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之後,夏琰看向傅言敘,問道:“大言,你怎麽了?”


    可以看得出,傅言敘的情緒很不好,不僅如此,夏琰還發現他的手竟然有些不自覺地抖動,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傅言敘的手,擰了擰眉頭,開口問道,“是不是戕屍那邊出了什麽事兒?”


    “不是。”傅言敘搖了搖頭,在剛剛來警察局的路上,他的手就一直抖個不停,是擔心,也是恐懼,直到現在看到夏琰了,才慢慢地緩了下來。


    但是饒是如此,傅言敘的後背還是驚出了一身汗,現在放鬆下來,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剛剛接到滕飛打來的電話。”傅言敘抬眸看向夏琰,開口道,“他說他也在警察局。”


    所以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飛車回來,生怕自己會來晚一步。


    “我沒事。”夏琰拍了拍傅言敘的手,然後開口道,“滕飛確實是在警察局,也跟我見麵了,但是卻沒有對我下手。”


    說著,夏琰就將滕飛跟她說的話大概地跟傅言敘說了一遍,然後道,“他這麽做,無非是覺得和我們對立,劃不過來,指不定還會輸得一敗塗地,所以打算跟我們示好。”


    聽到夏琰這麽說,傅言敘鬆了一口氣,但是心底裏卻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濃烈的殺意。


    不管滕飛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他既然敢設一個局把夏琰往裏套,那麽傅言敘就堅決不會放過他!


    夏琰解開安全帶,主動靠上前抱了抱傅言敘,然後半開玩笑,半安撫地說道:“乖哦,乖哦。”


    聽到夏琰的話,傅言敘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還是有些後怕,但是心情卻放鬆了很多。


    聽到傅言敘的笑聲,夏琰鬆了口氣,她知道傅言敘今天要去的地方在哪兒,所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趕回來,夏琰就知道這一路上傅言敘有多擔心受怕。


    等等……


    夏琰突然反應過來,鬆開了傅言敘,開口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玄翎今天是跟你一起去的吧?”


    傅言敘:“……”


    “所以玄翎呢?”夏琰問道。


    傅言敘:“……”


    被遺留在山裏的玄翎:“……”雖然他是隻鳥,但是不代表可以隨便現真身,到處飛的好嗎?


    “你不會把他丟在那裏了吧?”夏琰表情囧囧地看向傅言敘,後者的表情也是囧囧的,他呐呐地開口道,“玄翎應該……會坐計程車吧?”


    夏琰:“……那也得他先找到計程車。”


    在那樣山卡拉的地方,別說計程車了,恐怕連人影都難見一隻,不過鬼影應該是比較多的。


    傅言敘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道:“那我……們先去接玄翎?”


    傅言敘原本想說,他先送夏琰回家,他再去把玄翎接回來,但是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仍然心有餘悸,既然如此,又怎麽敢隨便讓夏琰一個人留在家裏?於是就做出了兩人一起去接玄翎的建議。


    雖然路程遠了一點,會讓夏琰累一點,但是饒是如此,傅言敘仍然不想讓夏琰離開自己的視線。


    “我先給玄翎打個電話吧。”夏琰開口說道,心想今天滕飛給傅言敘打的那個電話,恐怕是真的把他嚇得夠嗆的了,不然的話,也不會手足無措甚至慌亂成這樣。


    想到這裏,夏琰微微垂下的眸子忍不住閃過一絲冰冷,滕飛,設下一個局來套她不止,竟然還“一番好意”地打電話給大言?


    一想到傅言敘因為擔心她,一路飛車過來,也得虧沒有出事,要知道昨天才剛下完雪,地上到處都有融化了的積水。


    那些開車的人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滑?傅言敘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趕回來,就可以猜得到他當時的車速有多少了。


    要是傅言敘因此而出了什麽意外的話,夏琰連吃了滕飛的心都有了,隻是饒是傅言敘沒出事,可把他嚇成這個樣子,夏琰還是在心底裏記了滕飛一筆了!


