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對別人的視線很敏感,所以趙承望的視線一落到她的身上,她就有所察覺了,抬頭,就看到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夏琰:“……”


    沒想到對方這麽敏感,一下子被抓了個正著的趙承望:“……”


    於是就出現了一幕素昧平生的兩人莫名其妙地上演一出含情脈脈的深情對視。


    傅言敘抬起手,擋在了兩人視線中間,等夏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了,他才道:“小琰,他比我老又比我醜,有什麽好看的?要看也得看我啊。”


    夏琰:“……”真是夠了!


    趙承望:“……”我也沒那麽老那麽醜好嗎?


    “你好,我是趙承望,言敘的表哥。”趙承望對著夏琰點了點頭,主動先打招呼。


    趙承望在部隊這麽多年,一舉一動都帶著正大剛直的氣勢,就好像小偷見了總會心慌一樣,在趙承望的這股氣勢麵前,似乎任何心懷不軌的人都會自動自覺地原形畢露一般。


    不說心懷不軌,稍微膽子小一點的人在趙承望這樣的氣勢下,隻怕被碾壓成渣了,可偏偏夏琰膽子大得很,對於趙承望的這種氣勢,並無半分不適的模樣,點了點頭,道:“你好,我是夏琰。”


    對於夏琰毫無影響的樣子,趙承望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不過卻沒有說什麽。


    “小琰,謝謝你能來。”在一旁的元熙並沒有察覺到什麽,見他們打完招呼之後便開口對夏琰道。


    比起前段時間,現在的元熙整個人看上去顯然是憔悴和消沉了許多,一看到夏琰,他的臉上頓時間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夏琰抬眸看了元熙一眼,然後朝他點了點頭,問道:“元老爺子現在怎麽樣了?”


    “爺爺剛剛喝了江爺爺的藥才睡著了。”元熙開口道,“小琰,你有辦法醫好我爺爺吧?”


    元熙看向夏琰,眼神裏帶著無法掩飾的期望之色。


    “那是必須的!”


    聞言,小龍珠搶在夏琰麵前回答了,可惜隻有夏琰一個人聽得到,雖然明知道小龍珠的靈力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她卻沒有一下子就說出來了,隻能保守地道:“先讓我看看元老爺子的情況。”


    哪怕她不需要望,聞,問,切,但也不可能在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打包票說一定能治好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看過夏琰紮幾針就把人救過來了,所以元熙對她十分有信心的,所以就算夏琰這麽說,元熙還是認定了她可以醫好元老爺子的。


    不過元老爺子每晚痛得都睡不著,那麽難得才睡下,眾人也沒打算叫醒他。


    一行人朝著別墅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在不遠處,身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一頭黑發中夾雜著幾根白發,歲月在他的麵容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卻依舊可以清晰地從他的臉上看到過去的英俊和儒雅。


    看到中年男人,元熙眼睛微微瞪大,然後道:“爸,你怎麽醒了?”


    中年男人正是元熙的父親,這段時間為了照顧元老爺子,他特地請了長假,住到了昌雅苑,昨晚為了照顧元老爺子,元父一夜沒睡,天剛亮沒多久,他才去補眠,元熙沒想到他會那麽快就醒來了。


    “沒事,我睡不著。”元父對著元熙搖了搖頭,然後目光落到了傅言敘身邊的夏琰身上,隱晦地打量了她一眼,再對著她微微笑,道,“這位就是江叔的小徒弟吧?”


    夏琰上前一步,對著元父微微頷首:“元先生你好,我是夏琰。”


    元熙怕元父因為夏琰的年紀太小,而不相信她的實力,起了輕視的心思,讓夏琰察覺到了會不高興,連忙開口在一旁說道:“爸,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有一個小姑娘紮幾針就把一個人救過來了嗎?那個人就是小琰,那時候小琰還不是江爺爺的徒弟呢。”


    言下之意,便是夏琰還不是江老爺子的徒弟就已經很厲害了,所以爸爸你千萬不要小看別人啊!


