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永琪平靜地躺在床上睡覺,善保仔細地壓了壓他的被角站了起來,轉過頭看到門口範義昊對他招了招手。


    範義昊今天本來是有事要與永琪商量才等在五貝勒府的,結果永琪醉成這樣,事情是商量不成了。剛剛倒是準備回去的,但看到同來的善保神情似乎不太對勁,就留下了。


    善保這些年一直是永琪的左右手,人精明又有風度,有見識也有手段,永琪一直很倚重他。範義昊一開始對善保是有些猶豫的,畢竟一個剛剛成年的毛頭小子有什麽值得永琪看重的?雖然當年在白蓮教臥底的經曆倒也算得出確實是個有優點的,但仍然不能放心。


    不過也這麽些年過去了,範義昊對善保也是非常認同了。畢竟這麽周道又聰明,最重要是讓人放心的奴才是很少有的,也難怪永琪會重用他,範義昊自己也承認以善保的圓滑和機智,是非常適合官場上混的,所以有的時候,也會提點幾句。


    今天,看善保小心翼翼地照顧永琪的樣子,就知道他有許多想法,可先不說那些是不是大逆不道,是不是正確都是個問題。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小子聰明點。


    兩人坐在書房裏,範義昊讓人上了一壺熱茶,看著善保低頭端著茶盞坐在對麵的模樣,心裏也不由得有些感歎,就著不太明亮的光線,善保的全身有一個溫柔靜謐的氣質,配上他溫和斯文的俊美外表,隻是看著他,留在他的身邊,仿佛心裏的傷就能一點點的治愈,真的很容易讓人信任的人呢,讓他多和永琪在一起也是挺不錯的。


    “善保,五貝勒今天喝醉後,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範義昊雖然在微笑,那深邃的眼睛卻帶著審視般的嚴厲。善保在這種目光下,不由得有些嚴肅,並小心地思考過後回答:“沒有說什麽。”


    範義昊笑笑,沒有追問,隻是說:“善保,你身為五爺重要的左右手,一定不要太過片麵地看五爺身上發生的事情,那會讓你和五爺一起迷失掉。”


    善保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去仔細地思考。範義昊端著茶,慢條斯理地撥著杯蓋,看著茶盞中的茶梗伴著茶葉起起伏伏如舞蹈。“五爺很依賴皇上,他是由那人手把手攙著長大的,不論走路說話記事寫字,都被皇上親手指導過。然你自己也有兒子,但你估計也沒有做得比他更好。”範義昊看著善保微微驚訝的模樣,笑著喝了一口茶,享受地眯著眼睛。放下杯子,指著這茶問:“知道這是什麽茶嗎?”


    善保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道:“碧螺春,而且是最好的春茶。”


    “洞庭碧螺春茶,是五爺唯一肯喝的茶。”範義昊看善保一臉的不解,笑了:“這是貢茶。”


    善保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坐直了身子,死死地盯著手中的茶盞沒有說話。


    範義昊笑笑,不以為意,淺淺地點撥:“你沒注意過吧?五爺的茶,香,藥,甚至是筆,墨,紙,硯,很少有不是貢品的吧?”


    善保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老實說,他這些年珍品看得不少,漸漸對珍品的敏感度已經大大下降了。尤其和親王是個收藏家,家裏的珍品不要說貢品了,估計就連皇上的收藏都不一定比得過。


    範義昊嗬嗬直笑,搖了搖頭,靠到椅子上眯著眼睛輕聲說道:“五爺自小被寵過頭了,突然這樣他肯定是心裏不高興的,這不高興,看起問題來,就越來越偏了。但你不能跟著他一起,你如果也和他一起了,就真的沒救了。”


    善保臉紅,低頭不好意思地輕聲說:“範先生,我已經清醒點了。”


    “我是皇上找來輔佐五爺的,你說,如果真按你們想的那樣,我還能在這裏這麽自在?”範義昊這麽長時間看著永琪周圍的人一個個越來越糊塗,不是不想點醒的,但是最主要的永琪必須要他自己弄明白,所以隻有忍著,今天看善保這樣,也是有點憋不住。這小子平時那麽精明,怎麽會在永琪這裏這麽意氣用事呢?


