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占地四五畝的巨大木製樓閣,雕梁畫棟,精雕細琢,四層,卻沒有封頂,看其地基和規模……似乎建造者還想著將來再起五層、六層以至於更多層。


    樓閣第四層,一間碩大的房屋中,中間是一對古樸的桌椅,貼牆而立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典籍,裸露的牆體之上則懸掛著一些帶著道韻的字畫。


    一身著夫子衣衫,身寬體胖,孔武有力的老者正坐座椅上,兩隻手把玩著一把小刀。


    老者名為孔春秋,青陽學宮當代宮主,青陽國皇帝蕭靈泉的師傅,三朝重臣。


    孔春秋麵前,曾畫書恭敬的將一隻狼毫筆放在桌上退在一邊。


    若林默在此,看到狼毫筆定然會認出那是自己剛才用過之物,至於那把小刀,更是熟悉,不是枯血小刀還是哪個?


    孔春秋左手拿著枯血小刀,右手握著那隻狼毫筆,雙手灌注法力,隨後兩道光影從枯血小刀和狼毫筆上飛出進入桌上擺放的一隻八卦盤上。


    八卦盤中陰陽魚轉動,散發出一道道晦澀難懂的道韻。


    曾畫書盯著看了一會兒,心中苦笑著收回了目光。


    看也是白看,因為他看不懂。


    孔春秋則是不然,兩隻眼睛一直盯著光影流動的八卦盤,眉頭逐漸皺起,哪怕八卦盤恢複靜止,其緊皺的眉頭卻並沒有舒展。


    良久之後,孔春秋緩緩的說:“告訴靈泉,這柄匕首沾染過妖祖妖靈的鮮血,對妖族有著近乎天然克製,袁方受傷在情理之中。”


    至於他現在的主人,其為萬靈仙界之人族無疑,能有這樣的匕首,背景自是非同凡響,可受製於天道壁壘,其具體來曆無從推演,坦然對待就是了。”


    說話間,孔春秋搖搖頭,也不見有什麽動作,枯血小刀劃過一道軌跡落在門口之處。


    那裏,項威站在門外恭敬的等待著。


    接過匕首,對著孔春秋彎腰一拜,項威緩緩倒退離去,自始至終沒弄出一點聲響。


    “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啊!推演竟然被天道阻斷了,稀奇,著實稀奇。”望著桌上的八卦盤,孔春秋連連搖頭,最終化作一聲長歎:“哎,稀奇又如何?終歸改變不了這方天地。”


    等到感歎結束,孔春秋方才轉向曾畫書。


    “考核結束了。”


    “回宮主,那林默放棄了丹、陣兩道考核,器道煉製出人品上階法寶,符道一語道破了謝君山視若老命的隱秘。”


    “嗬嗬,那就有點意思了。”


    “宮主,這是其對《天道經》的見解。”


    說話之間,曾畫書將林默書寫的“道法自然,清靜無為”八大大字放在了桌上。


    “道法自然,清靜無為……道法……自然……你確定他是第一次見到《天道經》?”


    “應該是第一次,其看到《天道經》第一段就陷入頓悟中。”


    “你們對其如何判斷?”


    “雖有保留,但表現基本符合其來曆背景。”


    拿著林默書寫的那張紙,孔春秋仔細看著,嘴中始終嘀嘀咕咕的念叨著那八個大字,曾畫書等待良久也沒等到回應,隻能躬身請示。


    “宮主,那林默如何安排?”


    “哦,此子見解不俗,心胸寬廣,悉心引導,大利這方世界。”


    曾畫書躬身退下,孔春秋則回到桌前,拿出一隻空卷軸裝裱起了林默寫下的那八個大字,等到裝裱完成,手指一點,卷軸淩空飛舞,掛在了一麵牆壁上。


    “道法自然,清淨無為……是巧合還是其真的理解了?”


    ……


    偌大的一間廳堂。


    林默和於北冥兩人分立左右等待著,各自的兄弟都等著祝賀,自然跟隨。


    掃了一眼正在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麽的武涼和蔡冠,趙千山憋不住了。


    “湖,你覺得默能得個什麽職位,師長還是學正?”


    “這個不好說,考評團會有一個綜合評判,而且我聽說但凡界外之人的考核,宮主都會參與考評。”


    “沒見宮主出現啊!”


    “宮主何等神通,考察一個人需要站在麵前嗎?”


    “對對,宮主參加……那默豈不是要吃虧了。”


    “怎麽就吃虧了?”