    元熙一邊說著,一邊對著他父親擠眉弄眼的,務必得讓元父看得明白他到底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看到自己兒子在自己麵前如此賣力地用麵部表情來解釋,元父:“……”


    沒有理會元熙,元父看向夏琰,笑道:“原來小熙一直說的人是小琰你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江叔在我麵前也沒少誇他的小徒弟。”


    元父又不傻,江老爺子既然會收夏琰做徒弟,那麽自然是因為她有過人之處,得了江老爺子的青眼了。


    這次元老爺子的病,江老爺子用盡了辦法最後卻隻得出他無能為力了這個答案,江老爺子的醫術有多高明,元父是清楚的,連他都說無能為力了,元父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能夠醫治元老爺子。


    可是就在他要絕望的時候,江老爺子卻突然告訴他,還有一個人能夠救元老爺子,那就是他新收的小徒弟,夏琰。


    如果元父不是比較冷靜,而且相信江老爺子的話,他都以為他是在逗他了,但是想起元熙之前提起過的那位小中醫,既然是江老爺子的徒弟,又是他推薦的,而元熙也證實了對方確實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那元父也隻好先相信了。


    雖然不報太大的希望,但是麵對夏琰的時候,他不會像二十多歲的愣頭青一樣將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所以看到元熙一副怕他掉鏈子的樣子,元父也是有些醉了。


    元父說的話,夏琰知道是對方的場麵話罷了,畢竟她可沒辦法想象像江老爺子那樣嚴肅沉默的人會怎麽誇她,隻是夏琰也沒有拆穿,對著元父笑得特別靦腆,道:“元先生過獎了。”


    “別叫元先生了,那樣太見外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叫我元伯伯吧。”元父對夏琰笑得和藹。


    夏琰當然不嫌棄,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元伯伯。”


    “江叔說老爺子這病,你有把握醫好,那麽就拜托你了,小琰。”元父對夏琰道,“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我們一定盡全力配合。”


    “元伯伯放心,既然是師父交代下來的,我一定會盡全力去醫治元老爺子的。”夏琰道。


    看著相處氣氛融洽的兩人,元熙:“……”


    敢情剛剛是他多此一舉了?


    一旁的元父道:“別傻站著了,待會你姑姑他們要來,你和我一起去接他們。”


    然後看向趙承望和傅言敘,道,“承望,如果老爺子醒了,你們就給我打電話,還有言敘,我聽江叔說小琰和你關係不錯,你就幫我好好地招呼小琰。”


    趙承望沉穩地點了點頭,而傅言敘則笑得一臉牲畜無害地道:“伯父放心,我會招呼好小琰的。”


    元父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夏琰,道:“小琰,有什麽需要記得跟言敘他們說,當自己家裏好了。”


    “謝謝元伯伯。”夏琰微微點頭。


    交代好事情之後,元父就帶著元熙離開了,見走遠了之後,元熙才開口問道:“爸,之前你不是不相信小琰能夠醫好爺爺的嗎?”


    怎麽現在一副把元老爺子托付給夏琰的神情了?


    “現在也不是完全相信。”


    元父毫不掩飾地說道,在官場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了,從剛剛和夏琰交談的短短幾句話中,她並沒有半分膽怯或者心虛的樣子。


    而且麵對他對她戴高帽,她也沒有因為半分得意而露出驕傲自滿的神色,所以第一次見麵,元父對夏琰的印象分很不錯。


    再加上元熙之前說的話和江老爺子篤定的語氣,讓元父對夏琰多了幾分信心,或許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對於江老爺子他們的誇讚確實是名符其實的。


    元熙震驚地看向元父:“那你剛剛為什麽一臉相信的樣子?”


    看到自己兒子這個蠢樣,元父簡直無語了:“少廢話,快走。”


    而另一邊,夏琰則跟著傅言敘他們走進了別墅,她問道:“我師父已經去了京城了?”


