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九月二十七。


    天色漸明,雄雞報曉,一夜的秋雨將本來有些幹枯的土地給潤濕了。


    讓本來蕭瑟的秋風,更多了一絲涼意。


    “言語能夠作假,數據卻是如實啊!”


    敖宇揉了揉又熬了一宿,但在修仙者超凡體質下,隻有些許血絲的雙眸,不由得感歎一聲。


    此時的書房內,早就不負昨夜那番清爽模樣,而是雜亂極了。


    滿地都是寫滿了墨跡的紙張、紙團,隻有書桌上單單展開了一張紙,清清楚楚的書寫了一個結論。


    九月二十七,一更(晚上七點到九點),如煙姑娘,道槽巷。


    敖宇昨夜一夜未睡,並不是瞎折騰。


    而是對那份不知道誰通過胭脂樓給他的情報,進行了一番大數據分析。


    經曆過二十一世紀大數據洗禮的敖宇,可是非常清楚這大數據,到底是個多麽厲害的分析辦法。


    曾有人這麽說過,給我足夠的數據,我能推演出整個世界的未來。


    這話是一點水分都沒有——隻是這所需要的的足夠數據,從來沒有人能夠提供過,所以推演世界的未來,也就沒人能夠做到。


    敖宇雖然對於大數據分析不是很精通。


    但是敖宇要解決的問題,也不是預測未來這種炸天的難題。


    敖宇隻是想要從這一堆李千戶的詳細資料中,推演出下一次李千戶給其身後的人物,送煉邪功的燃料(女人),到底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那就行了。


    問題單一,數據充足,對於會使用大數據的人來說,這就像是一個道加減乘除一樣簡單。


    也就是敖宇水平比較低,還沒有計算機輔助,所以才算了一宿。


    隻不過……


    “知道在哪了,怎麽抓現行呢?”敖宇有些傷腦筋了。


    人家敢煉邪功,還能指使得動李千戶這種人物,絕對不是簡單貨色。


    別的不說,起碼實力上麵,起步就得是個道果境界的人物,不然也壓不住李千戶這三花境界的人物。


    敖宇一個人去,別說是抓現行了,能不被人滅口就算好了,一個李千戶,此時的敖宇就對付不了。


    可要喊人,喊誰比較好呢?


    打更人衙門?


    那是絕對不行的!


    且不說打更人衙門並沒有如兵馬司衙門那樣明火執仗的執法權,隻能在別人犯宵禁的時候出手。


    就算有,這時間也來不及了。


    打更人衙門因為要巡夜打更,所以整個衙門一更天才點卯,個別會混的,二更天才幹活。


    可這李千戶背後的人,一更天就辦事了。


    一個爺們,哪怕境界高,還是個煉邪功的,持久力很驚人。


    可是再驚人,這劃一個時辰的船,也頂到把了!再劃那就禿嚕皮了。


    敖宇從打更人衙門這邊層層上報,找到合適的人手,然後再趕到現場,沒有一個半時辰,那是絕對來不及的。


    真要是從打更人衙門裏找人手,估計等敖宇帶著人馬趕到現場。


    人家不光完活了,還連現場都給你打掃幹淨了,你連職員表都看不上。


    所以不能從打更人衙門找人手,來不及!


    那麽敖宇此時的唯一途徑,就隻剩下另一塊腰牌了——繡衣衙門。


    而且真要是算起來,這種活計繡衣衙門幹起來,也比打更人衙門更專業。


    因為人家就是專業幹這個的——繡衣衙門的職責就是巡查玄朝官員的。


    抓現行、找證據,那是人家的家常便飯。


    掏出腰牌,敖宇像是摸麻將一樣的感觸著腰牌上的紋路。


    敖宇這不是在摸花色,而是在猶豫,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這麽剛。


    哪怕昨夜敖宇已經推演出自己現在恐怕已然身在局中,並且也下定了決定,要不按常理出牌的破壞這個局。


    但真的到了下決定的時候,敖宇還是有些猶豫了。


    因為自己若是猥瑣發育下去。


    別的不說,有著前世一周目的經驗教訓,自己絕對能比前世在洪荒要混的好。


    九境仙尊的位置都可以想一想。


    但這麽硬剛下去,如今的自己可才是小荷剛露尖尖角,還沒發育起來呢,是個角都能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瑪德,拚了。”


    思索了一會,敖宇將繡衣衙門的腰牌往書桌上一拍,“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樣的局勢都闖不出來,以後量劫的那種亂世,還闖個什麽啊!”


    下完決心,敖宇沒有腦子一熱就往外衝。


    而是快速的將屋內地麵上草稿都給收集起來,落成一摞。


    然後抱到廚房灶台下,一把火全燒了,防止有人從這堆紙裏,推算出自己的大數據分析法。


    灶台借著這股火,將昨夜沒有吃完,還剩下不少的臘肉粥給熱了一下。


    “呼嚕嚕~”


    就著鹹菜,敖宇將最後一口溫熱的臘肉粥給吸入肚中。


    本來因為又勞心了一宿而疲憊不堪的身體,多少恢複了一些活力。


    不得不說,修仙者的身體真的是太頂了,敖宇已經高強度工作兩宿一白天了,換做敖宇前前世,估計此刻已經猝死了。


    但二境修為的敖宇,卻隻是稍微感受到有些疲憊,稍微墊了點熱乎的臘肉粥後,連這點疲憊都消退了很多。


    抹了抹嘴,敖宇連碗都沒刷,就往大門處走。


    出了門也沒鎖門,隻是將門給帶上,然後將老鎖給掛上,做個樣子,糊弄一下近視眼的三隻手。


    不刷碗,那是因為這趟要是沒有個好結果,敖宇八成就沒法在家裏吃飯了,得去昭獄裏吃公家飯了。


    那還刷個屁啊,給別人刷嗎!


    不鎖門,那是因為老鐵(鎖)已經被他給給拍壞了,他就是想鎖也沒法鎖了。


    ……


    敖宇出門的時間並不晚,加上住的地方離城門又近。


    而且又和昨天傍晚一樣,掏出繡衣衙門的腰牌走綠色通道。


    所以當敖宇進城後,很多店鋪都沒有開張,而是在那裏拆昨天上的門板呢!


    隻有那些許的早餐鋪子,點了炊火,熬著咕嘟咕嘟不斷冒著泡的米粥、炸著香氣噴鼻的各色油餅,吸引這食客。


    敖宇在家裏吃過了,而且此時也沒有心思在這裏吃早餐,隻是一門心思的往繡衣衙門奔。


    繡衣衙門和其他的衙門不同,其他衙門都喜歡往南城建總衙門。


    可繡衣衙門卻獨獨將總衙門給立在北城。


    這南城和北城中間又被皇宮給隔斷,白玉京又大,所以敖宇這段路可夠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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