    不好好地討回來,又怎麽對得起滕飛的“一番好意”?


    跟玄翎通了電話之後,知道他已經坐了好心人的車正在回來之後,夏琰他們才鬆了口氣,掛斷電話之後,夏琰對傅言敘道:“那我們現在回家?”


    “嗯。”傅言敘點了點頭,親自給夏琰係好安全帶之後,才開車朝著回家的方向駛去。


    “下次見到玄翎了,你得好好跟人道歉。”夏琰對傅言敘說道,心想這要是換做小龍珠的話,那麽就真的得拆天了,畢竟就小龍珠那小熊樣兒,嘖嘖……


    “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傅言敘對著夏琰點了點頭,雖然說玄翎現在隻是七八歲的小孩兒模樣,但是傅言敘還真沒有把他當做真正的小孩兒來對待。


    這次哪怕事出有因,也是他做得不太妥當,所以跟玄翎好好地道歉也是必須的。


    因為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了,所以夏琰回到家之後,不得不一一地給打電話過來的人解釋一下,讓他們不用太擔心。


    從江老爺子,夏教授,夏爸爸,傅夫人等長輩,再到方幼寒,葉沛菡等好友,甚至連浮屠一命他們也打電話過來關心了。


    最後還是傅言敘見夏琰打電話的時間太久了,主動把電話接了過去,簡潔明了地跟一一打電話來關心的人解釋了一番之後,這手機才算是“下班”了。


    傅言敘摸了摸手裏的手機,都已經有些發熱發燙了,忍不住看了夏琰一眼,開口道:“這手機不是有輻射嗎?怎麽每一通電話都打這麽久?”


    夏琰:“……”怪我咯?她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向傅言敘,開口道,“我也沒辦法啊,師父他們打電話來我總不能自己先把電話給掛斷吧?”


    聽到夏琰這麽說,傅言敘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那還不是你好說話?”


    明明幾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偏偏就因為夏琰的性子,導致這幾句話無限延長,瞧,現在換做是傅言敘,根本不等對方把話問出口,他就主動先說了,直接把對方的話給堵在了喉嚨裏,於是沒一分鍾,就可以把電話給掛斷了。


    聽到傅言敘這麽說,夏琰完全哭笑不得,她好說話嗎?其實不然吧?隻是比起傅言敘來,倒是好一些。


    “好了,飯菜都做好了,起來吃飯吧。”傅言敘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將手機放下之後,就伸手將夏琰從沙發上拉了起來,牽著她的手往飯廳走了過去。


    夏琰考完試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五點了,在警察局錄完口供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七點多了,所幸家裏還有食材,所以傅言敘和夏琰回來的時候不用特地去買食材。


    “餓了吧?快吃飯吧。”


    傅言敘盛好飯之後,就連同筷子一起遞到夏琰的麵前,因為怕夏琰肚子餓,所以傅言敘沒有做太多太繁瑣的家常菜,例如紅燒排骨,宮保雞丁,魚香茄子和油炒菜心。


    夏琰夾了一塊紅燒排骨往嘴裏塞,雖然說傅言敘今天做菜趕了一些,但是味道還是非常美味的,夏琰看向傅言敘,笑道:“大言,我果然沒嫁錯人啊。”


    就衝著這廚藝,果然非常嫁得過。


    聽到夏琰這麽說,傅言敘忍不住笑了一下,給她夾了一筷子油炒菜心之後,就對夏琰笑道:“那就得虧了當初我想到去學廚藝啊。”


    雖然俗話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但是傅言敘卻認為,男女皆是如此的。


    原本傅言敘對於廚藝不至於一竅不通,但是卻並不能說廚藝好,這還是看到夏教授他們在家的時候,都是由夏教授煮飯做菜的,當時傅言敘心想日後和夏琰結婚的話,那麽總有一個人要下廚的,所以就決定學廚藝了。