    “嗯,我外婆舊疾發作了,所以兩天前江老已經回去了。”傅言敘隨口地回答了夏琰的問題,卻讓一旁的趙承望忍不住瞪了一下眼睛,奶奶的事情可以隨便說的嗎?


    傅言敘卻像是沒有看到趙承望的眼神似的,繼續對夏琰道,“江老臨走之前,讓我給你打電話,讓你來接手元老的事情。”


    聞言,夏琰微微挑眉,看向了傅言敘,問道:“元老爺子得了什麽病?”


    之前他打來的那個電話,讓她過來韶市一趟,隻說江老爺子有事回京城去了,而元老爺子病了,需要她幫忙,當時夏琰並沒有懷疑,隻以為是因為江老爺子不在的原因,所以傅言敘才會打電話來讓她幫忙的,那時候她沒有想太多。


    但是看到元熙之後,她又有些不確定了,看他的樣子,元老爺子像是生了大病?而且現在聽傅言敘的意思,是江老爺子還沒回京城之前,元老爺子就已經病了?


    既然如此,江老爺子怎麽不直接醫治元老爺子,而是特地讓傅言敘打電話讓她過來?


    “不好說。”傅言敘搖了搖頭,然後道,“江老找了很多法子,都沒有辦法。”


    聞言,夏琰看了一眼傅言敘,略帶幾分不相信地問道:“我師父說他沒辦法?”


    不能夠怪夏琰會覺得不相信,因為江老爺子的醫術確實是非常高明,他所積累的經驗和知識,絕對不是她用靈力就可以比較的。


    “嗯。”傅言敘點了點頭,然後又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到了屋內之後,夏琰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擺放在客廳內的梅瓶,正是那天元熙拍下的那個梅瓶,夏琰上前,看了一眼,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適的地方。


    夏琰微微眯著眼睛,眼底的白光一閃而過,那梅瓶周身環繞著不濃不淡的生骨清氣,而瓶腹上的巨龍威勢赫赫,精神抖擻的。


    難道當初真的是她感覺錯了?


    夏琰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目光凝視著眼前的梅瓶,如果換做以前,夏琰當然不會想太多了,但是經過了鼻煙壺和鐵棺材的洗禮,她已經完全不相信眼前這個梅瓶隻是一個單純的梅瓶了。


    小龍珠說道:“琰琰,放過它,它隻是個梅瓶而已。”


    “真的?”


    “真的。”


    夏琰再看了一眼梅瓶,既然小龍珠都這麽說了,那麽肯定是沒問題的了,她也不再注意這個梅瓶了。


    隻是夏琰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後的傅言敘見她一直盯著梅瓶不放,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隱晦的笑意。


    不經意抬頭看到這一幕的趙承望:“……”


    傅言敘看著夏琰的背影,忽然開口道:“小琰,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夏琰收回視線,對著傅言敘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他身邊,後者道:“客房都在一樓,知道你要來,已經提前讓人打掃過一次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夏琰進去掃了一眼,然後聳了聳肩膀,道:“沒問題。”


    聞言,傅言敘點了點頭,然後笑眯眯地對夏琰道:“我的房間就在你旁邊,有事可以來找我。”


    趙承望:“……”


    你說過她這是十三歲啊,可是你現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說啊!你說啊!


    雖然趙承望很想相信傅言敘的話,但是為什麽他還是覺得他表弟和這位小無賴的關係有些不單純呢?


    沒多久,就有人過來通知他們元老爺子醒了,傅言敘看向夏琰,道:“走吧。”


    “嗯。”


    夏琰剛走進房間,就聞到房間內的濃濃藥味,元老爺子此時正靠坐在床上,微垂著眼簾像是在閉目養神,冷著的臉上帶著苦楚,整個人看上去都病懨懨的。


    聽到房間內有動靜響起,元老爺子抬眸,那雙眼裏閃過一絲與他虛弱外表不符的銳利和威嚴,不過在看到傅言敘他們時,眼神卻緩和下來了:“是言敘啊。”


    “元老。”傅言敘打了一聲招呼,然後道,“這是小琰,江老的徒弟。”


    聞言,在床邊的中年人吃了一驚,有些驚訝地看向夏琰,雖然聽說了江老爺子收了一個小徒弟,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徒弟,竟然真的這麽小。


    “哦?”元老爺子臉上卻沒有流露半分吃驚的神色,他將視線移到了夏琰的身上,上過戰場的元老爺子哪怕此時是病重,但是還是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這就是老江剛收的小徒弟?”