    善保也學他靠在椅子上:“範先生,我和永琪一起長大,小時候不是沒見過皇上寵他的樣子,現在想想,與他寵六阿哥,寵八阿哥,都完全不同。可是皇上突然對永琪這樣,永琪的傷心難過他難道不知道嗎?今天,永琪在我懷裏哭了,說皇阿瑪不要他了。那一刻,我甚至是有些恨著他的。”


    “永琪很聰明,但你不覺得,他越來越愛冒險嗎?”範義昊就事論事,倒也中肯,“永琪這些年,提出的許多想法,雖然好,但是風險也大。如果成功了,當然是好事,但如果失敗了,大清也會承受不起。”範義昊皺著眉,聲音漸漸放低,非常沉重的聲音讓善保也跟著沉下心來認真地聽。“大清現在已經在發展了,一切都向著很好的方向,如果能繼續下去,大清的未來絕對會更加繁榮昌盛的。但是,既然在發展,一些冒險就必須小心翼翼的進行。畢竟,如果走錯了路,那麽,隻會讓大清倒退罷了。”


    善保緊抿著唇,想了又想,忍不住問:“範先生,您的意思是,皇上,是希望永琪能……”


    “聖意不是我們可以隨意揣摩的。”範義昊打了個官腔,噎得善保翻了個白眼。範義昊哈哈大笑,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打算的,但是,我覺得,這對五爺未嚐不是件好事。五爺被保護得太好,離了皇上就這麽萎靡的模樣,讓皇上以後如何放心將大清交給他?五爺 一直都太過一帆風順,這樣以後如果出了問題,他會很難去解決,自負聰明並不一件很明智的事情,因為聰明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範先生,如果皇上想給五爺一些挫折和經驗,這我能明白,但皇上何必對五爺……”


    “善保啊,有沒有覺得人前的五爺,越來越穩重了?”


    “覺得!”善保立刻回答,他是真的這麽覺得。不知道是不是被挑刺挑得越來越多了,永琪以前那副活潑耀眼的模樣收斂了許多,變得越來越成熟了,也越來越少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心思,沉穩得讓人信賴,做事也越來越圓滿,就連說話都圓滑許多。


    範義昊點頭,這小子好在還沒有完全迷了眼。“所以,你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了嗎?”


    善保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他果然,還是嫩了些。


    不過,現在被點醒,他看著範義昊,覺得自己之前的評論果然是太過片麵了。如果皇上真的不再寵愛永琪,永琪這裏的貢品怎麽可能會繼續存在,範義昊這樣的人才怎麽可能會繼續當一個小小的禮部官員,自己又怎麽可能繼續在戶部呆到現在還穩穩當當?永琪身後的幾大家族怎麽可能沒有一點變化?他一直站在受傷的永琪的角度上,看到的都是永琪的痛苦,卻忽視了這些事情給永琪帶來的好處。


    狂妄自大的帝王,永遠都是讓帝國走向滅亡的導火索,永琪不能成為那樣的皇帝,所以皇上不得不做一些改變永琪的事情。讓永琪多些挫折,多些阻礙,多些困難,讓他學會放慢腳步,腳踏實地些,一步一步帶著大清走得更遠。


    範義昊看著深思的善保帶著敬佩神情的側臉,心中滿意的笑了。是的,如果沉下心來,就會知道,那個人仍然是寵愛自己的孩子的,隻是換了一些比較隱秘的方式。細細品味,就知道他對自己的兒子寄予了多少的期望,甚至不惜以扮黑臉來換取他的成功。


    不是每個父親都能做到這些的,他給永琪的,永遠比永琪自己想得,要多得多。


    雖然,這樣做會讓永琪有些受傷,但也會讓永琪成長,大清現在這麽強大,它的領導人必須更加強大才可以。而強大,不是隻有聰明就可以的,它需要的,更多的是一種氣度,一種威嚴,一種經曆過無數坎坷後沉澱如美酒般的醇厚感。現在的永琪還不行,他做不到這些。他似乎很急,似乎時間根本不夠他用,說話做事都有一種拚命向前衝不顧後果的感覺。而衝動,是絕對要不得的。


