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聽完這句話,表情明顯有些呆怔住。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霍知珩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低下頭,很清楚感覺霍知珩的氣息近在咫尺。


    白虎銀發間短短的圓耳立了起來。


    穿著迷彩服的修長身形微微緊繃起來,連帶著肌肉線條都在收緊。


    臉上表現出來的冷靜亦變得不那麽真切。


    隻是未等他做出什麽,霍知珩就把他甩開了。


    霍知珩直接推開他去和施寒羽找出路去了。


    白虎站在原地看著霍知珩走開,片刻後,他將背在身上的軍用背包取下來,拿出止血繃帶跟了上去。


    白虎幾次想跟霍知珩說話,但霍知珩全程都將他視若空氣,壓根看他都不看他一眼。


    白虎隻得轉而找上施寒羽幫忙,他將止血繃帶交給施寒羽,並把霍知珩後背受傷的事情告訴了施寒羽,“殿下,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施寒羽側頭打量了一眼正在台階下邊找出路的霍知珩,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受了傷。”


    “他受傷了。”


    白虎很篤定誠實的說。


    施寒羽見白虎這麽執著,隻好點頭說了一聲“行吧……”,這才拿著止血繃帶去找霍知珩了。


    這時,秦檸在顧言的安撫下也漸漸平複住小兔子的狂躁了,秦檸很不好意思的從顧言懷裏鑽了出來。


    得虧她是被顧言拉到了這個旮旯角落裏蹦,不然肯定要被霍知珩他們看到她剛剛的窘態了。


    顧言看到剛剛還埋在懷裏蹦蹦噠噠的小兔子現在就一冷靜下來就要開溜了,不由摁住了她後頸,低頭問:“翻臉不認老公了?”


    秦檸縮了縮脖子,很無辜地講:“我沒有,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要找出口嘛?”


    顧言這才把小兔子放開了,環顧了一遍周圍,打開光屏模擬了一遍數據,秦檸探頭看了一眼他的光屏,發現在他在計算第三層的維度數據,秦檸循著光屏上投放模擬出來的數據,長腿躍上白色台階上的平麵。


    低頭一看,腳底下的板塊正在隨之緩緩移動。


    她踩著板塊往右,地磚板塊就緩緩推向右邊。


    秦檸試了一會,大概明白這是什麽規律了,嘴角微微抽動了下。


    這不就是小孩子才會玩的拚圖板塊……


    邢斯淇這個變態為什麽連機關陷阱都設置得這麽低級……


    秦檸頗是心情複雜的把顧言他們叫了上來。


    “嗯,我覺得我們得把這打亂的板塊移動回原來的位置,才能出去。”秦檸扒了扒耳朵說。


    聽完秦檸的話,幾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大概是很難以想象,那個所謂的高階級煌族人,整出這麽大的一個地下城,卻在這兒設置了個小孩子才會玩的遊戲陷阱……


    幾個人雖然心情都挺難以言喻的,不過為了出去,隻得踏上了移動版塊。


    而顧言則充當上帝視角指揮他們移動,大約十幾分鍾後,他們完成了複雜的板塊拚圖,一道白色的門終於緩緩開啟。


    霍知珩深吸一口氣,從台階走下來,咬牙道:“太弱智了……等我逮到那隻煌族人,我非得卸了他的腿!”


    白虎跟在他身後,見他惱怒過頭沒注意看路,眼看著就要撞上那道移動平轉的白門,跨步上前伸手別住旋轉門的方向。


    霍知珩腳步一頓,看了一眼上前替他擋住旋轉轉過來的門,目不斜視從他麵前走過去。


    白虎跟施寒羽一前一後跟了上去。


    而秦檸則一邊給自己身上的槍換彈夾,一邊跟著顧言穿過了旋轉門。


    看地勢,應該是快要抵達通道盡頭了的。


    顧言思忖著剛剛通過光屏計算出來的數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此時通道另一頭。


    邢斯淇通過地下城接收到的訊號,得知顧言他們已經即將快要抵達最後一層,邢斯淇直接站了起來,低頭對顧明梓伸出了手,淺笑說:“走吧,去迎接他們。”


    顧明梓坐在草地上,抬眸淡淡看他一眼。


    麵前的少年腿很纖長,麵色透著病態的蒼白漂亮,他頭發略長,很隨意地紮在身後,顯得有些陰鬱病嬌。


    一雙眼睛好像蘊浸著某一種無形的毒,會隨著他陽光的笑容蔓延開來。


    顧明梓隻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去碰他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見狀,邢斯淇隻好收回了手,走在她前麵帶路。