    不是不可以請廚娘或者傭人,但是不管是傅言敘還是夏琰,兩人都不是那種喜歡有人隨意進出他們家裏的人,因此看到了夏教授和夏爸爸下廚了之後,傅言敘就更加堅定了要去學廚藝的想法了。


    事實證明,傅言敘所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不說夏琰願不願意,樂不樂意去下廚,但是現在她肚子裏懷有小萌寶兒了,那麽肯定是不能隨便下廚了,如果他也不會下廚的話,那麽他們不是天天吃外賣,就是得搬回去住了。


    前者,自然是不可能的了,畢竟再怎麽說,外麵的東西都沒有自己做那麽幹淨和健康,至於後者?傅言敘和夏琰兩人還是比較喜歡自由一點的生活。


    不是對傅夫人他們沒感情,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罷了。


    *


    第二天,警察局的官方v博就公布了張珍珍的死亡報告,致死原因並非是墜樓而亡,而是被人用芒針刺入風府穴,也就是後背正中一條線,在頭發的邊緣,直入脊椎第六節,導致身亡的。


    如此一來,張珍珍的自殺案就成了謀殺案了,畢竟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無端端往自己的風府穴紮針的,更別說還刺得那麽準了。


    所以警方有理由懷疑,有人借此機會殺害了張珍珍之後,故意將她帶上宿舍樓的天台,然後將其丟下,偽造張珍珍是自殺的假象。


    於是警方迅速立案,甚至派人到京城大學去調查走訪,一時之間,鬧得京城大學人心惶惶的。


    畢竟如果隻是自殺的話,那麽隻能夠說自殺的人自己的問題而已,但是現在是謀殺,謀殺啊,誰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因此京城大學也生怕有其他的學生出事,在當天就通告所有考完試的學生必須回家,不得在學校內逗留。


    等夏琰考完最後一科之後,學校的學生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走在有些空曠的京城大學內,夏琰忍不住暗暗搖了搖頭,心想要不是滕飛罔顧人命的話,又何至於鬧得現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樣子?


    “琰琰,等很久了?”傅言敘還沒有去到教學樓,就在半路遇到夏琰了,當即把車停在了一邊,下車朝著夏琰走了過去。


    “也沒有。”夏琰搖了搖頭,見傅言敘伸手過來,便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裏,任由他牽著她的手。


    一上車之後,車內的暖氣讓夏琰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將圍巾解了下來,就聽到傅言敘道:“琰琰,網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傅言敘說的是網上滕飛買通水軍,改變風向的事情,隨著警察局的官方v博出示了張珍珍的死亡報告之後,夏琰已經完全沒有嫌疑了。


    隻是因為滕飛是用芒針刺入風府穴弄死張珍珍的,有部分網友就紛紛猜測肯定是夏琰下的手,畢竟芒針,風府穴什麽的,一聽就是得有非常豐富專業知識的人才清楚的。


    隻是這些猜測也僅僅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畢竟夏琰和張珍珍沒有什麽關係的,也無冤無仇,又怎麽可能去弄死張珍珍?


    更別說夏琰很早之前就已經沒有在學校住宿了,進入京城大學都是有記錄的,記錄和閉路電視都可以證明,夏琰並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


    “嗯。”夏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張珍珍父母那邊的事情也辦好了?”


    “嗯。”傅言敘點了點頭,道,“已經照著你的意思做了。”


    雖然說張珍珍的死和夏琰沒有關係,但是卻是因為她,所以被滕飛給利用了,所以夏琰就讓傅言敘給張珍珍的父母打了一筆錢,順便讓他們公司的上司好好地關照他們兩老。


    這些事情或許並不能補償什麽,但是也隻是夏琰的一份心意而已。


    *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聽著熱鬧的爆竹聲,夏琰在傅言敘的懷裏醒了過來,因為意識還不太清醒,夏琰迷迷糊糊的,蹭了蹭傅言敘的胸口,又繼續睡了回去了。


    隻是爆竹聲卻是響個不停,於是夏琰再也睡不下去了,傅言敘感覺到懷裏的夏琰在亂動,就開口問道:“琰琰,醒了?”