    “老爺子好,我是夏琰。”夏琰對於元老爺子的打量顯然顯得十分從容淡定。


    對於夏琰的這個反應,元老爺子顯然是十分滿意的,畢竟比起一看到他就打哆嗦的人來說,夏琰的反應和態度可以算得上突出了,他問道:“老江說,我這個病,他治不了,能治的人隻有你,你說,你能不能治好我?”


    這話可以說問得強勢了,畢竟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誰能夠保證一定可以醫好呢?但是在元老爺子的話裏,夏琰卻聽不出一絲咄咄逼人。


    聞言,夏琰上前,將藥箱放下,然後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一派沉著冷靜地道:“能不能,試過才知道。”


    趙承望聞言,忍不住大吃了一驚,她這麽說會不會太……囂張了一點?


    一旁的中年人聞言也是一驚,試過才知道?她這是把元老爺子當做是實驗的白老鼠嗎?想到這裏,臉上露出了不認同之色,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卻聽到元老爺子突然笑了起來:“哈哈,果然是老江的徒弟,這脾氣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元老爺子聽到夏琰的話,並沒有半分不悅,當年他第一次看到江老爺子的時候,兩人還是少年,那時候他剛從戰場上下來,傷口因為感染而被通知需要截肢。


    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沒了一條腿,簡直和沒了一條命沒有什麽區別,那時候元老爺子還很年輕,他還沒有報效祖國,竟然就這樣要沒了一條腿,他自然不甘心的了。


    可是那時候醫療設施並不完善,藥品也很緊缺,就當元老爺子絕望到心灰意冷的地步時,江老爺子出現了,那時候的江老爺子看起來很年輕,可他卻說能夠把他治好,不需要截肢。


    那時候元老爺子問了他一句:“你能不能治好我?”


    而江老爺子是怎麽回答的?他冷著一張臉說:“能不能,試過才知道,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沒了一條腿而已。”


    那時候的江老爺子年紀太輕,而且態度並不好,但是元老爺子卻無數次慶幸自己當初相信了他,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健全地再次上到了戰場,並且健全地活到了如今。


    元老爺子對夏琰道:“你盡管治吧。”語氣一如當年他相信江老爺子一般。


    趙承望和中年人:“……”


    老爺子好勇敢啊!


    聞言,夏琰唇角掠過一絲笑意,雖然知道她這個年紀很不容易讓人信服,她也並不放在心上,但是比起被人質疑,被人信任的感覺顯然更好。


    這麽想著,夏琰就抬眸掃了一眼元老爺子的身體,下一秒,她的神色一驚——


    她終於知道師父為什麽會說這個病隻有她能治了,但是,他又怎麽會知道隻有她能治?


    夏琰隻覺得大腦裏的思緒亂糟糟的。


    自從那天翰林酒店發生的事情之後,黎德明知道了夏琰和李玉娥的關係,自然不可能再和鄭潤祥的公司合作了。


    而原本以為能夠簽下一筆大生意,擺脫家裏那隻母老虎的鄭潤祥,當初希望有多大,現在的失望就有多大,惱羞成怒的鄭潤祥二話不說就把李玉娥給開除了,不管她怎麽求情都沒用。


    於是這段時間,李玉娥都待在家裏,都說距離產生美,以前李玉娥要上班,早上就出門,到了傍晚才回家,那時候什麽事都是以前的夏琰做的,一有什麽不對的,全都是夏琰的錯,她和夏奶奶當然是基本上沒有什麽婆媳矛盾的了。