    顧明梓隻能跟著他走。


    因為手上被邢斯淇套上了類似於帝國聯邦的半透明罪鎖,也不知道這家夥又是從哪裏複製過來的刑具。


    顧明梓嚐試過掙脫,證實了這玩意會像罪鎖一樣危及性命,且鑰匙隻在邢斯淇身上,顧明梓也隻得跟緊他,避免一旦拉開距離,手腕上的鎖就會發揮酷刑作用。


    這裏處於雨林深處,陰森森的灌木叢林潛藏著無數危險,顧明梓身上唯一帶著防身的隻有一把小刀,還是不久前吃烤羊肉的時候,邢斯淇主動丟給她的。


    知道了邢斯淇有融化扭曲利器的本事以後,顧明梓沒再白費精力對他起什麽歹念,她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警惕周圍的潛在危險上。


    走了沒多久,她突然餘光瞥見,一條墨黑色的眼鏡毒蛇正沿著傾斜垂掛下來的樹枝緩緩攀爬下來。


    毒蛇的眼睛像是淬了毒,帶著鍛煉過的狠準,緊緊盯住了走過來的邢斯淇。


    邢斯淇走在前邊,正好距離垂掛下來的樹枝不到把半米左右的距離,這個小瘋子就跟看不到危險似的,還在往樹那邊靠近。


    毒蛇抓準了狩獵時機,猛地朝邢斯淇撲過去。


    然而,就在毒蛇淩空躍起的那一瞬間,顧明梓手裏的短刀精準無比地刺中毒蛇要害,下一秒,毒蛇被那一把短刀狠狠紮在了樹樁上。


    邢斯淇停頓住了腳步,循聲望過去,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被紮在樹樁上的毒蛇,看它劇烈掙紮扭曲了一會,直至漸漸地沒有再動彈了。


    邢斯淇觀摩那條蛇死透了,又歪頭看向身後的顧明梓,少年看著顧明梓的目光裏多了一些稀奇和探究,“你剛剛是在救我嗎?”


    顧明梓依舊態度冷漠,“別自作多情,我隻是不想唯一能幫我解鎖的人死了而已。”


    “是嗎?”邢斯淇眨了眨漆黑漂亮的眼眸,紅潤的唇輕輕張開,乖巧地笑,“那姐姐要保護好我,我很招毒蛇的。”


    顧明梓白了他一眼,徑自往前走。


    邢斯淇跟了上去,伸手拉住她的衣角,一邊給她指路。


    顧明梓感覺到她的衣服被少年拉著,不由側頭冷斥,“撒手。”


    邢斯淇非但沒有撒手,還得寸進尺地攥緊了她的衣角,漂亮的眼形微微上挑,對顧明梓說:“我怕蛇。”


    “……”顧明梓並沒有從這家夥眼裏看到半分害怕,更多的倒是挑釁玩味的性質。


    她也懶得搭理他,轉身繼續往前走。


    一開始顧明梓以為邢斯淇隻是在跟她開玩笑,但一路走下來,顧明梓還真的碰上了不少毒蛇,每次邢斯淇都故意躲在她後麵,毒蛇都到跟前也愣是不知道要抵抗一下,就隻知道站在原地等她來救。


    邢斯淇好像把這當成了一件很有意思很好玩的事情,並且樂此不彼。


    顧明梓卻隻能冷著臉忍住不發火,畢竟自己的命還被掌控在這個煌族人手上。


    距離地下城出口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邢斯淇忽然把目光落在了顧明梓掛在頸脖上的的一塊紫羅蘭色的圓玉。


    他很好奇地隨手一扯,將她脖子上的紫玉奪了過來,打量了一兩眼,問道:“這是什麽?”


    顧明梓伸手一摸摸了個空,抬頭沉聲道:“還我。”


    邢斯淇做捏碎的手勢,莞爾:“不告訴我嗎?”


    半秒不到,顧明梓平靜出聲,“平安扣。”


    “誰送的?”邢斯淇一邊把玩一邊猜測,“未婚夫?”


    顧明梓冷冷道:“我自己買的。”


    “自己給自己買平安扣?”邢斯淇一聽是她自己買的,又乖乖眨了眨眼睛,用的是詢問的口吻,實際上卻已經將其據為己有:“要不給我吧,我從小到大還沒收到過禮物呢。”


    邢斯淇說著,像是搶到了一樣很有意思的小玩具似的,噙著柔和的笑容,將平安扣往自己脖子上一掛,並打了個死結。


    顧明梓:“……”


    她麵無表情看完這個小瘋子的操作,轉身就走。


    此時地下城通道盡頭。


    幾人在最後一層找到了邢斯淇之前留下的幾架殲星艦,並且不得不認清一點——


    通道的路被堵死了。


    通道的盡頭並沒有出口。


    “之前第三層開啟的門隻有進入下一層的,並沒有返回的路。”白虎說。


    施寒羽蹙起眉問他:“所以我們出不去了嗎?或許可以試著用炸藥炸開看看?”


