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有心人看見,還以為我道門與陰陽司合流”,這句話深切地道出了大魏乃至整個東勝神洲的朝堂狀況。


    前文說了,佛門與道門私下裏鬥爭不斷,但是在麵對魔門入侵的時候,佛道兩家又是聯手的。


    而在各國的朝堂上,佛道兩家的矛盾更明顯,往往為了爭一個國師的位子,暗地裏互相使絆子、捅刀子。


    這種情況,其實各國的皇室都是喜聞樂見的。一旦佛門和道門聯手,任何一個王朝都有被架空的危險。


    而且,各家的皇室也都緊緊地盯著他們內部的各個衙門,謹防其下屬的內監司、陰陽司、六部、軍隊與佛道兩家扯上關係。這些部門中的某個人如果出自佛門、道門,就絕不能當一把手。


    各個部門的一把手,都是通過郡考提拔上來的。有些重要的武職則是來自國內的宗門,這些宗門必須與佛門、道門沒有太深的關係。比如,魏國的天台宗。


    正因為如此,無垢才不想與高山多接觸,以免讓人誤會道門與陰陽司勾結了。一旦讓人有這種顧慮,居易真人這個國師的位子就坐不長,有可能下個月就得換一個佛門的人上來。


    高山前世也是坐過機關的,無垢稍稍點醒,他就明白了。


    “嗬嗬,怪不得先前本官要與道長聯手對付法顯,道長還不願意呢,想必也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吧!”


    “高大人,明人不用細說!”


    無垢拈須一笑,轉而關心起了法顯,“鐵佛寺算是完全廢了,他們這群人能不能安全回到寺院,都是個問題!依貧道之見,高大人最好派幾個手下沿途的保護一下!”


    高山卻連連搖頭:“不用了!本官派人保護他,他們還以為本官做了虧心事呢!況且,法顯有個木魚,敲擊起來,聲音也很有威力,就算遇到劫道的,他也能對付得了!”


    “木魚?”無垢一愣,“貧道沒聽說法顯有這樣的寶貝啊!”


    “本官親眼看到的,還有能假!”高山就將去年夏天蝗蟲吃劉老奎家莊稼,法顯親自出場滅蝗的事說了一遍,隻是隱瞞了蝗蟲是他召喚的前因。


    “哈哈,高大人弄錯了!法顯的‘音波降魔’,神奇之處,不在木魚,也不在木錘,而是因為心法!”


    “管他音什麽波、降什麽魔,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法顯為劉老奎凝聚魂魄,造成了無辜百姓七人死亡,直到今天,高山才終於出了這口惡氣。


    “那好,高大人,我們就此別過,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他們剛才就道別過一次了,現在才終於真的分別。


    因為鐵佛寺的所有人都成了瞎子,法顯責無旁貸,被魏國佛門高層的人帶回京城囚禁。而其他的弟子一部分因為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抑鬱成了瘋子。


    這件事成了華陽縣最大的話題,街頭巷尾,老百姓聊天都是以這幫盲和尚為談資。


    此事發生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高山都在處理鐵佛寺的事,幾乎每天都要派人去鐵佛寺為抑鬱自殺的和尚收屍,搞得他也非常鬱悶。


    這天中午,高山剛剛從鐵佛寺回來,正要吃午飯,卻看到江東流突然跑了進來,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老江,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高山急忙問道。


    “快、快,老高,快!”江東流語無倫次。


    “慢慢說,別急!”


    “素秋被人搶去了!”江東流這才說出最關鍵的部分。


    “被誰?”高山怒了,“對方在哪裏?帶我去找,幫你把素秋搶回來!”


    說著,他讓人牽來兩匹馬,與江東流各騎一匹。雖然他可以不用騎馬,但是江東流再不騎馬,就跑不動了。


    “他們往南門的方向走了!”江東流說道,“搶人的我也不認識,估計是有些背景!”


    “管他有什麽背景,今天非教訓他一頓不可!敢欺負我兄弟,我讓他吃不也兜著走!”


    兩人一邊說,一邊騎馬出城,在黑鬆林中的官道上,他們追上一群人。


    黑鬆林,就是上次高山攔截吳非的那個樹林。


    那群人約有十多個,除了一輛馬車,其餘的都騎著馬。馬車中隱約傳來素秋的哀求和陌生人的嗬罵。


    雖然是樹妖,但是遠離本體,素秋就和普通女人一樣弱。


    “就是這些人!”江東流叫道。


    “好,我們加快速度,攔住他們!”高山說著,雙腿一夾馬腹,就衝了上去,攔在車前。


    “哪裏來的野小子,敢來擋我們盧少爺的道!”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指著高山罵道。


    高山冷笑著,沒有出手,隻是冷冷地問了一句:“哪個盧少爺!”


    那家丁傲嬌地豎著大拇指道:“當然是鳳仙郡郡丞盧老爺的公子!”


    高山“哦”了一聲:“原來是盧東南那個龜孫的兒子啊,讓他出來見我!”


    “你敢罵我家老爺,我今天非把你的腿打斷不可!”那家丁騎著馬往上衝。


    高山從馬上下來,正好攔在家丁的馬前。此時,那家丁正揮起馬鞭,高山頭一偏,躲過馬鞭,伸手抓住家丁的手,直接將家丁從馬上拉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唉喲、唉喲,你們快上啊!”家丁大叫著。


    高山用力一腳,將這家丁踢得飛起,遠遠地飛進樹林。這一腳踢下去,家丁胸部的骨頭全部折斷,必死無疑。


    此時,盧公子帶來的十多個隨從,大部分也都圍了上來,他們還都舉著兵器。


    高山的靈鐲中還收藏著炎陽刀,他卻根本沒往外拿。之所以不用兵器,是因為他想將這幫人幹淨利落地幹掉。如果弄得一地鮮血,不好收拾。


    高山憑著步法靈活,在這幫人手持利刃的人中遊刃有餘。每一拳、每一腳都能將人打得遠遠飛出,落進先前那個家丁“停屍”的地方。


    “住手!”馬車旁邊有人一聲斷喝。


    高山這才收手,此時,那包圍他的七八個盧家家丁已經隻剩下兩個了。


    “小子,你挺有勁啊!”馬車旁邊的那個人已經從馬上下來,步行來到高山的麵前,“可惜啊,你遇到一個修士,你力量再大,在我麵前都與蠻牛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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