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抵不住暈眩的侵襲。我任由黑暗包圍了我。猛地驚醒,我發現自己靠在一個寬厚的背上。腦子裏電光石火地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在看清背著自己的人是嚴曜後,我緩緩地鬆了口氣。默默地摟緊了麵前的他。


    “醒了!”


    “恩!”我把頭埋到他的背上,悶悶地說。


    “你。找到我的?”


    “你在走廊裏睡著了!”此時,嚴曜公寓大廈就在眼前,我開始掙紮“放。放我下來!”這樣被人看到總是不妥。


    “你連走路都不穩!”


    “我。我好多。了!”我說話無力,主要是因為頭還是暈暈的。


    嚴曜停了停,還是放下了我。審視地看我幾眼,牽過我的手,讓我靠著他。


    這樣的姿勢讓我輕鬆了不少,一路上了電梯,我才察覺,這麽晚了,不是該回宿舍嗎?雖然常來嚴曜的公寓,除了被打那次,我還沒有在他那裏過夜過,現下。


    我有點慌亂,局促地瞟了一眼身邊的嚴曜。身體裏卻不合時宜地閃過一絲酥軟的感覺,那種似曾熟悉的感覺。


    就連嚴曜身上也飄來淡淡的酒味,他今天好像也喝了不少。


    我感覺地到,今晚好像特別不同。


    電梯一路上行滑開,嚴曜牽著我手往外走。


    進了公寓,嚴曜在衣櫥翻了一套他的睡衣遞給我“先去洗洗,會舒服一些!”我點點頭接過,的確,渾濁的頭腦需要清醒一下。


    舒舒服服地清洗了一番,套上嚴曜過大的睡衣,看著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我對著鏡子裏滑稽的樣子笑了笑,眼角上揚竟是如此僵硬。


    呆了一會出去,看著嚴曜也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我走過去,聞到他身上傳來淡淡的沐浴味,我局促地站在他麵前,他伸出手牽過我的。


    我坐下麵對他,他眼中閃耀的是我完全陌生的情愫,那麽地濃烈,幾乎讓人滅頂,我抿緊唇,手足無措,感覺手心那似火一般的碰觸,我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顫抖。直到嚴曜柔軟的唇瓣緩緩地貼上我的,輾轉,輕柔地牽引著我的淪陷。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慢慢下移,從衣服下擺伸進我的身體,沿著我的背脊向上,身子猛地一僵。想要推拒,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掌,壓著我的背脊向前,貼上一堵滾燙的胸脯。


    “嚴。嚴。”我的聲音抖得不像話。


    “別。怕!”就連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是那麽陌生。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我額際,一下下地吻我,另一隻手卻絲毫沒有停止對我身體的探索。我隻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好像緩不過氣來。身子更是抖地無以複加。


    直到嚴曜的手掌覆上我胸前的柔軟,我再也控製不住,抓緊他“嚴。曜,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夕言。”他反手握住我的。把我的手掌牽引著放到他的胸口,那一下下沉重地撞擊,比任何敲打都來得猛烈,像是一下下地敲在了我的心上。他的眼神有絲閃爍,久久地凝視過後,變作了堅定,嚴曜抱起我走進臥室,身體靠上柔軟的床鋪,他的身子接著覆了上來,耳邊是他沉重的呼吸聲。滾燙地吹拂著我的臉頰。


    我深深地吸氣,嚴曜吻了吻我的肩。接著就拉開了我的外套,手指竄進我的內衣裏,輕輕地揉,火熱的唇含住了戰栗的蓓蕾。吮吸。


    難受的酥麻感在體內亂竄,我的呼吸開始不穩,身子抖地就像風中的秋葉。雙手本能地就抵在了他的胸前。


    “夕言。”嚴曜在我耳邊輕哄。一下下地吻,可是聲音卻因激情變了調。他的動作也有一絲笨拙。身子壓著我的,蠕動著,艱難地找著合適的體位。他的唇漸漸向下,我死死地咬緊了牙關,手掌用力攥緊,方才緩解的暈眩,此時又再度侵襲而來,讓我的僵硬變得柔和,意識慢慢模糊。