    話音剛落,幾人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不行。”


    且不說炸藥能不能炸開這麽一道經過重重設計的關卡,即便真能炸出個洞來,以地下城這個深度,隻怕會將他們活埋在這裏。


    讓施寒羽更加擔心的是,很快,通道周圍開始有淡淡煙藍色的毒氣蔓延開來。


    秦檸嗅覺靈敏,在第一時間從背包翻出防毒麵具,踮起腳動作迅速利落給站在身邊的顧言戴了上去。


    很快霍知珩那邊也看到了煙藍色的毒霧正在蔓延過來,他下意識想取下背包,伸手卻摸了個空。


    隨即想起來他的背包是被白虎背著,他剛要過去跟他取背包,就看到施寒羽捂著口鼻走向白虎問道:“白虎,你戴防毒麵具了嗎?“


    白虎直接順手抄起霍知珩的背包將防毒麵具遞給了施寒羽。


    霍知珩看得一通鬱氣湧上來,然而沒等他開口說什麽,下一秒,白虎直接走向他,將他拉到了身側。


    霍知珩甩開他的手,眼神陰狠駭人:“滾——”


    果然是沒心肝的狗東西,搞完了就不認人了,骨子裏還是就知道惦記著他們的殿下。


    白虎卻攔住他的去路,對他說:“我是分化人,站在我旁邊,可以驅散毒氣。”


    霍知珩:“……?”


    眼看著毒氣已經蔓延過來,為了不被毒氣侵蝕,霍知珩隻得站在原地不動。


    事實也確實如白虎所說,盡管周圍已經被毒氣蔓延,但在白虎周身附近,卻半點毒氣也沒有。


    霍知珩一時心情複雜,抬眸正好被白虎平靜深邃的琥珀眼眸鎖住,霍知珩冷厲剜了他一眼。


    少年不為所動,仍然還是低頭俯視著他。


    視線平淡而直接。


    卻讓霍知珩後背又開始隱隱作痛。


    隱約有一種又被猛獸當成獵物鎖定的錯覺。


    霍知珩並不想跟這頭虎子對視,隻得側開頭,陰沉沉盯著別處看。


    而與此同時,顧言被戴上防毒麵具以後,直接把秦檸帶到了通道盡頭的那麵機械化牆體邊緣,讓秦檸站在他旁邊待著不動。


    秦檸乖乖聽他的話站住了。


    連兔耳朵也一動沒有動。


    然後,她抬頭看著顧言接下來的舉動,呆了呆——


    顧言先是把身上的槍械收繳交給她,再把背包裏所有可能會傷害到人的東西也上交給她,想了想,把他現在最珍貴的紅本本也拿出來,一並上交。


    秦檸捏著他的紅本本,嘴角微微一抽,小聲問:“你要幹嘛?”


    顧言沉著聲告訴她:“邢斯淇隻是想逼我摘除抑製芯片。”


    “那更不能上了他的當。”秦檸抱緊了他的槍械背包,咬了咬唇說。


    “我不摘除抑製芯片,他不會露麵的。”顧言一邊說著,動作利落地解開袖扣。


    秦檸卻按住了他的兩隻手,寒聲說:“不行,你又要割開手腕是不是?我不準!”


    “隻是一道外傷。”顧言凝視著秦檸,黑瞳微微湧動,說,“別怕,我剛剛給智腦下了一道身體指令,十二個小時以後,我將用智腦下達的身體指令強迫自己裝回抑製芯片。”


    秦檸愣了一愣,眼眶微微發紅起來。


    大概是沒想到顧言為了顧及她的感受,還能做到這種程度……


    “等我摘除了抑製芯片以後,你盡量離我遠一點,等我十二個小時。”顧言說。


    秦檸抿緊嘴唇,決定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她幽幽地說:“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


    顧言點頭。


    他考慮得很清楚,不隻是為了出去,更重要的還是要把邢斯淇逮住。


    秦檸看著顧言取出一把戰術刀,一咬唇,再次伸手抓住他的手:“等一下——”


    秦檸開始支支吾吾起來,“那,避免你到時候翻臉不認賬,你,你先給我錄個視頻。”


    顧言也愣住了,“什麽視頻?”


    秦檸厚著臉皮繼續跟他說,“就是表白的那種……你到時候要是敢凶我,我,我就把視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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