    “你想啊!那邊考評團直接給定個級別就結束了,可默卻需要宮主點頭,喜憂參半的事,誰說的準?”


    狗熊的話不中聽,但卻有道理,蕭雲湖也無法反駁,林默倒是無所謂。


    青陽學宮一場考核下來,極大加深了他對青陽世界的了解,也提升了他在這方世界興風作浪……不,呼風喚雨的底氣。


    “別管器丹兩道,單單符道就足夠我在這方世界吃香的喝辣的了,該從什麽地方下手呢?筆墨還是紙硯……”


    林默正在謀劃著發財大計,曾畫書帶著五人走了出來,齊簡、孔曦、謝君山三人赫然在列。


    “經考核,於北冥授符學院學正,藍色宮牌。”


    說話間,謝君山從隊列中走出將一枚藍色宮牌交到於北冥手中,說了幾句勉勵的話語。


    於北冥雙手接過宮牌連聲感謝,嘴唇都抖了起來,可以看出很是激動。


    想不激動都難。


    學正啊!多麽受人敬仰的稱謂,於北冥感覺一切都值了,尤其從林默口中得知了符道的驚天隱秘。


    不虛此行,絕對的不虛此行。


    翻看著宮牌,武涼和蔡冠也是滿臉羨慕之色,甚至有模有樣的執起了師生之禮,看的趙千山連連暗罵。


    “林默,受學宮教諭……你選擇加入哪個學院?”


    聽到“教諭”兩個字,趙千山就要振臂歡呼,可剛剛抬起手臂,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望向林默,林默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湖,湖,不對勁,不對勁啊!”


    “我聽出來了,閉嘴,閉嘴。”


    “教諭,在學宮有小院一棟,還有兩個服侍童子,可自由初入各學院核心之地以及藏經樓一到四層……不錯,不錯。”


    回想著學宮對“教諭”這一級師長的待遇,林默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直接脫口而出:“林某入器學院。”


    其實林默更想加入丹學院,可自己已然說明不會煉丹,加入丹學院太過勉強,追女人也是講究風度和技巧的?


    在沒有得手之前整天呆在孔大美女麵前並非好事,極容易弄成視覺疲勞,而且還要整天陪著其煉丹參研丹道……想想那樣的場景,林默就有些頭疼。


    加入器學院就要輕鬆多了,有蕭雲湖這樣的器道天才頂在前麵也就不用他拋頭露麵了,就憑和蘇嘯這層關係,齊老大絕對不會難為自己。


    多輕鬆,多自在。


    “咦,不是應該齊老大過來發牌牌嗎?”眼見曾畫書拿著紅色宮牌走了過來,想想剛才於北冥的過場,林默有些不解。


    “林兄,你得的是學宮教諭,不是器學院教諭。”蕭雲湖連聲提醒。


    林默一愣神,方才反應過來,剛想詢問,曾畫書已然來到近前。


    這老家夥明顯是個變色鳥,之前考核一直冷麵冷臉,現在竟然在自己麵前露出了笑臉。


    “恭喜林教諭,日後你我同僚,閑時可多親近親近。”


    “您是前輩,晚輩日後還要多多學習……呃,曾副宮主,順便問一句,晚輩加入的是器學院,為何授予的是學宮教諭?”


    不問不行啊!


    剛才蕭雲湖的提醒滿是焦急,齊老大也沒有預想中的高興,其他幾位臉色各異,說不出是驚喜還是失望……那這裏麵就有問題了,必須問個明白。


    “無妨,學宮教諭是麵對整個學宮的,職權更大,更有分量。”曾畫書笑眯眯的回應。


    “騙鬼呢?”林默心中懊惱,已然反應過來。


    他可不是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七百年的經曆不是白給的。


    職權更大責任也就更大,整個學宮的教諭確實更有分量但卻意味著需要他負責的事更多,弄不好,法、器、丹、符、陣五個學院都需要他時不時的露臉給學生們上兩課。


    林默不想露臉,更不想當個真正的師長,之所以熱情高漲的加入青陽學宮,孔大美女是一個緣由,借助學宮資源提升自己才是根本目的。


    “多謝學宮賞識,林某必定竭盡所能為學宮,為我青陽修仙界的發展壯大貢獻綿薄之力。”林默微微一笑,雙手接過了那麵紅色宮牌。


    從此,咱就是受人敬仰,享四品大員待遇的學宮教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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