    “嚴。曜”我好像聽到自己在喊,低低地啜泣。卻是格外地沙啞,帶著一絲曖昧的乞求。


    眼前的一切也開始晃蕩,就連他的臉也是那麽地不真切,迷迷蒙蒙,偶爾聽著耳邊的呼吸伴著些微的喘息,撲撒在耳朵上。酥麻。


    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煙霧繚繞,一抹身影飛閃而過,越是想看清楚,卻越無法看得真切,直到我絕望地癱坐在地上,旋轉的畫麵忽然禁止了。那抹身影從白霧中漸漸走了出來。


    越來越近,終於對上了那雙墨黑的眼。以及眼中滿溢的溫柔。


    那熟悉的笑,象陽光一般地投射到我的臉上,溫暖。


    他向我伸出手,一雙厚實的手掌就攤開在麵前,觸手可及。


    我欣喜地抬手,想要抓住,卻是一瞬間,那抹身影就飛離了,幾乎就在我快碰上指尖的時候,他卻一下子消失了!


    我試圖爬起來追趕,卻怎麽地用力都無濟於事,我站不起來,於是我拚命地伸展手臂,想要去觸摸,拚命地伸開手臂,拚命地。


    直到一陣尖銳的痛,手掌在此時猛地被攥緊。我甚至感覺到抓住自己手掌的人手裏的厚繭硌得掌心生疼。那沉重的力道似要硬生生地把我撕裂。拉扯著。讓我無處可逃。


    我疼得嗚咽一聲,嚴曜扶著我的肩頭,輕輕地移動自己的身體,一邊看著我喘息“夕言。看著我。”我迷蒙地睜開眼,看進的是一雙火熱的眸子,裏麵是完全陌生的波瀾。漫天的狂亂似是要把所有的東西燃盡。


    我們緊貼,連接的身子,在一旁的鏡麵裏,折射出一副萎靡的畫麵。裏麵的女孩嬌柔地躺在男人身下,臉上是陌生的潮紅,身子被衝撞著,一下下地頂向床頭,我好像聽到了自己低低的嗚咽聲,除了那已然熟悉的刺痛,身體裏竟漸漸升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感覺,讓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抓住什麽,雙腿卻從後被扳了上去,下麵的衝撞更加凶猛了起來,這樣的體位好像直接衝擊著內髒,悶得耳根滾燙,黑暗中,我隻聽到自己的喘息聲,一聲高過一聲,慢慢變得尖銳,刺耳。狂亂地夾雜著泣聲。


    最終,當所有的感官開始轟鳴,叫囂著得到釋放的時候,我聽到嚴曜在我耳邊說“對不起。夕言!”


    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麽要對不起?


    嚴曜退出我的身體,呼吸已然平息,他移開身子,看我,眼中溢滿柔和,半響,把我輕輕摟進了懷中,我無言地靠上他的胸膛,閉上眼。好累。或許是真的太累了。


    黑暗中,隻有彼此呼吸的聲音,重疊到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嚴曜的手一直沒有放開,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身後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勻稱,我吸口氣,動了動有些酸軟的手肘,輕輕地移開嚴曜放在身上的手。


    站起身子,一股刺痛讓我蹙緊了眉頭,腿間還有粘稠的感覺。走進浴室,我關上門,重重地靠上門板。閉上眼。一下下地調整呼吸。一次次。


    最終,我跟不上呼吸的節奏,緩緩地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冰涼的沁寒。


    我蜷縮起身子。抱緊手臂,把頭埋進了腿間。


    這麽緊,為什麽還是那麽冷?