    乾隆從來不是笨蛋,他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他當然知道兒子是想讓大清更好,更知道兒子能做到。但是,他做事情的方法,是需要改一改的。他一定已經提點過永琪,但永琪沒有聽過。今天的局麵,一半是無意識中被一些小事引發的,另一半,就是乾隆刻意的吧。


    但是,不管善保或範義昊如何思考這件事,他們現在都明白,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到底是怎麽樣的,他們沒有辦法了解。


    “不過,或許,五爺是真的失去了皇上的寵愛,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不管皇上如此做的原因是什麽,我們要做的事就是輔佐好五貝勒。你不要受到五爺情緒的影響,也不要讓自己影響到他的心情,你隻要在他難過的時候,安慰他下就好了。”


    “是,範先生,我明白了。”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善保還是決定去看看永琪再走。


    永琪不喜歡有幔帳的床,所以一進房間,就能看到他抱著什麽把自己縮成一團幸福地窩在被子裏。善保走近,才看到他抱著的是一個圓枕頭,抱得緊緊的,把臉貼在上麵,幸福地勾著嘴角,應該,做了個好夢吧。


    善保幫他理了理有些下滑的被子,看他縮縮脖子往被子裏更鑽了一些,笑了笑。


    永琪,你知道嗎?你太純潔了,如一頁白紙。而那個位置,不是一個純潔的人可以坐上去的。所以,我們不得不讓你帶上一些色彩,這些色彩需要眼淚鮮血這些讓人痛苦的東西來描畫,但,為了一些理想和目標,有些東西,是不得不失去的。


    用手背試試永琪的體溫,感到溫度已經恢複正常,善保鬆了口氣,無聲地說了一句祝你好夢。靜靜地退了出去。


    慢慢關上的門縫中,永琪的睡臉一點點消失,善保對著緊閉的門告訴自己,要成為對永琪有用的人,因為,永琪是那麽的重要。


    再多的傷,再多的痛,都會慢慢痊愈,也許會留有傷口,但痛覺還是會一點點減弱的。


    永琪覺得自己已經慢慢能放下了,雖然皇阿瑪對他態度的改變讓他很無助,但現在,除非是一個人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皇阿瑪為什麽會這樣了。他很忙,總覺得連轉個身都有不能讓他省心的事情發生。因為太過忙碌分擔了他的心思,他感覺自己的傷痛確實是越來越少了。


    葉卉留給永琪的情感中,父母的感情太深,他在那個了解到父母重要性,了解到他們愛的溫暖,最愛父母的年紀突然來到了這裏,被中斷的感情讓永琪格外重視親情。可永琪心底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永琪,永琪要有永琪的活的方式,他活在大清,活在天家,就和葉卉有著根本的不同。


    閑暇時間,永琪開始喜歡打打獵,微服走訪一些士人們愛呆的地方,尋找一個美麗幽靜的地方休息休息,天氣不好,也會留在家陪陪福晉,陪小蘇勒玩。有的時候,甚至會參加萬國路上某國舉辦的小宴會。


    慢慢的,永琪在自己也沒怎麽注意的時候有了許多的改變,並漸漸的,對大清的發展有了更多的考慮。他開始有計劃的有規模的組織並限製商會的盲目發展,聯合起弘晝的大學院研究發展農業和基礎設施建設,尋找各國有才華的技工們研究各種新型先進的設備,培養更多的外交人員並常駐各國,參與國際事務,對邊疆容易鬧事地區增加了兵力控製。


    然後,永琪發現乾隆對他這些舉動,大多都支持了。


    九月,又是秋狩的時節了,乾隆很是興衝衝的想去打個獵,因為最近朝事非常平靜,所以所有成年的阿哥都在參加行列之內。反正也不遠,就不留人守著了。


    雖然槍支已經配給到大清最大的幾個軍團和皇上的親衛隊中,但是大多人是沒有機會碰到這種器械的。大清尚武,練武和習箭的人仍然很多,所以這次的狩獵,也仍然也箭為主。


    阿哥們按著排行跟在乾隆的身後,因為三阿哥永璋身體不好沒有參加,所以永琪是和永並排行走的。


    永性情倒是越來越豪爽,和永琪似乎也感情不錯,話很多。永琪也很是友好,和他談天說地,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但走著走著,原本跟在後麵的永璿也湊了過來。因為他擠過來,就顯被排列好的地方顯得有些擠了。永琪直接用馬鞭輕輕地敲他的馬腦袋:“嘿嘿嘿,幹嘛呢你。”


    永也笑著罵道:“你在湊合什麽呢,後麵沒你走的地了?”


