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名鼎鼎的太一道庭,這道招生仙籙可謂是驚得四方雲動。


    哪怕距那招生試煉還有半旬,但太一道庭山門下的那座靈棗村已經是人滿為患。


    靈棗鎮雖說隻是村子,不過一兩千村民罷了,但因為是太一道庭山門下唯一的落腳之處,十幾萬應仙籙而來的詭仙齊聚於此,一下子就將這偏大的村子擠得人滿為患。


    以至於就連村子外麵的野地菜田都架滿了帳篷,遙遙望去密密麻麻宛若蟻群。


    ……


    那座村口的客棧大廳中,幾十人擠在大廳中,安靜聽著那窮酸書生說書。


    “你們可知我們這村子為什麽要叫靈棗村?”頭發花白的窮酸書生輕搖折扇,搖頭晃腦地說道。


    “你這個書呆子!吊什麽書袋子!有屁快放!否則老子一斧頭剁了你!”一個壯漢脾氣不好,受不了這般賣弄,嗡聲嗡氣地怒道。


    那窮酸書生也沒甚膽子,腦袋一縮,訥訥說道:“這便要談及我靈棗村的一個傳說了。”


    “據聞我們這靈棗村起初並不叫這名字,當時叫青棗村。”


    “當初起這名字,全是因為這村中心立得有一顆巨大無比的棗樹,這顆棗樹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枝繁葉茂,足有三人合抱那麽粗。”


    “每到季節,這棗樹便會結滿青色的棗子,那棗子個個是個大味甜,清香撲鼻,十分好吃。”


    “每到這時,家家戶戶都會出來打棗子吃,基本整個村子都吃過這棗樹的果子。”


    “話說那時,來了一個外地的貨郎。”


    “那日,他與村長飲酒,直至半夜才暈乎乎地從村長家中摸黑離開。”


    “他準備前往落腳的客棧,一路上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漸漸地,他來到了這棗樹下。”


    “那時正值棗子茂盛,棗香飄滿整座鎮子,那棗子多得村子裏各家吃都吃不完,沉甸甸地垂落下了樹枝。”


    “那外地貨郎酒醉至此,看那大棗樹上樹枝沉甸甸的,滿是青棗,便折下了那截樹枝,準備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吃。”


    “這青棗個大味甜,解酒最甚。”


    “他在路上一邊吃著一邊走著,忽然感覺到自己腳底下踢到了什麽東西。”


    “他以為是踢了石子,也沒在意,就繼續走著。”


    “可沒走幾步,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又踢到了什麽,這次十分沉重,險些將他絆倒。”


    “他低頭看去,那是一顆青棗。”


    “一枚翠綠翠綠如同青棗一般的玉石。”


    “看到這枚玉棗,他立馬酒就醒了一半,飛也似的撿起那枚玉棗,忽然不經意間,看到了那不遠處還有一枚玉棗。”


    “他走了過去,再次撿起玉棗。”


    “然而沒想到,就在那前麵,竟又出現了一枚玉棗……”


    “他不疑有他,就這樣一邊走,一邊撿……”


    “第二日,在河邊發現了那外地貨郎的屍體,他已經溺死了。”


    “發現他時,他懷裏滿是那種樹上的青棗,沉甸甸的。”


    “村民們都說,那棗樹成了精得了靈,這是那貨郎對靈棗樹不敬,不尊重棗樹的果實,被棗樹謀去了性命。”


    ……


    大堂內短暫的寂靜之後,冷不丁地,一道嗓門極大的嗤笑聲乍然響起,又是那位身形魁梧的壯漢,他的腰間夾著雙斧,斧頭上閃爍著熠熠的光輝,應當不是什麽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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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吹吧你,那村中心哪有那勞什子棗樹?你當老子瞎嗎?那裏是一片空地,連個木頭樁子都沒有。”


    “這位客官,眼下你自然是看不見了,若是早來十年,應當還能看到那顆棗樹。”那窮酸書生輕抿了口茶水,如是說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那棗樹死了?笑話!既然按照你們所說棗樹成精,豈能這麽容易死?”壯漢粗著嗓子說道。


    所有人皆是齊齊點頭。


    越是非凡之物,越是不容易湮滅。


    “自然不是死了。”窮酸書生微微眯起眼睛,道:“它跑了!”


    “在謀奪了那貨郎的性命的第三天早晨,村民們一大早便發現,那顆棗樹突然間就消失了。”


    “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那原本的土地連翻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林若虛坐在人群中,聽著窮酸書生所言,眼眸低垂,心中卻不甚在意,


    他是詭仙,目光沒有普通人那般短淺,“成精”這種事情在村民眼中不過是上下嘴唇一動罷了,可放在修行之上,則是有無靈慧的重大道果。


    相當於從零到一的轉變,那是最為艱難的一步。


    植物動物修煉,亦是走得詭道!


    一旦產生靈慧,便如同登上青雲之梯,會越過中間階段,直登妖階!


    譬如那蜃界的妖詭黃鼠狼……若是那棗樹真的成了精,恐怕當日晚上你們就已經死絕了。


    林若虛心中腹誹著。


    就在這時——


    “天南劍宮的少主竟然來了!!”


    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道驚呼,引得屋內一片麵麵相覷的騷動。


    “天南劍宮?哪個天南劍宮?”


    “你這個傻子!天下隻有一個天南劍宮,你說是哪個天南劍宮?”


    “若真是那天南劍宮,又怎麽會來參加太一道庭的招生試煉?”


    “就是!天下世人皆知,若是論及劍術,就算是太一道庭都不及天南劍宮,這天南劍宮的少主放著自家的獨門絕學不學,竟然來太一道庭?這是何意?”


    “想不通!想不通啊!”


    “想不通你就別想了!走!快出去看看!”


    眾人齊齊走出大廳,擠出門外,門外的眾人已經自行讓出走道,目光向同一個方向望去。


    隻見那裏有一輛看似極尋常的馬車緩緩朝著這邊駛來。


    驅力的馬匹異常幹瘦,拉著車廂吭哧吭哧地吐著熱氣,每走一步都感覺極困難,讓人看一眼都怕這隻極度幹瘦的馬匹就此倒地累死。


    車夫是一位幹瘦幹瘦的老人,灰蒙蒙的衣著,臉上都是褶皺,手上也都是褶皺。


    “天南劍宮?那個天下第一劍宗?哪個小子放的謠言?”有人嗤笑道。


    “你懂個屁!”那方才第一個發出聲音的人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道:“天南劍宮一向行事低調,門下弟子行動從來不用門徽。”


    “那門中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會用。”


    “劍宮宮主,那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還有就是那作為劍宮宮主獨子的劍宮少主!”


    “大家仔細瞧瞧!這馬車輪子上的徽記,便是天南劍宮的。”


    “天底下沒有其他人敢用,一旦發現盜用徽記,天南劍宮的靈劍術便會前來取那人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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