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瘴氣的沼澤內。


    林若虛口鼻捂著布料,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穿行著。


    不僅如此,每次前進之前,他都需要用手中的木棍試探一下前方,預防那下麵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令人絕望的死亡陷阱。


    他抬頭看了看禿毛鵝,後者正浮在不遠處的沼澤上,水下小腿啪嗒,身體順著水流緩緩朝著前方遊去。


    ““小蜥蜴”竟然藏身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甚至沼澤深處還有毒蟲毒瘴,哪怕以我的身體,也會有所影響……”


    林若虛心底暗暗嘀咕著。


    他仔細回憶著地圖標記,朝著地圖標記的方向緩緩移動。


    他突然眉頭一挑,好似想到了什麽,從懷中取出了感應地圖,看著上麵相聚不遠的光點,沉吟了片刻,才對遙遙對禿毛鵝低聲道:“換方向!走這邊!”


    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察覺到距離那象征普通弟子的光點越來越近,林若虛的眉頭高高皺了起來。


    在進入沼澤之前,他便察覺到了沼澤內有象征太一弟子的光點,而且經過了短時間的觀察,他發現這光點一直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所以他懷疑,這位普通弟子大抵是遇險了。


    他自己的洞天玄石被鬼新娘取走了,如今他追尋而來,便是想要從此人身上搜出洞天玄石。


    透過濃厚的毒瘴,他隻可以模糊看見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嗯?”


    隨著他的逐漸湊近,眼前濃厚隻可看清一臂距離的毒瘴緩緩消散,隻見在不遠處的枯樹下,有著一具身穿太一道庭普通弟子衣物的遺體。


    這遺體殘缺不全,下半身丟失不見,隻剩下穿著太一弟子道袍的上半身,齊腰部以下流出滿地的血汙,那模樣,像是被什麽力大無窮的怪物活生生撕成兩半。


    “咦?竟然是一個太一道庭的雜種?”耳側突然響起了禿毛鵝嘎嘎亂叫的刺耳聲音,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遺憾。


    “可惜已經死了,不然本鵝爺還能玩玩……”


    “看這模樣,恐怕這雜種是遇到了那頭小蜥蜴,不過能夠從小蜥蜴手底下逃出來,這雜種還有兩把刷子……”


    林若虛眼眸閃爍,不置可否,不顧那滿身的血汙,低頭在這具殘屍身上摸索起來。


    他將此人身上的法器和感應地圖都摸了出來,但獨獨就沒有洞天玄石。


    而且那些法器也基本損毀,顯然當初逃脫,這位普通弟子使出了渾身解數,不惜將法器也損毀。


    能夠讓他不惜損毀法器,而沒有催動洞天玄石離開,對方或許遇到了與自己相似的情況。


    洞天玄石被先一步搶走了!


    念及此處,林若虛麵色陰沉,顯然洞天玄石的存在,這裏許多詭異都知道,一如鬼新娘,一如這沼澤裏那頭“小蜥蜴”,他們都是選擇先手搶了洞天玄石再行動手。


    禿毛鵝在側,林若虛並沒有耽擱太久,以免露出破綻,心中暗暗提了個醒,便再次邁起腳步,朝著標記緩緩移動。


    ……


    路上寂靜無語,禿毛鵝本就話癆,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小聲詢問道:“對了羽人,你來這裏作甚?這裏是小蜥蜴的老家,若不是我跟著,你可不好應付那隻小蜥蜴。”


    林若虛沉默了片刻,這才淡淡道:“這裏有一個東西,可以助我修煉……所以這裏我必須要來……”


    禿毛鵝撲騰了一下翅膀,怪異地撇了眼林若虛,眼中滿是疑惑。


    他根本無法理解,為何眼前這個人要以身範險,努力修煉……所謂修煉,不是隻管吃吃喝喝,水到渠成的嗎?


    二者走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


    二人是被一個黑石碑吸引了目光,這塊黑石碑深深訂入泥沼,半身露出泥濘的泥沼,上麵描繪著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林若虛仔細盯著上麵的文字,隻覺得這黑石碑上蘊藏著奇怪的力量,隨著他的仔細盯視,那些看不懂的文字竟是重新組合整理,變成了他能夠理解的文字。


    “羅酆……”


    他輕聲說出了口,心中卻有些咚咚跳動的緊張。


    “這是什麽意思?”禿毛鵝詫異地問道。


    林若虛沉吟片刻,回想起曾經看過的古仙資料,這才道:“這個名字我曾經在一個古籍上見過,據說羅酆是陰司地府的門戶入口,但終究隻是傳聞,究竟是否是真,誰都不知。”


    “畢竟,不能說在這裏插個羅酆的石碑,就說這裏可以直通幽冥。”


    林若虛說得雖然輕巧,但心中卻不是這般認同。


    畢竟以這黑石碑的玄妙,不大可能是哪個缺心眼的玩意信手為之,坑害後來人。


    或許……此處曾經真的是羅酆,但究竟是否直通幽冥,誰都不知……


    遇到這塊黑石碑隻是一個小插曲,二人短暫休整了一下,便再次上路了。


    走了足足一個時辰,二人再次停了下來。


    禿毛鵝一臉嚴肅道:“待會我來拖住那隻小蜥蜴,你去取東西。”


    “我傳你一門斂息術,可以掩蓋你周身的氣息,再加上我為你打掩護,定然可以騙過那隻小蜥蜴。”


    “記住,取了東西趕快跑!我最多隻能撐一炷香的時間。”


    林若虛一臉懵逼地看著禿毛鵝,腦袋上麵就差多了幾個黑人問號。


    昨天不是還說要拿小蜥蜴打牙祭麽?


    怎麽到了小蜥蜴麵前這麽慫?


    這禿毛鵝是不是在裝逼?


    好似看出了林若虛的心思,禿毛鵝不鹹不淡地道:“別以為是鵝爺我打不過他,那小蜥蜴古怪得很,很是克製鵝爺我,我如今又在這遍地泥沼的沼地,根本施展不開。”


    “若是擱在外麵,分分鍾讓他授首!”


    禿毛鵝高高昂起腦袋,一臉得意。


    林若虛心中忍不住呻吟了一下,隻好拍著馬屁。


    “鵝爺說得極是,以鵝爺的氣血,不過是一個小蜥蜴,在外麵還是一巴掌拍死的事情。”


    禿毛鵝不耐煩地撲騰著翅膀,眼中卻是難以掩蓋的受用與傲然。


    “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了,我這就傳你我鵝爺的斂息術,這門斂息術是鵝爺我的自創,我給他起名叫《白羽斂息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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