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以為聖王以禮治國,統禦萬民,天下井然有序,堯舜禹湯察人性之善以寬為政,故而聖王之道是為天道也。”


    一名士子侃侃而談,聲音抑揚頓挫聽上去頗有道理。


    “一派胡言,周治天下八百年,致使五霸崛起,天下紛爭五百年,天子束手無策,導致宗廟被毀,成為列國笑9柄,何其迂腐?”


    韓非十分不忿,當場反駁對方。


    一時間,各位士子喋喋不休爭論不斷。


    “肅靜,肅靜。


    你們既然無法絕出第一,那麽請大秦國師讓我們開開眼界?”


    荀子輕輕的一敲案桌,瞬間一切吵鬧聲戛然而止,學宮重歸安靜之中。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李長生思索了片刻,隨後一字一句的道出。


    “好氣魄,一言道出了秦國發家之路。”


    聽到開篇之後,李斯本能的鼓起雙掌為其慶賀。


    “沒有想到,此人竟然還是治國的大才?”


    一旁的赤練同樣意外,昔日隻當他法力高深莫測,不曾想到還有如此能耐。


    “曠世大才,碰上此人六國終將滅亡。”


    韓非無奈的搖搖頭,天下歸一的大勢已經注定。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


    當此之時,齊有孟嚐,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嚐以十倍之地,百萬之師,叩關而攻秦……


    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


    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


    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製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


    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隨著他的話音越發急促,在場的士子腦海中盡皆浮現了一副畫麵。


    六國聯手抗秦總是無法打進函穀關,而且內部勾心鬥角,錯過了一次次千載良機。


    隨著時間的推移,必定是六國敗亡,而秦則成為戰國的唯一勝利者。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李斯徹底服了,徑直跪在他的身前,麵露尊敬之色。


    “不遇李長生,不知道天下竟然還有如此大才?”


    韓非一生狂傲不服任何人,但如今卻被打擊的五體投地。


    在場的士子同樣絕望,認為自己就算是再學一百年,也無法寫出如此大作。


    “敢問道長這一篇大作叫什麽名字?”


    荀子越看越覺得滿意,很想與其深層次的論道,最好結成忘年交。


    “過秦論!”


    李長生平淡的道出,一點都不為自己剽竊後世之人的作品而尷尬。


    “好一篇過秦論,好一個大秦國師,就衝這份氣度便勝卻天下人。”


    荀子暗暗點頭,結果已經了然,戰國七雄的勝利者必定是秦國。


    “國師之才還在我之上。”


    李斯誠惶誠恐的上前,微微鞠躬。


    “遇到此人,是我一生最大的悲劇。”


    韓非一臉絕望,他的國家已經滅亡,父王自殺,妹妹失去下落,此刻該怎麽辦?


    “李斯,你有丞相之才。


    我可保你為大秦丞相,到時候不止是大秦,而是整個天下的丞相。”


    李長生主動伸出了橄欖枝,代表秦國招攬士子。


    “什麽?


    開出丞相之位給在下!”


    聽到這話,說不心動是假的,李斯當場單膝跪地,行了禮數。


    “李斯此人被大秦國師看上了,前途無量。”


    在場的士子一臉羨慕嫉妒恨。。


    “此乃齊國的地界,敢問秦國國師是要滅我齊國嗎?”


    一名大臣推開了學宮大門,帶著數十位官員走來,正氣凜然的質問。


    李長生搖搖頭,如今的齊國國運還算昌盛,自己根本就無法直接滅國。


    “那你是?


    在我齊國的領地,挖我齊國的大才,是何道理?”


    另一位公卿大臣接著質問,眼中充滿了怒意。


    “不錯。


    這確實是齊國領地,但稷下學宮向來自由,來遊學的士子分數不同的國家,享有自由選擇的權力。”


    李長生擺擺手,對這番話嗤之以鼻。


    數百年來,稷下學宮不知走出多少天下大才,齊國又任用的幾人?


    “在下願意追隨大秦國師,為秦國效力。”


    當場,李斯斬金截鐵的表明態度。


    正當那些大臣想要派兵強行留下時,荀子揮揮手道:“既然士子願意走,齊國便沒資格留,更何況留不住的。”


    李長生的名頭太大了,接連滅數國,他怕此人一怒之下滅掉齊國。


    “韓非,你願意跟我入秦嗎?”


    關鍵時刻,李斯還忘不了自己的知己好友。


    “生是韓國人,死也是韓國公子,我會一生致力於對抗暴秦。”


    韓非一臉毅然決然,打算前往楚國,盡最後的努力。


    聽到這話,李斯無奈了,日後相見可能就是生死大敵。


    “國師,此人要殺嗎?”


    赤練一臉平靜的詢問李長生,而她手中的長劍抵在對方的身前,隻需輕輕一握。


    “不用掩飾,你不想殺他,何必試探我的心思?”


    李長生嗬嗬一笑,瞬間明白了赤練的小心思。


    她怕自己親自對韓非出手,隻能自己持劍指著兄長,故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姑娘,你很像我一個妹妹,她是韓國公主,你知道她的下落嗎?”


    韓非看到眼前妖豔的少女,雖然不喜,但還是有一種親切感。


    “紅蓮公主死了。


    被我一劍穿心,死的徹徹底底再也無法複活。”


    赤練背過身子,冷冰冰的說出這番話,讓自己的兄長死心。


    她想讓那個天真可愛,近乎完美無瑕的紅蓮公主活在對方心中。


    “妹妹,你就是紅蓮。


    如若是我認錯了人,請你殺我,敢否?”


    韓非看到對方之後,一臉篤定的迎了上去,任對方手中的長劍刺入自己的脖頸,鮮血緩緩留下。


    “我答應過大秦國師,不殺你好自為之吧!”


    看著自己兄長脖頸處的鮮血,赤練收起了長劍,還是強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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