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知道,此刻問出這句話的,不是道祖,而是天道。


    道祖合道之後,天道圓滿,道祖也因此成為天地最終的掌控者,不過合道之後,道祖是天道,天道卻非道祖。


    仙道聯盟,乃是巫妖大戰這一劫中,十分重要的節點。


    雖說比起巫妖兩族,仙道聯盟不過偏居一隅,在後世也少有人將其與巫妖兩族相提並論。


    可昊天很清楚,仙道聯盟,乃是仙道之基,也是未來天庭的根基之一,如果沒有東王公和西王母兩人,在巫妖大戰的時候打下根基,就沒有後世的天庭。


    隻可惜,身為打下根基的兩人,最終的下場卻不怎麽好,西王母還好,到底是女仙,最終也隻是避世西昆侖,成為洪荒天地的一個傳說,東王公卻是直接身死,差點兒就形神俱滅,隻留下了一點殘魂,苟且於世。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隻說仙道聯盟雖不起眼,卻至關重要,如今卻和昊天牽扯在一起,天道生變,才有了此刻道祖的這番話。


    麵對道祖那看破一切的眼神,昊天雖然心中有些慌亂,卻也早有準備,稍稍定神之後,便緩緩開口。


    “啟稟老爺,弟子當日在不周山遊曆之時,曾偶遇一處秘境,從中得出一件靈寶胚胎,此物玄妙,秉承混沌碎片,先天靈材而生,隻可惜最終未能成型,隻有一半軀殼而已。”


    說著,昊天攤開手掌,便見童子身的白嫩小手中,一塊奇形怪狀的結晶散發出莫名的光彩,聲勢浩大,不死凡物。


    看到此物,道祖一雙慧眼直達三十三天外命運長河,雙目之中,天道變化,氣運激蕩,盡在眼中,早已與天道相合,化作天道寶輪的造化玉碟也隨之從頭頂噴湧而出,玄光遍撒,照徹寰宇,造化之氣衝天而起,破開雷層、罡風,直入天道命運長河,激起滾滾浪潮。


    兩股氣息交融之下,演繹乾坤,眼看一方寶鑒生成,就要顯露異象之時,忽然間,命運長河之中波濤湧動,碎裂的浪花化作迷霧重重,遮掩寶鑒之上,看不出分毫變化,


    見狀,昊天平靜的神色下,也忍不住鬆了口氣,果然,先天至寶,就連老爺也是看不透的。


    都說聖人通曉過去未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不死不滅。


    可昊天知道,天道尚且不夠圓滿,才有眾生的一線生機,聖人也好,道祖也罷,又怎麽可能全知全能,不過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罷了。


    即便是聖人,也有無法推演的地方,隻是這種情況太過稀少了罷了。


    比如先天靈寶,本身便是三千大道顯化,自有屏蔽天機的功效,就算是聖人,也無法推算出先天靈寶的下落,唯有麵對麵的時候,才能看破先天靈寶的遮掩。


    先天至寶更是非常之物,就算是聖人當麵,也看不出其中玄妙。


    昊天的底氣,便是來自手中的兩件先天至寶,淨世白蓮品級太高,還有鎮壓氣運之用,昊天不敢輕易暴露。


    眼前這件靈寶胚胎,雖然隻是半成品,到底根基不凡,做不了別的,遮掩天機也是無礙。


    仿佛沒看見道祖推演一樣,昊天神色如常地說道:“因此物尚未成型,弟子遂想,不若輔以太極陰陽,四象五行之靈,重煉此物,若是僥幸,使其返本歸元,反後天為先天,弟子也能多出一件護身至寶。”


    “便是最終未能返本歸元,將其逆轉先天,此物到底是至寶胚胎,熔鑄靈材之後,也能練就後天至寶,雖說根基不比先天,威力也不若分毫。”


    “那東王公西王母乃是先天純陰純陽之氣化形,他二人的先天純陰純陽之氣,正是淬煉此物最好的靈材之一,所以弟子才會前往蓬萊,拜謁東王公。”


    “不想,東王公有此雄心壯誌,倒是來此叨擾了老爺一番。”昊天緩緩說道。


    昊天開口之時,道祖的目光一刻不曾離開他的身上,那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似乎有讀心之用一樣,能夠看破一切。


    可惜,昊天臉上不見絲毫一樣,神魂之中,一朵十二品白蓮散發出氤氳之氣,諸邪不侵,萬法不沾,心神不見絲毫波動。


    道祖,或者說是天道,審視片刻之後,也隻能放棄,認為昊天到底是未來天地,與東王公西王母勉強算是氣運相連,如今天道尚未完全,兩者牽引之下,引起天道變化,也是常態。


    如此,道祖身上那股莫名浩大的氣勢開始消散,那雙極具穿透力的眼眸,似乎也變得不再那麽冰冷。


    不過,道祖還是一副淡漠的神情,看不出有絲毫分別就是了。


    “原是如此。“道祖不緊不慢地說道,“洪荒天地,氣運變化莫測,汝日後於洪荒行走,須知莫要多沾因果,肆意妄為,如今仙道建立,你也莫要再行插手,去吧。”言罷,道祖擺擺手,消失在高台之上。


    昊天知道,這一關算是自己過去了,稍稍放鬆幾分,朝著高台一拜,“恭送老爺。”


    隨後,昊天轉身出了紫霄宮,一路往東海而來,須臾間,出現在蓬萊之中。


    見昊天歸來,東王公二人喜不自勝,連忙上前迎接,一張仙風道骨的臉,硬生生因為太過燦爛的笑容,顯得有幾分俗氣。


    “道友可算是回來了,此次我夫妻二人能夠建立仙道,多虧道友幫扶,還請道友受貧道一拜。“說著,東王公便要俯身下拜。


    “道兄切莫如此,此事貧道也沒有幫上多少忙,況且道友已經同意,予我先天純陰純陽之氣,說來,還是貧道占便宜了,道友如此,豈不是折煞貧道嗎?“昊天連忙攔住。


    攔住東王公後,昊天又說,“要貧道說,道兄既然已經得了老爺法旨,擇日不如撞日,不如速速成立仙道,告慰老爺,以遵循天道變化才是。“


    西王母見狀,也在一旁幫腔道:“昊天道友所言極是,師兄,你我還是先以大事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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