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的玻璃碎片直接就紮進了肉了,他手的力道緩緩加重,鮮血直接就湧了出來。


    可他竟然一丁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手握的越緊他的心越沒有那麽的痛。


    或許力氣都用在別的地方了吧,也就感受不到心痛了。


    陸朝槿閉了閉眼,神誌有些迷糊。


    今夜大概已經喝的足夠多了吧,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叮咚,叮咚,叮咚——”


    正當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幾聲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陸朝槿微微睜開眼,眸子裏翻過一抹清冷的光。


    那人見沒人開門,直接拿鑰匙走了進來。


    當客廳的燈亮起的一瞬間,陸朝槿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陸朝槿,你到底還想要這樣到什麽時候?”


    說這句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家如今的家主蘇然。


    自從他接手了蘇家之後,很多事都沒有做的很好,陸朝槿總會幫襯一些。


    一來二去,兩個人也熟絡了不少。


    如今,他應該算是陸朝槿最好的朋友了。


    畢竟這些年他在公事上雷厲風行,不給任何人機會,得罪的人比以前還多。


    甚至有很多人放話出來說要他的命,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


    至於私事上……


    這些年他除了偶爾去公司處理必須要處理的事情之外,從來都不出門。


    酒已經不是一瓶一瓶的喝,而是一箱一箱的喝。


    甚至經常白酒和紅酒混著喝,他說這樣更容易醉。


    陸朝槿用手擋了擋額頭,聲音略微嘶啞的開口:“別開燈……”


    他害怕光,這些年她最怕的就是光。


    他喜歡黑暗,喜歡蜷縮在最陰暗的角落裏,獨自體會著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陸朝槿你不想活就直接找個海跳了,一了百了。”


    這些年蘇然幾乎把話都說盡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他甚至說讓他再去找一個女朋友,走出這段陰影。


    可陸朝槿總是會淡淡的對他說一句:你不懂。


    有些人紮在內心裏最深處,那裏連接著心髒,到處荊棘叢生。


    他拚命的想要往裏走,但那個人卻將他拒之門外,一丁點機會都不給他。


    這樣的心,不會痊愈,隻會漸漸爛掉。


    “我不喜歡海。”陸朝槿閉著眼睛,呼吸微微有些重。


    蘇然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受傷了。


    “陸朝槿我看你真的瘋了。”


    他走到房間裏將醫藥箱拿了出來,硬是把陸朝槿拖到了沙發上。


    當鑷子把玻璃碎片從他的手掌裏夾出來的那一刻,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仿佛一丁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你不想去跳海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海,而是因為你在等大人回來對麽?”蘇然直接拆穿了他的內心,讓他的心髒猛然一痛,眉頭輕鎖。


    這種疼痛比起玻璃碎片從手掌裏夾出來的那一刻痛上百倍千倍。


    “她……還會回來嗎?”陸朝槿的聲音暗啞低迷,暗夜深潭泛著一抹薄薄的霧氣,心髒痛到不能呼吸。


    “我倒是不知道大人會不會回來,但是……”蘇然一邊幫他包紮著手掌一邊道:“我知道星河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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