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子,你來的正好,神尊之前有沒有下山很久?”


    “並無。”


    “那就怪了。”


    焱霖最為疑惑,罷了罷了,神尊的事情,豈是他們能猜透的。


    “此孩童是……”玉卿子蹲下身子,細細的瞧了瞧他,覺得有些麵熟。


    “神尊在邵陽國撿到的孩童,讓我帶了回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此孩童跟神尊長有幾分相似。”


    焱霖與白岑也都蹲下身子,細細的瞧了瞧,還別說,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他不笑的時候。


    男童麵相英氣卻不生硬,下巴圓中帶方,他既有孩童特有的稚氣、天真感,又在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孤高、冷漠的尊者貴氣。


    “你父母是何人?”玉卿子問道,既在邵陽國撿到,便多半是邵陽國的人。


    “他是啞巴,說不出話。”


    “讓我瞧瞧。”白岑將手放在男童喉間探尋,“他的聲音被奪走了。”


    白岑伸手正要去摘眼罩時,孩童慌忙捂上左眼,奮力搖頭。


    “我懂些醫術,或許能為你醫治。”白岑露出親切的笑容,輕聲說道。


    男童這才緩緩放下小手,眼罩下,是個駭人窟窿。


    “可恨!”玉卿子的心,為之一疼,憤然說道,“世間竟有如此歹毒之人,告訴我是誰,我這就去為你討回公道。”


    男童咧嘴一笑,眸光閃爍。


    “眼睛倒有醫治的方法,隻是這聲音……”白岑的心,也是疼的,他還隻是個孩子,剜眼奪聲,如此狠毒,非人為之。


    玉卿子給男童係上眼罩,牽上小手,安慰他說道:“九塵山上,無人再能傷你。”


    焱霖的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小小年紀,便遭受此等苦難,“白岑,眼睛如何醫治?”


    “用他眼代替,這幾日先用藥草敷眼,去除濁物,過幾日我下山一趟,尋找合適的眼睛。”


    “他暫且交由我照顧。”玉卿子牽上男童的手,有收他為徒之意。


    “也行,明日我再向神尊稟明此事。”


    神尊帶回來的人,交由誰照顧,還需請示神尊。


    “時辰也不早了,我帶他回去休息。”


    說完,玉卿子便牽著孩童,回了小院兒。


    “玉卿子的心結一直未能解開,所以,對此孩童,格外在意。”白岑感歎道。


    “他原是華胥國太子,身份尊貴,後來遭人暗算,險些喪命,幸得神尊相救,收入門下,如今也尊為上神。”


    “做人難啊!”


    “做神也難呀。”焱霖輕笑了一聲說道,“仙有五百年一劫,神有千年一劫,曆劫失敗,便歸於虛無。”


    “神尊需曆劫嗎?”白岑好奇問道。


    “神尊萬年一劫,且神尊曆劫,乃天機。”


    說到曆劫,玄帝心中正思量此事,原本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有寂良在,依她黏自己的心性,定會跟他同去。


    還有他們的婚事,也得擱一擱。


    “隨本尊一同下凡曆劫,如何?”


    寂良趴在玄帝懷中,睡得香甜,又怎會回答他?


    “你一人在九塵山,本尊也不安心,你雖不頑皮、闖禍,但心性純良,無防人之心,還是待在本尊身邊較為妥當。”


    “夫君……”迷糊的聲音喃喃叫道,“等等吾……”


    “本尊等你。”


    玄帝輕撫著懷中人兒,合眼睡了。


    清晨。


    “怎麽了嘛……”


    “本尊要去晨修。”


    “嗯……”


    每天早上都是如此。


    “夫君……”


    寂良竟起床了,她跪坐在床上,睡眼朦朧。


    “吾也要去……”


    一邊說著,寂良張開玉臂,等待夫君將她抱起。


    “你且睡著,本尊半個時辰後就回來。”


    “夫君會不會丟下吾,一個人先走。”


    “這是啟辰殿,本尊會回來。”玄帝在迷糊的小腦袋上揉了揉,“睡吧。”


    “嗯……”寂良趴在枕頭上,嘴裏還喃喃自語著,“吾最愛夫君了……”


    玄帝走出寢殿,吩咐道:“往後每日,寢殿晚一個時辰打掃。”


    “是,神尊。”焱霖繼續稟道,“玉卿子中意從邵陽國帶回的男童,欲收他為徒。”


    “交由他,可以。”


    玄帝晨修歸來,看見男童坐在殿前的石階上,他手裏拿著包子,寂良愛吃包子。


    看來,他十分喜歡寂良。


    “她還未起床。”


    男童將手中的包子分了一半,遞給玄帝。


    “本尊不餓。”


    男童依然伸著手,等待玄帝將包子拿去。


    玄帝略過包子,推門走進寢殿,門開著,並未關上。


    寂良還未醒來,玄帝坐在床邊,伸手捏上臉蛋兒,“良兒,起床了。”


    “嗯……”


    寂良撐起身體,爬進玄帝懷裏蹭了蹭,接著睡起來。


    這哪裏是在叫寂良起床,分明是玄帝想抱她入睡。


    男童坐在門外,望著玄帝寵愛寂良,開心的笑起來。


    “你怎來了這裏?”


    玉卿子尋他不到,聽焱霖說,他坐在神尊寢殿外。


    “神尊。”玉卿子行禮道。


    “他來給良兒送包子。”神尊抱起寂良,走來說道。


    “包子,哪裏有包子?”寂良揉了揉眼睛,迷糊的聲線問道。


    男童站起身子,把包子遞上前來。


    “可有名字?”玄帝問道。


    男童搖頭。


    “蒔出。”


    男童開心的連連點頭。


    “神尊,我想收蒔出為徒。”


    神尊應了一聲,“嗯。”


    “謝神尊。”


    寂良醒了,她看見蒔出急切的想要把包子送給自己。


    寂良拿過包子,吃了。


    蒔出開心的笑眯了眼眸。


    “為什麽你不說話?”寂良問道。


    “蒔出的聲音被人奪走。”


    “是誰奪了你的聲音,我讓夫君給你拿回來。”


    蒔出隻是開心的傻笑。


    “蒔出的右眼也沒了,白岑會用他眼代替,如此一來,蒔出不僅能像正常人一樣看物,還能取下眼罩。”


    玉卿子的話中,流露出心疼。


    “你的右眼呢?”


    蒔出牽上寂良的手,眸光閃動,能見到寂良和玄帝,他已是心滿意足。


    這次見他可憐,玄帝便沒有阻止他親近寂良。


    “蒔出,我們該去修煉了。”


    帝後剛起床,他們在此處,多有打擾。


    蒔出很是乖巧,他鬆開寂良的手,雖有不舍,但還是跟著玉卿子離開了啟辰殿。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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