    如果說,我曾經懷疑嚴曜對我的愛,那麽,現在,我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在那張平淡的麵孔下,對我的喜歡,對我的依戀。


    我想,就算嚴曜沒有和我發生那樣的關係,從他開始願意讓我見他哥哥的那刻開始,我就知道他已經在接受我。


    接受我進入他的生活。


    進入他的世界。


    他會和我說起一些小時候的事。原來,他的家庭不是生就富裕的,年紀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因為吸毒死了,母親狠心地留下他和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跟人跑了,兄弟倆相依為命。至此,我能明白,嚴曜對他哥哥的感情。那是一種敬畏帶著依賴的感情。


    他還說,他從小就和哥哥很親密,他喜歡黏著嚴奕,像是哥哥的小尾巴。直到。


    他停住,沒有再說下去,看著我的目光閃爍,久久地凝視我,最終隻是無言地抱住我。“夕言。夕言。”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叫著我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他的聲音是那麽地遙遠,那樣地虛渺。隻是,他緊緊抱住我的力道不斷地加重。


    我想問他,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想起了那夜。他說‘對不起’


    嚴曜,你是在給我道歉嗎?


    除此之外,嚴曜的性子也變了一些,在外麵的時候,他也會親昵地拉著我的手,由著我的性子,寵著我。就算有時候我無理取鬧,卻沒有再象上次那樣冷戰,因為他學會了另外一種方式懲罰我。


    嚴曜很喜歡抱我,好像我是他的玩具一般。不管是在歡愛的時候,還是平時,他都喜歡緊緊地抱著我。用雙臂緊緊地把我圈在懷裏。好像我隨時會離開一般。


    大家都說,嚴曜為我改變了好多。


    雖然我們大部分時間依舊過著二人世界,但是他也會偶爾陪我應酬一下身邊的朋友。他也學會了在外麵笑,即使笑容還有絲僵硬。他。


    這些變化無法忽視。


    他的改變。


    為了我的改變。


    嚴曜對我的愛毋庸置疑,我們很幸福,一直很幸福。


    直到。


    那天,隔著一條喧鬧的街道,我看到了一個人。他直直地看我,視線緩緩地從我臉上移到嚴曜緊握我的手。在看清嚴曜的臉時,瞳孔極具地收縮。


    他呆站在我們麵前。


    “左淩哥!”我叫他。


    麵前的左淩臉上是不自然地抽搐。他隻淡淡地說了句“這麽巧。小言!”然後就看向嚴曜,又飛快地閃開,對上我燦爛的笑,急急就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幾乎是沒有等我回答,踉蹌地離開了。


    我看著他慌亂的背影良久,轉回頭,嚴曜問我他是誰。


    我說“是我爸爸的同事!”左淩是路夕惟的同期師弟,也是我父親一手帶出來的得意門生。


    麵前,嚴曜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很快閃過。牽著我的手就說“我們再去那邊逛逛?”


    “好!”我開心地笑。


    當天下午,回去寢室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那裏等著我了。


    我看了一眼他腳邊一地的煙蒂。抿了抿唇“左淩哥。”


    “今天那個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左淩急切地走上前。問我。語調控製不住地上揚。


    我點點頭。


    左淩立即瞪大眼,像是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我。一直搖頭。猛地抓住我的肩頭就說“怎麽會這樣。丫頭,你知道他是誰嗎?知道嗎?”


    他的力道很大,肩肘硬生生地痛。我依舊看著他,沒有回答。


    “他是嚴奕的弟弟,”他吼出“是那個毒販的弟弟!”


    我握緊手掌。似是沒看到我臉上過多起伏。


    他又說“是那個害死你哥哥的人的弟弟!”


    我閉上眼。咬緊了牙關。


    再度睜開。“左淩哥,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左淩看我,不明白我的反應竟是不可思議地平靜,良久地對視後,他頹然地放下手臂“丫頭,那個人我和你父親一直在調查。現在的資料雖然嚴曜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你好好想想吧!”說完,他艱難地看我一眼,轉身。


    “左淩哥!”我叫住他。


    “不要告訴我爸。我會處理的!”


