退了一步,便又低下頭,看著腳邊的一棵嫩綠的小草,“我是誰,我為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不記得,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


    少年剛剛冰冷的目光另柱子心裏毛,剛才也不禁退後了一步,柱子害怕在小夥伴麵前丟了臉麵,便又強自上前了一步,雖然聽不懂,青衣少年在說什麽,但是模模糊糊好像明白青衣少年失憶了,然後挺起胸膛“你是傻子,記著我是這裏的老大,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弟,知道了嗎,隻要有我在別人就不敢欺負你,跟我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知道了嗎?”看那隻達少年肩頭的柱子,不得不佩服柱子的勇氣,真是初生牛犢啊!


    “對,對!”


    “對,對!”


    “對,對!”


    “快叫老大,快!"其他小孩一見柱子撐腰也盡皆起哄,少年又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還是兀自低下頭去看著那棵搖曳的小草。


    “咳,真是傻子,沒意思,走我帶你們去抓斑紋兔,那味道可好吃了,還記得堪培叔叔上次給我們做的湯嗎,就是用斑紋兔做的,嗬嗬!”柱子見狀,對著小夥伴們吆喝!


    “好啊!好啊!”


    “好!”


    “哦!去抓斑紋兔嘍!”小孩子總是可以輕鬆的找到樂子。


    “柱子哥,柱子哥,斑紋兔可是荒獸呢,還會放冰箭,而且,而且還跑的特別快,好厲害呢!”一個比柱子要矮上半頭柔弱的小女孩,也大約十一二歲的年紀,兩個小麻花辮紮在頭上,紅撲撲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穿一件碎花小襖,大紅色的長裙,十足一個輕巧的鄰家小女孩形象在那裏怯怯的說道,語氣之中不無擔憂之色,細膩的小手輕輕拽著柱子的衣角用力的比畫著!


    “迪娜妹妹,哥哥我現在可是滄藍武士了,還是一階後期呢,說不定哪天就能突破一階晉級浩讕武士,區區一隻小兔子我還不放在眼裏,隻要你不告訴村長爺爺,我就把那兔皮讓我娘給你作個玩偶好不!”小迪娜撇了撇嘴,算是答應了,不過眼中確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柱子挺挺胸膛好似自己就是那曆經百戰凱旋的將軍一般,“走嘍!”“走嘍!”……


    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老村長的眼裏,柱子說的也是事實,沒有經曆血戰的武士是不會成長的,老村長在看向青衣少年時的眼中光芒閃爍,“難道我看錯了?”搖了搖頭,手中木杖一點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之中……


    少年依舊蹲在那裏,依舊盯者那棵搖曳的小草,依舊目光迷茫,轉眼見已日薄西山,蟲兒不在輕鳴,鳥兒亦停止了歡暢停在枝頭,村子裏的孩子也停止了嬉戲,大人們停下手裏的活計,一雙雙眼睛盯著西方那不斷閃現金色光暈的晚霞,深深祈禱懺悔。


    每到傍晚十分,日薄西山,晚霞染盡了半邊天空將漫天的紅雲鑲上了道道金邊,但如此美景卻使人黯然淚下,夕陽無限好,隻使近黃昏,好似遠遠也無法形容那一份淒涼,悲切的情素布滿了整個天空好似相愛的情侶被活活拆散,從此天人兩各,更似慈祥的老母失去了愛兒……每到這個時候在小村子的西方,那濃鬱的晚霞給人一種濃鬱的壓抑,如血一般鮮紅,每當這個時候,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會默默放下手中的事情,暗暗懺悔,清淚緩緩而下,無論男女老少,仿佛追尋那片刻的寧靜。


    聽村子裏的老人說,他們的祖祖輩輩就在這裏生活,不知多少年代,世世代代守護在此,每一個孩子在習武或修行開始的第一天,都要擺上祭壇,向西方的山穀祭拜,向那山穀和列祖列宗下血誓,誓死守護山穀,終生為山穀而存在,一旦違背將被驅逐出村落,追回一生所學,自身的靈魂也將承受萬世英魂的懲罰直至魂飛魄散。


    傳說在村子往西百裏的地方也有一個山穀,名曰愛神穀,而自己居住的地方隻是穀口罷了,那裏的風景百倍秀麗於此,傳說遠古的神仙為了自己的愛人自滅神魂,每到傍晚便化作絲絲英靈為自己的愛人哭泣,在那裏沒有歡唱,隻有深深哀鳴,祖訊任何人如果沒有得到召喚都不得進入山穀腹地,世世代代守護穀口……