    永璿撇撇嘴:“不想跟後麵的站一塊,頭疼。”


    永回頭看了一眼,奇怪地問:“那兩傻小子誰啊?怎麽站皇子隊伍裏?”


    永琪回頭也看了看騎馬跟在永瑜身邊的兩個青年,搖頭:“沒見過,哪家的?”


    永璿翻了一個白眼:“令妃八杆打不著的一個表姐家的兩位公子,福倫大學士家的。”


    “福倫?”永摸著下巴想了想問永琪:“我記得,是一個挺木頭的,因為令妃的關係才升到大學士的位置的人吧?”


    永璿一臉憤慨地說:“五哥六哥,你們是不知道,這兩小子,以前就是永瑜的伴讀,後來因為永瑜受寵,好像自己也受寵一樣在宮裏那叫一個鬧騰。”看了看左右沒什麽人,伸長脖子小聲地說:“皇瑪姆身邊那個叫晴兒的,就和那個大兒子,叫福爾康的有點……那什麽……”


    永瞪大眼睛,也湊著小聲地問:“皇瑪姆身邊那個晴兒?不會吧?皇瑪姆可是最重規矩的!”


    永璿連連點頭:“是真的!”


    永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明顯年紀最長的青年,剛剛成年的樣子,穿著一身銀色騎裝,胸膛挺得高高的,因為昂著頭,讓人清晰地看到一雙大鼻孔。


    永被那鼻孔惡心到了,狠狠地瞪他一眼,沉聲道:“這麽個不懂規矩的奴才老八還留在身邊?要是我,早一腳踢出京城了。”


    永璿低笑,突然愣了一下轉頭看著永琪。


    這兩人突然發現,他們說得熱鬧,可永琪似乎一直沒說話呢。轉頭一看,就見永琪眯著眼睛坐在馬上看著前方,似乎是在想著自己的心思,嘴角掛著冷冷的笑容,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五哥?”


    “嗯?”


    “你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永琪語氣平常,但不知道為什麽,永璿就是從他的話裏聽出冷意來。驚訝地發現一向爽直得有些過頭的五哥,原來也是有這麽皮笑肉不笑的時候,而且看起來好恐怖啊。


    徐林有些奇怪地看著永琪,這位爺來到狩場後,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雖然坐得筆直的不動,但是那眼睛總是轉來轉去的像是在尋找著什麽東西,連皇上在前麵的說話都沒注意聽。尤其是老是盯著那幾片林子,徐林很奇怪,這位爺到底在找啥?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那隻鳥,永琪暗暗地鬆了口氣,他可是一點也不想見到那隻鳥人的。


    因為太走神,所以永琪沒有注意到因為永瑜和福家兄弟大逆不道的話語而讓被氣成黑炭色的眾阿哥們的臉,隻是有些奇怪地掃了他們一眼。


    不過永瑜似乎是有些誤會這一眼了,在其他兄弟均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他的時候,五哥卻用一種帶著淡淡欣賞的目光看他們,讓永瑜一瞬間有找到知己的感覺。當然,如果他的想法讓永琪知道,永琪肯定會吐血。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永瑜總是有意無意地跟在永琪身邊,努力和永琪說些什麽。雖然永琪不是很有精神,但是他很有精神。


    永琪聽永瑜說著他的誌向和理想之類的話,心裏頗為煩悶,這個一向看到自己就嚇得要幾乎哭出來的八弟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跑來跟自己親近?


