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我們也打算換個地方,不如我們將章小姐護送回商隊,順便今夜也在商隊落腳。”邵曦決定道。


    老吳點了點頭,表示並不反對。


    丁裕安這會兒可就有點為難了,剛剛跟著馬匪一起去搶劫商隊的有他,現在將章小姐護送回商隊的又有他,到時候怎麽解釋?


    邵曦看出了丁裕安的顧慮,轉頭對章婉問道:“章小姐,剛剛商隊被搶劫時,這位丁兄可有出手?”


    章婉看了看丁裕安,搖頭說道:“當時並未見到他出手,因此他還被那人罵了兩句。”


    說完,章婉向地上的石金堂看了一眼,又連忙抬起袖子擋在麵前,不敢再看。


    丁裕安也解釋道:“當時商隊護衛眾多,並未搶到財物,隻是臨走時石金堂發現了章小姐,便將她擄了來。為此石金堂一路都在埋怨我。”


    邵曦聽罷便對章婉說道:“章小姐,一會兒到了商隊營地若是有人誤會了,還請章小姐出麵幫忙解釋一下。不知章小姐是否願意?”


    章婉點點頭說:“一會兒回去若是父親他們誤會了恩公的朋友,我自當出麵解釋。”


    丁裕安聞言,急忙向章婉躬身施禮道:“剛剛讓章小姐受到驚嚇實非是在下本意,如今章小姐不計前嫌,在下謝過。”


    章婉見狀連忙雙手半握,右上左下置於腹前,微微鞠身還了個萬福。


    既然已商議妥當,於是便有老吳將章婉扶上了之前石金堂的坐騎,韁繩交於丁裕安,四人一路朝著商隊營地的方向緩緩而去。


    幾人離開後不久,便有狼群圍了上來。隻消片刻,便將石金堂的屍首撕成碎塊,分而食之。


    就在幾人朝著商隊的方向走了一陣以後,從前方又傳來了馬蹄聲。邵曦轉頭看了看老吳,老吳擺了擺手示意靜觀其變,而一旁的丁裕安卻麵色平靜,似乎心裏清楚來人是誰。


    當馬隊行至幾人麵前,為首一名黑臉大漢抬起手中的大刀,指著邵曦等人喊道:“你們這群賊人真是瞎了狗眼,竟敢搶劫泰和商行的商隊,還敢擄走我家小姐。現在給你們一個求饒的機會,立刻放了我們家小姐,跪下賠禮認罪。否則,別說我對你們不客氣,隻管殺不管埋。”


    邵曦一聽就樂了,這哥們以前是不是也是馬匪出身?怎麽都一個套路?他恐怕還不知道,上一個說這話的人這會兒都已經喂狼了。


    “耿大叔,你們終於來了。你千萬別誤會這幾位,如果不是這幾位恩公的話,我可能已經身遭不測,是他們救了我。”章婉急忙解釋道。


    姓耿的大漢一聽此言,急忙將刀收起,對著邵曦幾人抱拳拱手道:“原來是救了我家小姐的恩人,剛才實在是誤會幾位了。在下耿虎,向幾位大俠賠罪了。”


    邵曦等人也連忙抱拳還禮,老吳將剛才所發生之事向耿虎講了個大概。耿虎一聽丁裕安也是之前那夥馬匪之一,二話不說抽出大刀,揮刀便砍。


    丁裕安抬起手中長槍,隻輕輕的一撥便將刀勢化解。淡淡的說了句“你不是我的對手。不過方才之事,我可以解釋。”


    耿虎正欲揮刀再砍,此時章婉在一旁喊道:“耿大叔不要誤會,他雖然之前與馬匪同來,但搶劫商隊和擄走我時他都沒有參與,他並非奸惡之人。”


    從剛才過的那一招,耿虎已經知道丁裕安的實力。再加上章婉這樣一說,於是也就坡下驢將刀收了起來,帶著邵曦等人一同朝著商隊的營地而去。


    泰和商行的商隊此時氣氛非常緊張,營地周圍都燃著大大小小的火堆,商隊的護衛們手持兵刃騎在馬上嚴陣以待,剛才被馬匪鬧了這一下也著實是把大家驚得不輕。最著急的還要說泰和商行的大掌櫃章煥智,此時正在不停的走來走去,時不時便向耿虎之前所去的方向張望。他就這麽一個女兒,如果這次被他帶出來出了事,他就真的要後悔一輩子了。


    突然聽到護衛中有人喊了一句“耿大叔他們回來了,好像也把小姐帶回來了。”


    章煥智聞言急忙上前兩步,朝著那護衛所指的方向望去,的確見到了之前出去的馬隊正在返回,隱約也看到了騎在馬上的章婉。章煥智差點哭了出來,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總算沒事!總算沒事!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邵曦一行人來到商隊營地近前,耿虎率先從馬上跳下來,跑到章煥智跟前將之前老吳對他所講之事又向章煥智複述了一遍。章煥智聽後急忙朝邵曦等人迎了過來,整理衣袍,向著幾人深施一禮。


    “小女有幸啊!能夠得幾位英雄相救,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在下泰和商行章煥智,在這裏謝過各位英雄,請受在下一拜。”說著就要跪下給邵曦幾人磕頭。


    老吳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把將章煥智扶住。笑著說:“大掌櫃,您在大梁城是何等人物!小老頭兒我和這孩子哪裏能受得起您的一拜?今日之事,也是我們路過恰巧遇到,英雄二字實不敢當啊!”