    但是現在不同,李玉娥一整天的時間都在家裏,所有的家務活都是她做的,每當她累得跟條狗似的,而夏奶奶就坐在那裏跟夏成嫻聊天說笑,心裏別提有多不舒服了。


    特別是夏成嫻現在住在他們家,什麽都不幹就算了,還時不時地慫恿夏奶奶勸他們借錢給她,因為李玉娥沒有工作待在家裏,而夏成忠每天都要去上班,所以李玉娥就成為了她們母女兩人要攻克的對象,每天都來遊說她,偏偏翻來覆去都是那套說辭,聽得李玉娥都不耐煩了,可夏成嫻卻像是沒有意識到似的。


    被開除後的不甘,因為做家務對比後的不舒服,還有夏奶奶的偏心和不公平導致的憋屈,各種情緒交織積壓在一起,沒有什麽忍耐性的李玉娥沒幾天就爆發了。


    今天是星期六,李玉娥卻早早起床去買菜,回來還要做各種家務,做完之後又要開始做飯了,而一覺睡到十一點才起床的夏成嫻不僅沒有幫忙,反倒是嫌棄她沒有買她喜歡吃的菜。


    李玉娥……忍!


    夏成嫻並不知道李玉娥的情緒,她在客廳裏抓了一把瓜子之後便倚在廚房門上,一邊悠閑地嗑著瓜子,一邊遊說著李玉娥借錢給她,而後者則把她的話當做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


    見狀,夏成嫻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然後道:“玉娥啊,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現在這個年紀被人開除了,想要找工作可容易啊,青縣這麽小,你為什麽被開除的事,怕是已經傳開了,以後還有什麽老板願意聘請你?”


    接著又道,“要我說,就換個環境,換個工作,要不要我跟啟文提提,讓他跟他未來嶽母推薦推薦你去萬達集團上班?你說大家親戚一場,能幫就幫了,是不是?”


    這話說了,其實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親戚一場,能幫就幫”,雖然表麵上是說他們會幫她在萬達集團找到工作,可是實際上卻是在暗示她馬啟文是他們的侄子,想要借點錢買新房又怎麽好意思拒絕?


    聽到這些話,李玉娥嘲諷地笑了一下,然後順著她的話道:“那我就先謝謝大姐了,到時候我在萬達集團上班了,肯定好好地請大姐你們吃頓飯。”


    聽到這番話,夏成嫻便笑道:“沒問題,沒問題,但是那也得啟文和曉珊結婚了之後吧?連新房一半的錢都出不起,人家怎麽願意把女兒嫁進來?”


    “大姐,話可不是這麽說的,現在小年輕在一起,不是都說什麽情啊愛啊的嗎?要是曉珊真的喜歡你們家啟文的話,又怎麽會在意那點錢?而且啟文那孩子那麽有出息,想來以後自己都能掙錢買房子了,哪裏需要你們做父母的操心?”


    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借錢就是了。


    夏成嫻算是聽出李玉娥的意思了,當即臉上就沒了笑容,道:“不是我說你啊,玉娥,我們親戚一場,侄子結婚跟你借點錢買新房,你做嬸娘的都推托,做親戚做到這份上,可就沒意思了,而且如果你以前要是對琰琰好一點的話,你現在還會被人開除嗎?說不定人家看在琰琰的份上,還會讓你老板給你升職加薪呢。”


    一聽到夏成嫻這明嘲暗諷的話,李玉娥的火氣當即就被點燃了,猛地回頭看向夏成嫻,眼神利得跟刀子似的,她道:“我敬你是大姐,你也別給臉不要臉了,你要是真的那麽疼夏琰的話,以前我那麽做你怎麽都不出聲?哦,現在知道夏琰認識了東方集團的黎總,想要巴結她了?以前幹什麽去了?”


    因為這事被人開除了一直都是李玉娥心中的一根刺,現在被夏成嫻這麽口無遮攔地說出來,李玉娥當場就發作了。


    夏成嫻的心思被李玉娥說中了,一時之間臉上有些尷尬,卻嘴硬地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以前我沒說,那是,那是因為你是琰琰的伯母,我以為你會有分寸,誰知道你竟然會做得這麽過分?”