    “唔。”夏琰應了一聲,聲音有些含糊。


    傅言敘摟著夏琰,手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撫拍著,開口道:“還早著呢,繼續睡吧。”


    夏琰的睡意卻被那些炮竹聲給吵走了,開口道:“不用了,爺爺他們應該也醒了。”


    因為昨晚是除夕夜,也是夏琰嫁入傅家的第一個除夕夜,因此昨天夏琰和傅言敘兩人就回來傅家了,昨晚還一家人一起守歲。


    不過因為夏琰懷有小萌寶兒,再加上傅夫人他們知道第二天肯定會有人放爆竹的,因此剛過十二點沒多久,就讓夏琰他們先回去睡覺了,省得第二天起床之後沒有精神。


    因此這會兒雖然被爆竹聲給吵醒了,但是夏琰他們也不至於精神不振,頂多就是剛睡醒,沒有清醒過來罷了。


    等夏琰和傅言敘兩人都清醒了之後,才起床刷牙洗臉,下樓之後發現傅老爺子他們果然已經醒了,於是逐個打招呼。


    看到兩人下樓了,傅夫人連忙笑著開口問道:“琰琰,醒了啊?廚房裏有煮好的早餐了,要不要媽給你端出來?”


    傅言敘:“……”我呢?


    “不用了,媽,我自己可以。”夏琰笑著婉拒了,又問道,“媽,你們都吃早餐了嗎?”


    “剛吃完。”傅夫人道,雖然夏琰婉拒了,但是還是和她一起去廚房,邊走的時候邊說道,“怎麽那麽早起床?不睡晚一點?是不是那些爆竹聲太響了?”


    夏琰笑了笑,道:“也不全是,昨晚早睡,今天自然起得早了。”


    聽到夏琰這麽說,傅夫人笑了笑,就道:“來,看看想吃什麽早餐,今天媽做了不少好吃的。”


    “這麽多?”夏琰看著廚房裏的早餐,忍不住愣了一下。


    傅夫人聞言,就笑道:“這不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嘛,沒關係,吃不完不是還有小敘嗎?讓他解決就可以了。”


    緊跟在其後的傅言敘:“……”敢情他還多了一個功能,是個垃圾桶?


    夏琰和傅言敘剛用完早餐之後,就有人登門拜訪了,其實過年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兒,不是你去別人家拜訪,就是別人來你家拜訪。


    傅家如今三代同堂,不說已經退休了的傅老爺子,光是傅司令和傅行戟兩父子,就足夠多人上門來拜訪了。


    “年年都是這麽多人嗎?”因為怕吵著夏琰了,所以傅言敘幹脆帶夏琰去了二樓,兩人坐在三麵由玻璃窗環繞的陽台裏,喝著熱茶,吃著點心。


    “嗯。”傅言敘點了點頭,然後道,“所以往年這個時候,我很少留在家裏。”


    傅言敘本不是什麽張揚愛熱鬧的性子,所以每當過年過節的時候,不是二樓躲著,就是出門了。


    至於傅言敘的那些合作夥伴?就算他們要上門拜訪,也是拜訪小山的,他很少出麵。


    就這麽熱熱鬧鬧地過了一天,臨睡前,傅言敘突然對夏琰道:“琰琰,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假了,過段時間你和我一起出趟門?”


    請假?


    這不是還沒開學嗎?


    夏琰疑惑地看向傅言敘,後者卻笑而不語!


    ------題外話------


    我隻想說,滕飛來找琰琰示好,不僅沒能如常所願,反倒是適得其反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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