鵸鵌真身出現之後,獙獙屍骨一改來勢洶洶之態,那兩枚紅石珠子往相反方向各轉動了幾下,催動獙獙耳翼向前擺動不停,似有退卻之意。


    隻可惜這副屍骨中這隻獙獙生前執怨已經被激起了不少,此時卻有些不受那兩枚紅石控製,倒也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了。


    片刻之間,場麵幾經變化,不知不覺中,攻守之勢異也,反而是陸途蓄勢待發,而獙獙屍骨故作提防,兩方就由此對峙了起來。


    範仁知道這種時候出手,不如觀時待變,在緊要關頭一擊中的,才會更加有效。


    陸途與獙獙屍骨各自發散著自身的氣勢,向對方施以威壓。


    獙獙屍骨那一側炎浪灼灼,連空間仿佛都要被幹旱的烤裂開來,隻是其骨骼之上的漆黑之色,此時卻出現了些裂紋。


    陸途一側幽涼沁骨,令人感到如墜冰窖,可是其尾羽之上,有些微微顫抖,也能看出些吃力的狀態來。


    兩方在對抗中靠近,相互試探,範仁見狀,也在暗中施展了些小動作,他逐漸召引些細小水流,再使水麵上附上一層訛火,開始緩緩包裹起這片空地,減少些環境因素對於獙獙屍骨能力的加成。


    忽的,獙獙屍骨突然感受到了環境的變化,發現是範仁在做手腳後,頓時張開爪牙,向陸途撲去。


    陸途不躲不閃,而且未有動作,隻待獙獙屍骨撲上前來,猛然高鳴兩聲。


    吒!


    吒!


    這兩下叫聲過後,獙獙耳翼之上的那兩枚紅石突然鬆動了幾分,有種快要從上麵掉下來的感覺。


    範仁抓住機會,在刹那間放開了袖口,兩片被他在風卷之中積壓、旋動的銅板薄片瞬發而出,徑直瞄準那兩枚紅石。


    當!當!


    隻聽兩道撞擊之聲,那兩枚紅石直接是從獙獙屍骨上滾落了下來,離開了獙獙屍骨,也失去了方向性,在半空中直接化為兩道紅光。


    定睛一看,原來是兩枚紅石中藏了兩隻通體赤紅的沙蠟蜈蚣。


    這兩隻蜈蚣離開了憑脫之物,雖然仍有些反抗之力,但對於麵對陸途這種近似天敵的生靈,實力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於是乎,兩隻沙蠟蜈蚣口味相銜,化成兩隻圓鐲,就要一旁的熔漿內鑽去。