    在裏麵看電視的夏奶奶聽到吵鬧聲,連忙走了出來,問道:“不是做飯嗎?吵什麽?”


    “媽,你來說說,啟文要結婚,不夠錢買新房,讓他們這些當叔叔,當嬸娘的借點錢就跟要了他們的命似的,你說這像話嗎?”夏成嫻連忙道。


    聞言,夏奶奶皺眉看向李玉娥,道:“那就借點錢給啟文他們,大家都是親戚,又不會不還你的錢。”


    “媽,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沒有工作了?家裏隻有成忠一個人在上班,他的一份工資,哪裏夠我們花銷?”李玉娥道。


    “我就不信了,你們兩人這麽多年一點積蓄都沒有?”夏成嫻見夏奶奶有些猶豫了,便連忙道,聞言,夏奶奶就點了點頭,道,“是啊,就拿點積蓄出來給啟文就好了。”


    這可是她第一個外孫結婚,如果好命的話,說不定她就能抱上重孫了,一想到他們四代同堂的畫麵,夏奶奶臉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聽到夏奶奶的話,李玉娥忍不住冷笑一聲,心想這兩人還真的是母女啊,她道:“媽,露露她就要上高中了,小霆和霓霓又要上高三,三個孩子的花費可不少,如果我沒有被開除的話,那麽供三個孩子讀書當然沒問題了,可是我現在沒有工作,如果那天不是媽你對夏琰說那些話,我又怎麽可能會開除?”


    雖然李玉娥知道,她會被開除的原因,但是卻還是僥幸地想著如果不是因為夏奶奶當眾教訓夏琰的話,說不定夏琰就不會拆穿她了。


    有些人做錯了事,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反倒是將責任和錯誤都推到別人的身上,李玉娥恰好就是這樣的人。


    聞言,夏成嫻連忙道:“分明就是你自己撒謊才會被開除的,跟媽有什麽關係?”


    “別說得那麽無辜,你媽對夏琰,可比我狠多了。”


    “你你你……”夏奶奶聽到李玉娥的話,不知道想到什麽,氣得臉色都發白了,“你這是什麽態度?”


    既然話說出口了,李玉娥也不打算收回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地道:“我對夏琰這樣,還不是媽你縱容的?要是你護著夏琰的話,我怎麽敢這麽做?現在我沒了工作了,你女兒說我是自作自受,你還讓我拿積蓄出來給你外孫結婚,你們母女倆還要不要臉了?”


    “你說誰不要臉?”夏成嫻氣得上前就一巴掌往李玉娥臉上揮去,後者始料未及,竟然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聲就像是導火線一樣,李玉娥當即就還手了,兩人直接在廚房就扭打了起來,不管是李玉娥也好,夏成嫻也罷,兩人都不是什麽善茬,兩人扭打起來簡直跟潑婦打架似的。


    一旁的夏奶奶見狀,想要上前來拉開兩人,可惜正在扭打的兩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了似的,混亂中不知道是誰一推,直接把夏奶奶給推倒在地了。


    “哎喲!”


    夏奶奶慘叫一聲,腰上傳來的劇痛讓她一張臉都白了。


    聽到夏奶奶的慘叫聲,夏成嫻和李玉娥兩人都停止了扭打,轉頭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夏奶奶,兩人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地上前去扶起她,可惜夏奶奶還沒站起來,又是一聲慘叫:“別別別!別動,我的腰!”


    剛下樓的夏成忠聽到夏奶奶的慘叫聲,連忙跑到廚房來,就看到夏奶奶倒在地上,後腰正好撞到了廚房門的門檻上,神色頓時間一變,對著李玉娥兩人吼道:“還愣著做什麽?快把媽送醫院啊。”


    聞言,李玉娥等人又鬧得人仰馬翻的。


    ------題外話------


    哎呀,今天就是星期五啦,妹子們都要放假了,又看到夏奶奶這個老巫婆要被送院了,開森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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