    左淩點點頭,歎口氣,緩緩地往外走。


    我一直站在原地,良久,才緩緩地移動沉重的步子往樓上走。此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嚴曜。


    “夕言。星期六,我哥要過來,到時候一起去吃個飯吧!”


    “好!”我回答。


    我對嚴曜說。讓我多見見你哥吧。因為他是你唯一的家人,我想得到他的認可。


    我愛你。我想得到你唯一家人的認可。


    唯一的家人!


    掛了電話,回到寢室,所幸沒有人。我一下笑了出來。低低地笑。一聲聲地上揚。尖銳,直到眼角滑出了淚水。


    我無力地靠著牆坐下,胸腔一下下地抽痛。狠狠地鑿著心髒的痛。


    害死我哥哥的凶手,害死路夕惟。


    是不是應該再加上一句。


    害死我哥哥,卻因為證據不足,逍遙法外的凶手!


    我怎麽能夠忘記,就算全世界已經遺忘,我也不會忘記,忘記路夕惟的仇,忘記失去路夕惟的痛。


    當我從父親的電腦裏偷看到嚴奕資料那一刻,當我看到他唯一的弟弟竟然和我在同一所學校。


    我就知道,這是路夕惟給我牽引,是他給我的暗示。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沒有父親的人脈和手段,但我有自己的方法,或許我的辦法笨拙,幼稚,但是隻要我去嚐試。


    我沒辦法接近嚴奕,可是他最親的人卻近在咫尺。


    路夕惟的案子已經因為證據不足結案。放入了那一層層的舊案列中。


    派去的臥底一個個犧牲。沒有掌握到任何證據。隻得草草結案。


    我知道父親還在進行調查。雖然力量薄弱,但他在以自己的方式來贖罪。


    那麽我呢。


    我就用自己的方式,雖然從頭到尾,我沒有任何計劃而言。我也沒有父親長期訓練的縝密思維。我隻知道。隻要我接近了嚴奕,就離真相多了一步。不管,前方等待我的是什麽,不管我是否又可能因為自己的幼稚付出乃至生命的代價。


    我隻知道,接近嚴曜,最終,我總會接觸嚴奕。


    靠近那個惡魔!


    事情一開始就不在我掌控的範圍,我又何須在乎未來會怎樣發展。


    若說唯一的愧疚,或許是嚴曜。


    畢竟,父親的資料顯示,他沒有被查出參與嚴奕的勾當,可是,沒有查出並不代表沒有。甚至,他明明是知道自己哥哥的罪惡行為的。還讓自己報考法政係,是打算為自己那個惡貫滿盈的兄弟無罪辯護嗎?


    他能理解,當看到自己的哥哥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卻因為四個字,證據不足。連追究的機會都沒有的感受嗎?


    明明知道是那個人。那個人毀掉自己最心愛的人,卻還看著他自在地活著的感覺嗎?


    他顯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會瞞他們任何事。我會如實回答。這樣反而會為我增加一份勝算。


    所以,嚴曜。


    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你說對不起。


    我不能原諒。


    絕對不會原諒!再次見到嚴奕,腦子裏一閃而過那模糊的畫麵。我甚至懷疑那是不是酒醉後的幻覺,但那真實的感覺卻無法忽視,還有那獨特的麝香味。這個男人的確可怕,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他到底是什麽樣子,一個毒販,殺死路夕惟的凶手,到底是怎樣的人。見了,卻發現竟是出人意料。


    不得不說,嚴曜嚴奕兩兄弟外形尤其出色。特別是嚴奕,盡管他渾身散發出讓人無法忽視的魅力。但他平時的樣子,決計無法將他和毒販劃上等號。可誰又知道,他衣著光鮮的背後,全是用鮮血堆積起來的罪孽。他的一切都是帶血的,都是用別人的血淚換取的。