    陸途自然不會觀之任之,他身上一青一紅兩片彩羽飛起,化成點點星光粉塵,彌漫在四周,謹記著陸途身形一晃,三頭揪扯,轉眼間就由一體,變出了三個化身。


    “哈哈哈哈哈!”當中之身大叫不已。


    一左一右兩個化身,直奔兩隻沙蠟蜈蚣所逃方向,拉長成兩道流光後,襲卷過蜈蚣之身,眨眼間就回返了過來。


    範仁看陸途對付兩隻沙蠟蜈蚣,他便注意起獙獙屍骨的舉動。


    隻見失去了那兩枚紅石的獙獙屍骨,往前行了半步,就倒栽了過去,整個身形也開始蜷縮成一團,骨骼之上的漆黑色滿布裂紋。


    等範仁再回頭看向陸途時,其身形已經恢複,三隻腦袋中一左一右各叼著兩隻肥厚的沙蠟蜈蚣。


    中間那隻腦袋左右爭搶,卻仍未得手。


    還沒等範仁說話,陸途兩張大嘴一張,便吞下了兩隻蜈蚣,銅鈴自範仁胸前飄出,陸途衝範仁“嘿嘿”叫了兩聲,轉瞬就沒入了銅鈴之內。


    範仁伸手召回銅鈴,入手卻猛然被燙了一下,看樣子此次陸途又是一回大補,他彈指往銅陵內添了些訛火,這才感覺銅鈴的溫度降下來些,隨後將其收起。


    再看向四周時,原本流動不停的熔漿此時已經開始逐漸降溫,然後緩慢變化成一些金色透明的晶瑩沙粒往下流去。


    一道風息驟起,將獙獙屍骨卷到了範仁麵前,他仔細觀察著獙獙屍骨之上的漆黑之色,發現這種漆黑顏色好像是類似某種血漿一般的黏稠液體,此時已經被烤成了薄薄一層漆皮。


    他引召水流對其不斷衝刷,很快就顯露出漆皮之下獙獙屍骨原本的樣子來了。


    沒想到,竟是一副通體如黃金一般鍛造的骨骼。


    範仁看著這副骨骼,突有所感,即刻雙手虛托獙獙屍骨,腦海中回憶起《奇絡天衍》中對其記載、題注。


    他緩緩將獙獙周身骨骼置入掌中,手上就傳來了一層厚厚的磨砂感。


    “獙獙。”範仁緩緩道出其名字。


    體內幾方異力雖然蠢蠢欲動,但是因為周遭皆是熔漿沙石,異動也就弱了不少。


    獙獙筋疏脈絡、奇門暗穴、氣力所生在心中一一映刻,腦中隨之串聯、衍化。


    雙目似睜而閉,整副獙獙屍骨在手上,隻感如同親身麵對了一隻獙獙一般。


    其身為異獸之身,生於莽荒之地,蒼涼之處,餐風飲露,順天應命,隻是身雖小,但心仍大,即使狡狠辣厲,也會向往飛縱天地之間,遍覽八荒四海。


    感受著獙獙骨骼變化中的向往之意,頻率跳脫之時動靜不定,範仁將體內氣勁運轉功力通過身軀,開始向四麵八方發散,隱隱與此地融為一體。


    赫然間,天崩沙幕於萬頃,狂沙如江流肆卷而來。


    一道生有耳翼的狐影站在沙丘之巔,音如鴻雁,遼蕩四方,悅耳動人,麵向穹天邊際,起身飛騰,不留餘力。


    但很快所及不足百丈,其身形就墜落而下,直陷沙坑,漫漫流沙,狂湧不定,翻覆席卷,刮向四方,所及之處,具發大旱。


    範仁隻感身軀如埋沙浪之底,不見天日,但強忍著衝出去的感覺,令身軀埋躺在沙底,越沉越深。


    狂沙,呼風喚卷,遮天蔽日,物之所盡,生而向生也。


    任來去之地都被黃沙掩埋,荒涼萬裏,依舊求存向死,爭命途況自由。


    大漠狂沙,源來無盡,為我所生,為我所命也。


    下一刻,滾滾沙瀑,駭動橫流,這地底深處的黃沙之界,突然如同活了一樣,流動衝擊奔湧了起來。


    範仁雖埋在其中,但卻感根骨相連。


    熔漿池上結界突然崩碎殆盡,四方魁令同時失力,神思驚詫,不知發生何事,隻是再看向眼前熔漿池時,卻感到其中異動減弱不少,隻是四麵的沙粒都在往地底陷去。


    範仁感受到獙獙的經曆所想,大有開悟,托起獙獙屍骨,周身氣勁功力運轉不停,火、水、風三力空轉相合。


    但因地利之便,很快與之運轉就融洽了不少。


    感受身體之變化,各種異力相存並轉之後,又是多了一種本事。


    大約過了一刻鍾後,範仁自感推演已成,才慢慢地站起了身來,耳鼻眼口,皆有黃沙流出,好一會才算幹淨。


    範仁雙手略展,四周沙粒一同散開,露出了先前箱籠所在,然後他抬起獙獙屍骨,暫時放進了箱籠之內,然後先收起到畫龍點睛之中。


    他站定不動,閉目感應流沙變化與熔漿池,此時也應該叫沙池的整體狀況。


    不過三個呼吸,範仁睜開眼睛,就明白了這處池子,八成不像天然,其上部像是一處正立的金字塔形狀,下部則是像是一處倒立的金字塔形狀。


    二塔底麵相接,深處最下方則是倒立金字塔形的頂口。


    而那裏此時有一股紫紅色的邪異之氣往外冒出,並不斷消散,眼看就快要失去了痕跡。


    範仁察覺之後,立即控製一片透明的金色沙粒將那股邪異之氣直接從下至上,往方池之上送去。


    很快,一縷紫紅色的邪異之氣從池麵冒出。


    本來還打算下探範道友如何的四方魁令,對視一眼,當即齊聲說道。


    “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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