    邵曦暗自偷笑,老吳這老家夥是聽了人家大梁城泰和商行大掌櫃的名頭,想要跟人家攀交情啊!還真是一隻老狐狸。


    章煥智與老吳客套了幾句後,便來到了邵曦麵前。拱手說道:“這位少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剛剛聽人說是你手刃了馬匪首領?果然是少年英雄,未來不可限量啊!”


    邵曦心裏嘀咕著“你們這群場麵人漂亮話是說的真漂亮,誰知道你們肚子裏麵都揣的是什麽東西?天底下無奸不商、無商不奸,經商之人的眼裏都是利益,哪有情義可言?”


    心裏麵是這樣想的,但嘴上卻說著“不敢,不敢,大掌櫃的過譽了,我也隻是僥幸而已。”


    “少俠過謙了。既然幾位已經來了,今晚便在我們的營地一同歇息吧!此處雖不比泰和商行,但今日之事我們還是要略表謝意的。”說著便吩咐人去取酒肉。


    丁裕安此時就比較尷尬,雖然不再有人來找他的麻煩,但好像也沒人搭理他,估計還當他是個馬匪。隻是礙於邵曦的麵子,才沒說什麽。


    直到此時章煥智才去關心他的女兒章婉。看得出此人非常精於事故,凡事分得清主次輕重,無論何時對人都是笑臉相迎,不失禮數。不愧是做大掌櫃的人。


    “婉兒,你可還好?有沒有傷到哪裏?那些賊人沒對你做什麽吧?早就與你講不要跟我出來,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你看看,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若是真出了什麽事,讓為父如何向你那過世的娘親交代?”


    章婉是章煥智唯一的女兒,所以章煥智一直把她當成心頭肉一樣的疼愛。如今看到女兒沒事,他也總算有了些許安心。


    “父親,女兒此番隨您出來,才知道這些年來父親您的不易,今後女兒不再胡鬧,定會在家中好好的孝敬父親大人。”


    章婉果然人如其名,的確是溫婉可人。


    此時丁裕安走到章煥智麵前,抱拳拱手道:“晚輩丁裕安,之前隨同那些馬匪一同前來,但晚輩卻並非是匪道之人,並不肯與其同流合汙。隻是這章小姐被擄之事,晚輩雖未參與,但當時卻也未施以援手,的確有違俠義之道,實在是慚愧。晚輩在此向大掌櫃和章小姐賠罪。”


    章煥智打量丁裕安一番,倒也是一表人才,不禁點了點頭。問道:“你看起來的確不像邪惡之輩,卻為何與那群馬匪走在一起呀?”


    丁裕安麵露窘色,回道:“不瞞大掌櫃,在下自幼父母雙亡,拜師學藝修習武功。隻是不久前師父他老人家也已離世,在下除了這一身的武功便身無長物,也不懂得謀生之道,故而才誤入歧途?”


    “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我剛剛也聽老耿說你武功不錯,不如你就在我這商隊中做個護衛,酬勞雖然不算多,但總還有口飽飯吃。將來若你有了好的去處,隨時都可離開,無需對泰和商行負責。”


    章煥智的確很會做人。此時與其冷言冷語的得罪了丁裕安,不如給他個差事把他變成自己人。將來他若走了自己也沒什麽損失,總好過把他得罪了給自己埋顆雷。


    “如此晚輩便謝過大掌櫃,晚輩定當盡心竭力,不辜負大掌櫃的信任。”丁裕安躬身謝道。


    “無妨,無妨。既然你與少俠是一路來的,我自然信得過你。”


    這丁裕安雖為人低調謙虛,但也的確是個聰明人,三言兩語之間便在原來的競爭公司完成了下崗再就業,這你敢信?


    說話間,酒肉已準備停當。一眾人圍坐在火堆旁邊喝邊聊,章煥智對邵曦和老吳二人問道:“不知二位此間去向何處啊?”


    老吳笑著回道:“我與我家少爺此番向南回中原,眼下暫時決定是去往大梁城。”


    章煥智聞言,麵露喜悅之色,說道:“哦?這不是剛好?待我將此趟走完回到大梁城,我等豈不是又能再次相聚?”


    “尚不確定能在大梁城停留多少時日,實在是不敢承約呀。”老吳拱了拱手笑著說。


    “倒也無妨。”說著章煥智從懷中取出一物。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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