    這樣的人,卻沒有得到懲罰。


    這次見麵,那個叫‘纓’的美女也來作陪,相較於她在酒吧裏的妝扮,今天顯然要樸實一些,但保守的布料依舊掩飾不了她的天生麗質,那樣妖媚的女人,原本就是讓男人寵愛的。她靜靜地坐在嚴奕身邊,乖巧地扮演著一個賢惠女人的角色。


    嚴奕看向我時,我看不出他有什麽情緒的變化,或許,他和嚴曜都太過擅於隱藏心事。可是我知道,已經沒了退路,我隻能向前走。


    我笑著說“嚴大哥,嚴曜說你們老家在N市,下次有機會我請父親好好招待你們!”嚴曜猛地轉頭看我。又局促地看了一眼嚴奕。


    我依舊對著嚴曜柔柔地笑“我想你見見我的父親,我的親人!”


    嚴曜複雜地睨著我,眼神閃爍,此時,嚴奕停下了筷子,輕笑“好啊,我也想見識一下緝毒英雄的風采!”


    那樣從容地笑。坦然。


    我也微笑地看著嚴奕“嚴大哥賞臉就好”


    “嚐嚐這個!”嚴曜適時地給我夾菜。對麵,嚴奕卻不打算輕易叉開這個話題,他抿了口猩紅的酒液,輕搖著酒腳緩緩就說“那麽,路小姐如何看待毒販呢?”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我聽到身邊嚴曜握著的筷子‘擦’地一聲撞上酒杯。


    前方,嚴奕也放下了杯子。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緩緩揚起嘴角。


    輕輕就說


    “那些人,就該下地獄!”


    時間似乎停轉了,我輕笑,一句話,讓我見識了世間所有滑稽的表情。驚詫,憤怒,慌亂,沉默,除了對麵的嚴奕,周圍的人,所有的表情,輪番上演。


    嚴奕募地笑了,手指握住杯腳向我舉杯“一針見血,不虧是英雄的女兒!”


    我握著酒杯的手輕顫,卻強自拉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此時,嚴奕看了一眼沉默的嚴曜,又看向我,晶亮的黑眸一閃,後背慵懶地靠上椅背,“知道嗎?路小姐,你很幸運,嚴曜對他喜歡的東西總是特別執著!”


    我臉上猛地一僵,看著嚴奕眼中的玩味,甚至沒有轉頭的勇氣,他卻已經笑開了“路小姐不要誤會,我隻是說,我弟弟很喜歡你!”


    很喜歡你。


    是嗎?


    還是你在暗示我什麽?


    或者警告!


    接下來,嚴奕又說希望我們暑假可以去N市玩玩,讓他一盡地主之誼,我欣然答應。再後來,我也記不得又說了什麽。今天,嚴奕的興致似乎特別高昂,纓靠著他嬌笑連連,身邊的嚴曜時不時地給我夾菜,一場飯局下來,除了偶爾和他哥哥搭腔,他幾乎沒怎麽開口。就連我答應嚴奕的邀請時,他也沒有說話。


    出了酒店,嚴奕吩咐他的手下開車送我們回去後,就摟著美人揚長而去。


    我們坐在車上一路沉默,回到公寓,手還沒觸及牆上的按鈕,嚴曜卻從後緊緊地抱住了我。


    “嚴。曜”


    我動彈不得,想要掙開他的鉗製卻被摟得更緊,他炙熱的唇角沿著我的後頸一路向上,下一秒,我的身子已經被她抱轉了過來,沒有給我緩氣的時間,暴風雨般的吻已經落了下來。輾轉吮吸中,輕咬著我的唇瓣,我疼得退縮,卻被壓得更緊。隻能虛弱地靠在他懷中任予任求。


    過了好久,嚴曜才肯放開我。手卻還是霸道地圈在我腰上。


    睨著我良久才說“你真的要去N市?”


