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山一脈的山主道號素靈,是太一九山中唯一一脈修煉體術的山主。


    亦是九大山主中最喜收徒弟的一位。


    足有二十位弟子。


    但真正傳承了山主道統的,隻有一人。


    深得素靈山主器重統管山內大小事務的三弟子——李玄策。


    體術修行,需得每日勤勉不墜地打磨身軀,舒展肉身。


    所以萬象山是九山中唯一對早課有嚴苛要求的一脈。


    這日巳時,早課剛剛結束,眾弟子忙活得渾身大汗,紛紛散去。


    李玄策正準備離去,忽然目光一掃,落到一個原地躊躇不動的弟子身上。


    這是七師弟,熊旭。


    “熊師弟,你怎生不離去?”李玄策走了過去,麵容嚴肅:“最近的早課練習,你可不怎麽認真,若是再是如此,我可要稟告師尊了。”


    提及素靈山主,熊旭麵色一苦,連忙點頭。


    李玄策微微頷首,正準備離去,卻被熊旭扯住了衣角。


    他詫異地看了眼熊旭,微微一愣。


    “熊師弟,這是作甚?”


    熊旭麵色明顯猶豫了一下,旋即小聲道:“最近師尊的臉色可不大好......”


    “臉色不大好?”李玄策蹙眉,如實道:“後宅不寧,自然是臉色不大好。”


    “師娘又在鬧?”熊旭問道。


    李玄策麵容一肅,嗬斥道:“什麽叫鬧?道侶之間拌拌嘴角很正常,熊師弟可別說錯了話。”


    “是是。”熊旭連連點頭稱是,他絞盡腦汁,用那長滿肌肉的大腦好好仔細思慮了一下,道:“可是師兄你難道沒察覺到,師尊師娘這拌嘴角太頻繁了嗎?”


    “師尊沉迷修煉,師娘又是個多疑的人,這很正常,難道真如師娘所說,師尊在外麵還有人麽?”李玄策說著,自己都不由笑了起來。


    師尊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弟子再清楚不過了,每日沉迷修行,哪有那麽多時間陪伴家眷。


    在他想來,師娘就是疑心病重。


    “行了,把你的心思放在修煉上,別每日操心師尊的家事了。”李玄策笑道。


    熊旭卻絲毫都笑不出來。


    “可是萬一師尊在外麵真的有人呢?”


    “別胡思亂想的,不可能!”李玄策笑了笑。


    “師兄你難道沒有想過,師尊沉迷於修煉,有沒有可能是師娘一直誕不下......”熊旭吞吞吐吐道。


    “胡說什麽!今日在我麵前這麽說,我便當沒聽到,若是傳到師尊耳中,夠你喝一壺的!”李玄策麵色一沉,冷聲道。


    熊旭麵色愈發沉重,氣氛有些略顯凝重。


    李玄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異常,眼睛微微眯起。“熊師弟,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熊旭左右打量了一下,確保四下無人,正準備說話,突然間李玄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單手掐印,一揮手,一道微亮光罩落下,將兩人團團罩在其中。


    “在這絕音罩中,外人便聽不到我們說什麽了。”李玄策嚴肅道。


    “師兄思量周全。”熊旭點了點頭,旋即沉聲道:“我發現了師尊的私生子!”


    “私生子!!?”李玄策臉色突然大變,眼睛死死盯著熊旭,震驚道:“此言當真?”


    熊旭狠狠一點頭,道:“我親眼看到那人在修煉《萬象龍虎大典》。”


    “《萬象龍虎大典》?”李玄策左右踱了數步,道:“隻是《萬象龍虎大典》根本不能說明那人是師尊的私生子。”


    熊旭一愣,下一句話脫口而出。


    “難道師兄覺得那是竊我萬象山道典的賊子?”


    “賊子?不太可能。”李玄策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把你所見與我仔細說一遍。”


    熊旭當即把那日溫泉所見一五一十詳敘了一遍,其中還加上了一些個人的見解。


    李玄策聽完,沉吟了許久,這才徐徐道:“按照你所說,此人對於《萬象龍虎大典》的修煉已經頗有造詣了。”


    “《萬象龍虎大典》修煉過程極為痛苦,且必須配合秘藥從小打磨,否則一個不慎,便會落個大龍損毀終生殘廢的下場。”


    “而這秘藥,隻有師尊知曉怎麽配置。”


    “師尊給我的秘藥,我從未外流過,極有可能就是師尊在親自教導那人。”


    “能讓師尊如此對待,而又不敢直接納入山門,那人隻有可能是師尊的私生子?”熊旭麵容一動,沉聲道。


    “確有這種可能。”李玄策點了點頭。“那人在何處?我且去看看。”


    “這便是我來尋師兄的原因了。”熊旭苦笑道:“前些時日我還看到那人離開金剛山,進真經塔看書,可這兩日不知怎得,就在金剛山躲著不出來了。”


    “師兄你是知道的,金剛山是玄靈山主的地盤,我一個萬象山弟子若無他事,怎可叨擾?”


    “師兄您和金剛山的曾師兄一向交好,不若以探友的名義去查探一番?”


    李玄策微微頷首,深以為然道:“此事可行。”


    “若那人真的是師尊的私生子,你這憨貨的嘴可得閉緊了,萬不可和其他人說道!”


    “師弟自是知曉,一切都是為了師尊。”熊旭苦笑道。“若非那人躲在金剛山不出來,我也不會與師兄說此事。”


    “怎麽?連我都要瞞?”李玄策眼睛一瞪,怒道。


    熊旭連忙道:“不敢不敢,我這不過是一直沒有確定,這才不敢叨擾你罷了。”


    “對了,師兄,若是確定了那人的身份,又該如何?”


    “定然是代師尊好好教導了。”李玄策冷哼道:“師尊被師娘看得緊,定然是沒時間好好教導,既然如此,我們便要承擔起責任,萬不可讓小師弟荒廢了。”


    “雖不可傳授本脈典籍,但手書教導之類還是可以的。”


    他斜著眼睛瞥了眼熊旭,嗤笑道:“聽你方才說這位小師弟修為尚淺,又偏好讀書,這可真是遂了師尊的願。你那邊又有什麽好的手書,今晚我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給他送過去。”


    熊旭連聲稱是。


    李玄策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你跟了好些時日,可知道小師弟名字?”


    熊旭麵容一呆,一臉茫然地撓了撓後腦勺。


    “不知道。”


    李玄策麵色一沉,訓斥道:“你這個憨貨,到現在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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