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山之後,範仁稍作打探,就順著來往道路上的人跡進到了鎮子中去。


    在稍作整備止之後,他便繼續起行,因為之前參加了錦圓會的緣故,所以他在途中也對本地風土人情以及口口相傳的故事多做探聽,但卻也沒再多遇到些什麽奇異的事情。


    又過了些時日,在那一卷圖冊的指引之下,範仁結合諸多境況,終於在一片險隘的平原中找尋到了一方不起眼的坡穀,在其中搜尋到了獙獙屍骨的所埋之地。


    在周邊的人家中,他也進行了諸多探聽,但一時間也並未得到些什麽有用的信息。


    而獙獙的埋骨之地,因為先前就取走了其屍骨的原因,從前所遺留大多變化痕跡已經沙化,難尋獙獙生前之痕跡。


    唯一還算有些用處的便是在獙獙埋骨的坑地之中,仍舊留有後來者施為的一些端倪,一道雷電般擊打過後如同刀劈斧鑿狀的刻痕與一小撮微微泛紅並帶有些許奇怪氣味的沙粒。


    根據些許經驗來說,範仁以為這種發生了微小變化的沙粒上或是沾染過了某種毒素,至於究竟是何存在為之,目前還無法確定。


    他親身來此,雖然來路上不斷得到了些各種塵雜信息,但大多各有各的來頭,並無法相關串聯起來,追究發展原因。


    回過頭來,再次重新審查整張皮卷,其上雖有不少的妖獸古墳和埋骨之地,但其旁側有書寫標記的卻不在多數。


    總體來看,這些書寫標記可以大致分成兩類,相差不會太多。


    其中最為不同的是,一處標注旁有著一個形似半個符籙的類文字符號,看樣子是沒有書寫完成,或許是刻意沒有將這個符號完全顯露出來。


    再往那處標注仔細看去,竟是在中州境內,聯想到先前紫荊山下的獸墳標注,據範仁看來,這說不定就是那老鴉洞的下一步籌劃也說不定。


    就算不是,這其中也會有某種關聯存在,畢竟他以為,巧合有時看似是巧合,但查辨之後,或許就知道並不是了。


    正好,接下來先回返中州,到標注處探看一二,若是要回到陵縣解決蘭山上的事情,也還算順路。


    隨後,他前往到附近交通頗為暢達的五齊鎮,看看能否有將他一路捎回中州的辦法,如此也能多瞧瞧景色,最重要的省了不少趕路尋路的心,能輕鬆不少。


    至於時日上嘛,範仁思慮到圖卷入手也有些日子,其上標注標記也不可知其確切年月,索性也就不著急了。


    進入五齊鎮後,他發現這裏釀酒行當很是發達,大小酒館,各色酒攤,滿布街巷之間,五齊鎮人更有喜好飲酒之風,常見三五親朋、四五好友,圍桌唱令喝酒,氣氛好不熱烈。


    就連範仁也沒忍住這裏的特色,買了三五個大小不同的葫蘆,分別打了些不同種類的酒。


    因為鎮中酒類眾多,以奇、聞、雅、致為特點,所著並不在酒的勁頭大小上,而專注在味道與口感上,所以也有不少不是很醉人的酒。


    這也能引來當地一些閨中女眷們打些小酒,小酌兩杯。


    範仁於一處街角酒攤上,抿了一口春風酒之後,開始稍作思量。


    這就即名春風,意在給酒客一種處於微醺半醒之間的狀態,盛在怎麽喝也喝不醉。


    他大概了解了一下,像是找鏢局押鏢走鏢的話,不管送人還是送貨,價格上都並不便宜,若是說讓人家在走鏢的基礎上順帶帶個人的話,這裏的鏢局也不接的。


    說白了,範仁還是嫌貴,花上銀子,請上鏢師,就為了省心思找路,不怎劃算。


    除此之外,對於往來的客商一類來說,閑散小商有著他們的一套人脈往來,通常都是相識之人異貨者通路而行。


    至於大的一些商隊商行,他們也會有自己的規矩,人手齊備,通常也不需要外人插手。


    所以搭著客商隊伍起行,沒有一定的熟悉程度也是不信的,況且客商隊伍走走停停,也不算妥當。


    最後,範仁綜合考慮,隻剩下搭乘小棚子的驢車了,走官道,每到下一個地點再進行換乘。


    雖然驢車空間小,四五個人擠在一起,但勝在經濟實惠,容易發車。


    於是,就在當天上午,範仁交了份子錢,坐上了驢車,就往中州去了。


    ......


    ......


    “啊,總算可以伸伸腰了!”


    午後,一處客館旁,驢車停下修整,不遠處的槽子前,辛苦了半天的驢子正在進食草杆。


    範仁站在一片空地上感慨道:


    “總算是快到了。”


    這一路上,搭乘驢車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有趣,同行之人大多昏昏欲睡,開言的時候並不多。


    因為四五個人,有時候甚至五六個人就擠在一個小車棚子裏,難耐的很,對於常人來說,趕路是個辛苦活,能保持一定的精力就很不錯了。


    範仁一開始就感受到了這種情況,想著要不要換種行進的方法,可是總感覺這麽做是否有些違背他此次行程的初衷,也是自己跟自己的思想衝突上了,最終也就這麽一程程的坐下來了。


    雖然有些憋悶,但期間也碰到了些生活不同的人,有婆娘病死的中年漢子,還帶著兩個男娃,說是在城裏挨不下去了,迫不得已要回鄉。


    有遠遊在外的書生,也有到臨近城去催債的夥計,還有去探親的老丈,也是增長了些見聞,瞧見了些生計生息。


    “各位,前麵過了三鄉驛,幾位可就能到地方了。”驢車車夫拱禮說道。


    基本上每次快到目的地的前一次修整,車夫都會這樣說一遍,既能提前放鬆乘客們的心情,也能避免一些因憋悶造成地隱性矛盾的爆發。


    不多時,範仁隨著同行的乘客一同坐上驢車,顛簸在官道上,兩邊往來車馬漸多,過了三鄉驛,離大城也就不遠了。


    閉目養神,他靜心思索著皮卷之上的一些標注所在。


    “噓!噓!籲......嘿!”


    驢車猛地顛了一下,車夫匆忙將驢驅停,靠近車棚子邊上帶著女眷的兩人一同晃醒,磕在了木棚邊上。


    “哎呦喂!”


    “什麽事哇!”


    車棚子一打開,不遠處的官道上站著十來個腰跨長刀的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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