    沒有猶豫,我點頭,我有預感,那裏,會有我想要的東西。


    嚴曜聽了我的回答,眸光一沉,我感覺到他摟著我的手臂收緊,勒得生疼。


    “嚴曜。你不想見我的父親,得到他的認同嗎?”我真誠地看向他,努力地壓製住心中的一絲愧疚,眼前黑眸中溢滿的柔情讓我的心猛地一揪。最近,我常常會冒出莫名的負罪感,嚴曜對我越好,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我的心中常常天人交戰。我一邊不斷地湧出愧疚感,一邊努力地勸說自己,不要心軟,嚴曜肯定是知情的,他知道自己兄長幹的罪惡勾當,甚至,他或許也曾參與其中。


    可是每每,當看著嚴曜那曾經冷涼的眼神中唯獨透露出對我的溫柔,帶著一絲渴求和討好,那樣的眼神,讓人心悸。


    就像現在,明明知道這麽說對嚴曜是何種的衝擊,我還是殘忍地開了口,我清晰地看到嚴曜眼中閃過的慌亂。


    “嚴曜?”


    “夕言。如果。”嚴曜忽然扳過我的肩頭。盯著我,幾次欲言又止,我幾乎以為他會向我坦白了,但他最終放棄了。他緩緩拉過我的手,攤開,指尖在我掌心摩擦,指腹一再地撩撥著掌中的紋路。一股酥麻的感覺在手肘蔓延,我的心中一陣顫然,不敢去看嚴曜那漆黑如墨的眼。


    艱難地低垂眼瞼,主動地靠上嚴曜的肩頭。摟住他。輕喃“嚴。曜”


    “嚴曜,你愛。我嗎?”


    頭頂上方一陣的沉默。


    久久得不到嚴曜的回答,反而讓我暗暗地鬆了口氣。至少。如果不愛,那份牽扯就不會滲入骨血。


    嚴曜猛地收緊手臂,手掌托住我的身體向上,唇開始在我滾燙的耳際流連,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子不安地在他懷中蠕動,他撩開我的裙擺,用力地抬高了我的雙腿,我聽到皮帶盤扣的聲音,下一秒,沒有給我準備的時間就衝撞了進來,我感覺到他的身子劇烈地顫動,按著我的肩頭大動,我無力地靠著他,身子已經撩撥到了極致,心卻格外地清醒了起來,我清楚地看著嚴曜眼中漸漸升起的狂亂,黑眸中映上星子的光輝。有那麽一瞬間的閃神,我癡戀地看著那張完美的俊顏,但很快,身體裏癲狂的快感又把我拉扯了回去,我隻能無助地跟著嚴曜晃動著身體,聽著他在我耳邊沉重地喘息。閉上眼,被迫後仰起身子,移開的身體卻被嚴曜扳了回去,重重地頂壓,我承受不住,攀附著嚴曜的肩頭低喘,聲音沙啞“嚴。曜,嚴曜。”


    我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麽,就像快溺水的人,拚命地想要抓住麵前救命的稻草。


    一雙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我的,嚴曜讓我的身子靠上沙發椅背,我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到了他肩上,明知道我承受不住,他依舊大力地衝撞,仿若要把我刻進身體裏一般。就連他眼中一瞬間閃過的光亮,也刺地眼生疼。他的手掌罩上我的胸口,第一次,我發現,大掌裏的硬繭竟膈地皮膚生疼。


    那一波接著一波的侵襲,無情地把我推向虛渺的雲端。我死死地咬住嚴曜的肩頭,嘴裏立即就有了鮮血的的腥鹹味,他卻連哼都沒哼一下,雖然停止了手掌在我身上的肆虐,身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放軟。更加地深入我,需軟的身子掛在他身上,睜開眼,迷蒙地對上那雙火熱的眸子


    耳邊,他說,“夕言。”


    “夕言。”


    “我愛你,路夕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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