    因為煩悶,所以永琪決定惹不起,還是躲著些吧,所以雙腿一夾,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向前奔去。徐林立刻領著一陣侍衛緊緊跟在後麵沒有任何拖拉,這位爺今天大大地不對頭,所以他看得挺嚴。


    永瑜愣了一下,但也馬上策馬追了上去。


    遠遠地,永璜皺眉看著他們,問身邊的奴才:“剛剛那是五貝勒和八阿哥嗎?”


    “是的,爺。”永璜想了想,說:“跟上去。”


    “是。”


    永璜跟上去也是擔心永琪和永瑜鬧起來,以永琪的脾氣,永瑜肯定要受教訓,但受皇阿瑪教訓的也肯定是永琪。結果,剛剛追到林子裏,就見永琪一行人坐在馬上,永瑜坐在地上抱著一個人,正狠狠瞪著永琪。


    “五哥,你怎麽能濫殺無辜?”


    永琪挑挑眉,冷冷地問:“我濫殺無辜?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人了?”


    永瑜身後的福爾康昂著頭瞪著永琪一臉義正嚴詞地說:“我們進到這林子裏,就見到這姑娘正好身中長箭倒下,除了是五貝勒你還有誰?哼!爾泰,快去找太醫!”


    永琪的表情越來越冷,看著這個該死的奴才輕輕地問了一句:“你看到我射箭了?”


    福爾康愣了一下,有些糾結,他們確實沒有看到。


    永琪拿著馬鞭敲了敲手心,冷冰冰地說道:“爺活到這麽大,倒是頭一回被人莫名其妙的訓斥呢。一個包衣奴才,對著爺不行禮就算了,還敢嫁禍一些莫虛有的罪名給爺。你活得膩歪了吧?沒關係,爺不介意送你去陰曹地府玩玩。”


    永琪話音剛落,徐林為首,所有的侍衛都抬起了手臂,冰冷的箭矢直直地指著福爾康,福爾康當時就嚇得臉色慘白,雙腿打顫。


    永璜看到這裏冷哼一聲說:“再見到這種奴才,直接杖斃。”


    永瑜抱著那半死不活的鳥人跳起來擋在爾康麵前大叫道:“大哥,五哥!福爾康可是福倫大學士的長公子!他更是皇阿瑪身邊的侍衛,棟梁之臣!”


    永璜實在忍不住哼了一聲:“棟梁?別糟蹋這兩個字了。”


    永琪點頭:“八弟果然仁義,為個奴才挺身擋箭,不愧是令妃的兒子。這麽著吧,我也不要他的命了,現在給我磕十個頭,否則,我就直接讓人敲斷了這奴才的雙手雙腳,我倒要看看,福倫大學士敢不敢去我那找我麻煩。至於皇阿瑪,你放心吧,他再寵你,也不會讓一個下賤的奴才汙辱自己兒子的。”


    永瑜氣得嘴直哆嗦,卻不敢再多說什麽,徐林一揮手,四個侍衛跳下馬,走到他身後把福爾康給揪出來,不顧他的掙紮,兩腳一踢,讓他老實跪下,壓著他的頭就對著記琪狠狠地磕了十下,硬要他賠禮。


    福爾康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磕在地上,全身肌肉緊繃,不斷的顫抖著。


    永琪高高在上地俯視:“哼,記好了,爺再好說話,也是你主子,你身為個奴才,就要有點奴才的樣子。別仗著八弟是個好欺負的就爬到他頭上,不管他額娘是誰,他都是我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再讓我看到一次,我直接把你填了井,知道了嗎?”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看向永琪手中的少女:“八弟,這箭還真不是哥哥我射出來的,哥哥今天沒帶弓箭,隻帶了機關駑,如果是我射的,她哪裏還能能在你懷裏喘氣,早就成了一個布滿窟窿的屍首了。嗬嗬。”


    永璜看了看那少女平民的打扮說:“這人是哪裏來的?是不是刺客?”


    “那可說不好。”永琪淺笑,眯成縫的雙眼中殺意湧現。


    正在這時,後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轉頭去看,就見乾隆帶著一大批人馬,順著福爾泰的指引方向,向著他們所在的地方急奔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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