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穆奶奶眼裏帶刺,吳奶奶拉著朱翠鳳的手回頭,說道:“當然最想你們的是薑蓉。”算是回給穆奶奶臉了。


    穆奶奶昂著頭走到老二家麵前。


    穆景輝叫一聲:“大伯母。”


    聽到侄子的稱呼,穆奶奶繃緊的臉上線條和緩了下來,對老二家說:“回來就好,再怎樣,哪有家鄉最好是不是?你們房子,我今天又去了趟,幫你們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真是辛苦你了,大嫂!”朱翠鳳鬆開吳奶奶的手,過來握住大嫂的手重聲說,“有你在,我們回來都安心。”


    被讚美的穆奶奶臉上笑容流露:“不辛苦不辛苦,一家人有什麽好客氣的?二叔的身體好些沒有?”


    坐在輪椅上的穆廣耀臉色還好,有些紅潤,隻是嘴唇估計被冷風吹過,稍稍有些幹燥,聽見大嫂問話咳嗽兩聲作為回答。


    “天冷了,本想遲些回來的,問題是在瑞士的療養院也是冷。”朱翠鳳說起自己老公病後的身體一言難盡。


    “不如找個熱帶的島過冬。”吳奶奶張口就來。


    其他人望向吳奶奶,突然的冷場。


    穆奶奶眼裏對某人充滿嘲笑:就知道某人愛大嘴巴,什麽話都說。


    朱翠鳳笑出聲,給吳奶奶解除尷尬,眺望起人群裏頭:“那個景南和蘇葉——”


    “景南他今天要去商會見理事長,可能晚上還要陪理事長吃飯,所以沒能來。”穆奶奶先給兒子解釋清楚。


    蕭夫人趁機接上話:“我兒子蕭峰也是,說要去陪理事長吃晚飯,隻能等明晚大家一塊吃飯再聊了。”


    “沒事沒事。”朱翠鳳擺擺手對她們兩個說,“生意最重要。公司關係的不止是我們,還有多少員工家庭的生計,不能怠慢了。我和我老公都理解,景輝更不用說了。他之前在公司裏幫他父親忙碌,最清楚這道理。”


    被母親說到的穆景輝和自己父親一塊與到場的集團的其他董事談話,同時和公司派來接他們的職員代表握手。


    男人們辦事,女人們隻能走到邊上閑聊,聊著聊著肯定聊小孩子的身上去了。


    “蘇葉呢?”朱翠鳳又問起小侄孫子,對穆奶奶說,“蘇葉現在比他爸爸出名了,照片登在全世界的報紙上。我們在國外聽老外說的全是,全球七歲的小朋友裏頭沒有一個比蘇葉更聰明的。拉小提琴不容易,沒有天賦不是天才,根本不可能把大師獎這樣的冠軍都拿到手裏。”


    有這麽一個孫子,穆奶奶臉上的光彩如同太陽一般照耀四方。


    吳奶奶因為自己孫子不出色在一旁插不上嘴,臉悶到快成黑色了。


    蕭夫人向來低調,恨不得別人不提起她家的孩子。


    朱翠鳳卻沒有放過蕭炎,手捂上嘴巴笑著和蕭夫人說道:“電視上蘇葉決賽的時候,蕭炎給蘇葉加油的身影,電視機拍到我們看見了。”


    “他們倆關係是好。”蕭夫人微笑點頭。


    李奶奶趕緊見縫插針湊上話:“我孫子李舒現在天天也是和他們在一起。我說要他跟蘇葉多學學,他說好,說現在在學打鼓了。”


    “不錯不錯。”朱翠鳳誇。


    吳奶奶快恨死李奶奶了,明明自己孫子一樣去學蘇葉打鼓,怎麽被李奶奶搶先說了。


    “這是潼兒?”朱翠鳳順便看到了李奶奶身邊的小姑娘李潼。


    李潼在奶奶的催促下走上前,羞羞答答地對穆家二奶奶喊:“二奶奶好。”


    “漂亮耶。”朱翠鳳誇李潼長得漂亮。


    李潼羞澀地躲進奶奶的身後。


    “會害羞。”朱翠鳳笑指。


    “那得看她是對什麽人。”吳奶奶突然出力,張口說起了李潼,“她對她哥大聲吼的時候你是沒有聽見。我們剛剛站在這裏,聽她打給她哥哥電話時的口氣都被嚇壞了。”


    李奶奶麵色一青:“你你你,說的什麽?”


    “我說的有錯嗎?不信你問問其他人是不是?李潼你剛怎麽和你哥說電話的?說你哥是烏龜?”吳奶奶此時顯現出異常優秀的記憶力,嘴裏準確複述李潼說過的每個字。


    這個李家的小姑娘她吳奶奶本就想收拾一頓了,因為孫子吳尊雲向她告過狀,說李潼想要抓他腦袋扯他頭發。


    被吳奶奶手指的穆奶奶、蕭夫人等,齊齊轉過臉去當作沒聽見。吳奶奶這話簡直叫人沒法接。


    朱翠鳳一笑,輕按下吳奶奶抬起來指人的手,說:“小孩子嘻嘻鬧鬧的,她這會兒年紀小不知道哥哥好。等長大了就懂事了。”


    吳奶奶沒放棄,因為被之前李奶奶搶話表現的樣子給氣著,非揪著勁兒往下說李潼:“這和年紀大小沒有關係的。我知道的,有個孩子對哥哥就很好,和她是完全兩樣。”


    “誰?”朱翠鳳好奇地問。


    小時候兄妹兄弟之間不打鬧的孩子,絕對可以說是少見的。


    吳奶奶脫口而出:“暖暖呀。”


    所有人驚詫!


    吳奶奶真是無話不說。


    穆景輝和穆廣耀全回過頭來。


    公司董事們和職員跟著回頭。


    顯然是,這裏所有人都知道暖暖的名字,都知道吳奶奶口裏的暖暖是誰。


    這樣的場麵,超乎了吳奶奶、李奶奶、蕭夫人和穆奶奶心裏的預估,這幾人臉上流露出驚訝非常。


    望著她們幾個的表情,朱翠鳳拉住穆奶奶的手低聲說:“你和景輝說過。”


    原來他們聽穆景輝說的。穆奶奶像是恍然大悟,道:“是。”


    “聽說這孩子像她哥哥——”朱翠鳳這話未說完,眼裏看見了遠處,口中的話突然停住。


    其餘人覺得她奇怪話說半截,跟著掉過頭緊接著發現了趕來的那群孩子們。


    “你跑哪去了?不接電話!”見到了自己孫子,吳奶奶邁開腳衝過去,剛孫子一直不接她電話把她急死了。


    吳尊雲走在大隊伍中被奶奶抓住,跑不掉,扭扭小身板說:“你別打我!他們都沒人被打。”


    “他們和你一樣沒有接大人電話嗎?”吳奶奶不接受孫子的解釋,一巴掌掃向孫子的小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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