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了?”


    遙遙看著那雙目赤紅的模樣,林若虛心中暗暗搖頭。


    很明顯,這位肉身強橫的詭仙能夠容納那濃厚的殺意,但卻無法將之降服。


    一語充斥著濃厚的殺意,隻見那位石碑前的胡須大漢腳步一踏,整個人殺意凜然,飛臨而出,招手之際,一隻巨刃在手中浮現。


    其餘二人臉色微變,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迎了上去。


    這胡須大漢明顯是最強大的一人,又被殺意影響,殺意凜然,出手不顧生死,相比之下,其餘兩人出手束手束腳,生怕傷了這位同伴,二人花了極大的代價,這才勉強將這位同伴製服。


    見識了這同伴的表現,剩下二人不敢再對這石碑有覬覦之心,背著同伴,就準備離開此處。


    ......


    “又失敗了。”都尉搖頭,眼神中透著一股頹然。


    林若虛盯著那黑石碑,詢問道:“都尉大人,接下來意欲何為?”


    都尉道:“若是連詭嬰境都無法將之降服,恐怕接下來本都尉就要去請那些回陽境的大人了。”


    “回陽境......”林若虛沉默半晌,低頭不語。


    “走吧,這石碑的邪異你都見識了,若本都尉所料不差,這應當是那血魂教的手筆......這血魂教真是一窩蒼蠅,令人生厭。”都尉起身,準備離去。


    林若虛卻盤膝坐在那裏,眼睛遙遙盯著石碑,一動不動。


    都尉察覺到了林若虛的異常,錯愕回首,旋即便聽林若虛道:“都尉大人,這石碑,我想試試。”


    “試試?”都尉啞然失笑,苦口婆心道:“你方才也看見了,就連詭嬰境詭仙都無法降服石碑,反倒被其殺意反噬,你詭丹境都未大成,如何降服這等邪物?”


    “若是為了降服此物受了內傷,恐怕會影響你接下來在召軍中的軍績。”


    “不一樣。”林若虛搖了搖頭,道:“我與他們不一樣。”


    “大人難道沒有想過,連詭嬰境詭仙都無法降服此物,那血魂教徒是如何將此物佇立在此的?”


    被林若虛一提醒,都尉眼眸微微一動,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審視。


    “你是如何想的?”


    林若虛遙遙望著黑石碑,道:“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想,僅限於猜想,具體是否如此,尚且需要我嚐試一下。”


    看著眼前這位出自第一道門的子弟,都尉知曉對方應該也是對這石碑產生了覬覦之心,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且不管你是真的有辦法,還是覬覦此物,該有的勸解本都尉都說過了,若是因此受了傷,哪怕生死都與本都尉無關了。”


    “你若想嚐試,那便去吧。”


    ......


    一炷香後,呂淵站在那黑石碑後。


    在那不遠處,站著那兩位擅長體術的詭嬰境詭仙,若是林若虛一時不慎,被殺意反控了意誌,這二人便會出手,將其鎮壓。


    他們看著林若虛的眼神並不在意,在他們看來,連流明闕的宗主都被這詭異石碑反控,這還未突破下三境的小子能有什麽作為?


    更何況是鎮壓此人,何須兩人一起出手?


    實在是大材小用。


    林若虛無視兩人的眼神,抬頭遙遙看向遠方的都尉,微微頷首,邁步走了過去,走到了這石碑的正麵。


    還未完全站定,他便感覺到一股極為純粹的殺意撲麵而來,幾乎是瞬間湧入了他的體內。


    摁下那種令人發狂的殺意,林若虛臉色略顯冰冷,目光落到了那黑石碑之上。


    隻見那石碑之上,密密麻麻寫著數十鮮紅小字。


    “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殺殺殺殺殺殺殺!”


    看到這些字的瞬間,林若虛腦袋嗡的一下,這些小字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隻是一眼,無盡的殺意突然滋生,灌滿全身,這一刻,他突然生出了一種屠戮天下眾生之意。


    “好重的殺意!”


    “果然如我猜想,大魏本民安逸慣了,對於殺意的承受力並不強。”


    “而血魂教徒不同,他們殺人供養血器,殺意強橫,所以他們可以集合眾人之力鎮壓此物。”


    “所以都尉從始至終都選錯了人,不應當選大魏本地安逸的詭仙,而應當選擇那些擅長征戰殺戮身經百戰的詭仙,隻有如此,才可以鎮壓此物。”


    林若虛心頭微微一凜,集合全力壓製住胸口澎湃如海潮的殺意。


    他忽然察覺到了這應該就是此前那胡須漢子遭遇的殺意。


    若僅是如此,我應當可以降服。


    他心中暗道。


    然而就在這時,耳側突然傳出了一道殺意凜然的輕吟。


    “知蝗蠹遍天下,苦盡蒼生盡王臣,殺殺殺殺殺殺殺......”


    這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他此刻苦於壓製那澎湃的殺意,根本無法分心其他。


    模糊間,他好似感覺到了一個通體血紅的男人站在一塊黑石碑前,嘴裏輕吟出聲,用滴血的劍刃在黑石碑上寫下了血紅的小字。


    “人之生矣有貴賤,貴人長為天恩眷,殺殺殺殺殺殺殺。”


    “人生富貴總由天,草民之窮由天譴。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


    這聲音好似帶著一股神妙的力量,隻是低吟出聲,然而那滿胸的殺意如同洶湧波濤的河海一般波蕩起伏。


    林若虛心頭一沉,隨著這古怪的低吟,已經察覺到有種按捺不住殺意的苗頭。


    “......山頭代天樹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入耳際,那澎湃的殺意席卷而出,林若虛豎起的防線如同江河潰壩一般,徹底被殺意衝垮。


    幸而,他的天門殘留了一絲極為冷靜的靈光。


    他感覺到自己如同一艘在無盡大海之上隨波逐流的孤舟,翻船隻在頃刻之際。


    “果然沒有我想的那般容易。”


    林若虛臉色冰冷,古井不波,那雙目逐漸變得通紅起來,周身殺意波蕩起伏,極為滲人。


    不遠處觀望的兩位詭嬰境詭仙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看著林若虛的眼神頗為不善起來。


    一旦林若虛有往此處衝殺的跡象,他們立刻便會迎戰。


    然而林若虛卻極為冷靜,感受著這殺意越來越強,根本無法鎮壓,他微微側目,遠遠瞥了眼都尉。


    “我自然不會無的放矢,我還有一個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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