    每隔十年,時至四月中旬,村民都會到內穀外圍祭祀,但嚴禁出現金屬器械,在那裏是遠古神仙向愛人傾訴衷腸的地方,不容褻瀆,同樣一進內穀,所有金屬器械便會悲鳴化作點點飛灰,更會招來守護神獸的怒火,那裏是村子吉祥的象征,隻要彼此相愛的情侶,在新婚當日在內穀外圍求得那鮮紅透亮晶瑩如血玉的七瓣護心蓮,便可和愛人天長地久,哪怕滄海桑田,任誰都無法阻攔,傳說這是遠古神仙給世間的情侶最後的祝福……


    少年亦逐漸抬起頭目視西方的雲霞,隨著那血紅陰鬱的紅霞顯現,伴隨著村民眼淚的滑落,少年的目光開始變換,眉心緊皺,“他們為什麽會哭,為什麽會掉淚,那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我的心那麽疼那麽難受,子念,為什麽我心中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她到底是誰,為什麽一想起這個名字我的心就那麽痛,為什麽,為什麽我不知道我是誰!”


    少年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蜷縮在地上,“為什麽,為什麽——”少年的目光再次暗淡了下來,眼神更加的迷茫孤寂,依舊盯著地麵上那棵已經被雲霞映紅的小草,好似整片天地隻有那小草值得他注視,好似整個天地隻有他一人,是那麽的蒼涼落寞!


    “咳——可憐的孩子!”一個年過半百身穿藏藍麻布衣的老婦人低聲輕歎,把一件灰色的麻布衫披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抬起頭目光依然那麽悲涼與無助,那麽的荒涼孤寂,老夫人不禁淚由心起,伸出那蒼老滿是老繭粗糙幹裂的手輕輕拂向少年的臉龐,好似要為愛兒撫盡那濃濃的哀傷,少年微微一楞卻沒有躲開,雖然聽不懂老夫人說的是什麽,但是可以感受到老夫人的憐愛,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安詳與寧靜,還有那母親般的溫暖.


    “走,孩子,你以後就住我家吧。”老夫人拉起少年就走向了自己的院子,隻有三間木石堆砌的草房,家中隻有老夫人和老漢兩個人,老漢終年掛一個破煙袋,和一根竹煙杆,不時拿出來用那滿是補丁的袖口輕輕擦拭,時而抽上一口,不過裏麵極少放煙絲,據說以前如果老兩口的兒子還在的話,該和少年一樣大了。雖然老兩口日子過的艱苦,但老兩口時常幫村民做做雜活,又做的一手好菜,每逢祭祀或村子有什麽大事做做貢品或酒菜,山民民風淳樸,不時接濟一下老兩口,日子也算過的下去,但如今多了一個少年……


    老兩口把隔壁草房收拾了一下簡陋的木版床鋪著一層厚厚金黃色的稻草,墊一層柔軟的被褥,那麽的簡約而又溫馨,床邊滿是裂痕的桌子上放著兩碗一筷,兩個白白圓圓的饅頭散著淡淡甜膩的清香,另外一個碗中雖然隻是簡單的野菜,但是那翠綠的顏色點點星光閃動,加上那野菜特有的香味使人不禁食指大動,少年心中一動,某根弦被深深觸動了……


    夢中,無數朦朧的身影不斷閃現……一道陰遂的身影猖狂大笑……一道飄逸脫塵的身影,白雲繚繞的衣衫,“我叫子念,你是誰……”


    “啊——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少年滿頭大汗,雙手胡亂的揮舞,好似要抓住某樣東西,突然彈坐而起,從夢中驚醒!


    “咚…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老婦人推們而入,坐在床邊,一把把少年抱在懷裏,粗糙幹裂的手輕輕拍打著少年的脊背,“不怕,不怕,阿婆在,不怕不怕……”少年久違的感到一股獨有的安詳,和娘親般濃濃的慈愛溫暖,逐漸平靜下來,從此山村中多了一個失億少年,而老兩口多了一個孤寂的兒子,不斷喃喃自語,“我是誰,……”


    “青衫衣,黑長,一個苦臉的傻子,破流氓,知我誰,我是誰,抱頭痛哭怨聲長!”


    “青衫衣,黑長,一個苦臉的傻子,破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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