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殤月這番話裏的意思,就是譏諷眼前的兩個人都是一丘之貉,打你隊友的臉也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臉。


    慧子聞言,目光穿過低矮的灌木叢,一眼就看到了正從遠處走來的殤月。


    緩緩而來的殤月看了一眼卉卉,兩人的目光驟一接觸,卉卉眼神中突然多了一抹放鬆,殤月快步來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說道:


    “辛苦你了!”


    輕輕的搖了搖自己的頭,抬手握住了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腕,殤月瞬間就懂了對方的意思。


    盤膝坐在身下柔軟的草地上,與卉卉並肩坐好之後,殤月抬頭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


    當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那個女人的第一眼,殤月就推翻了自己之前對她的想象,與知性和幹練相反。


    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更像是現實世界二次元圈中人們形容的蘿莉,兩個不長不短的馬尾吊在頭頂兩側,稚嫩的臉頰中時而陰險憤怒,時而又驚疑的神色閃現。


    一身麻衣緊身長袍箍在她瘦弱的身軀上,讓人感覺這個小女孩就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至於她身邊的那個人,看體型應該是一個成年男性,此刻四肢著地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好似身邊的小女孩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一樣。


    就這樣本來看起來弱小的,卻意氣風發,而本來應該強大的,卻如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給人造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


    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有沒有聽懂自己剛剛的諷刺,隻見她一幅氣鼓鼓的樣子,跪坐在自己的麵前。


    直到半晌之後,眼前的小女孩似乎突然想起來了正事,大眼睛打量了殤月一會才說道:“你是誰?我記得我們的交談已經結束了!”


    哦吼!?這是要反客為主了?用這種借口威脅,殤月哪裏會輕易上當,所以也不猶豫直接開口說道:


    “那好,兩位請回吧!不過當你們想再找我們的時候,還請記得卉卉小姐剛剛對你們的挽留。”


    果然小女孩剛要站起身的時候,聽到了殤月這番話,頓時止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後重新跪坐了下來,雙眼微眯的仔細打量了殤月片刻,然後猛然開口說道:


    “原來如此,你才是華夏人中真正的領頭人。”


    握著鐵扇在自己身前搖了搖,然後十分謙遜的說道:“哎!這話就嚴重了,什麽領頭人不領頭人的。”


    “既然都是從現實世界裏來參加這個遊戲的,也算是老鄉吧,有什麽事都商量著來唄!沒必要非要搞上下級那套,我們華夏現在可是很開放的。”


    殤月這番話的言下之意,是告訴對麵的人,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一張底牌,而你對我們還完全不了解,所以你要小心別拿你們的心思來揣測我。


    不過很顯然,殤月的這番話似乎是對牛彈琴了,因為這個小姑娘回道:“我不懂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但是我想告訴閣下的是。”


    “你們已經知道我們這邊大和先生的內測禮包了,所以希望你們能接受我們的統領,一起抗擊諾克薩斯人的入侵,以及和他們一起來的遊戲玩家。”


    聽到如此直白沒有絲毫掩飾的強硬要求,殤月心中產生了一種濃濃的疑惑。


    自從自己來到符文之地後,通過和素雲、無憂和卉卉的接觸來看,既然作為第一批參與“遊戲”的內測玩家,應該沒有傻子才對。


    可現在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從年紀上來看,對方可能也是個內測玩家,可她的表現怎麽就這麽蠢呢?


    難道這些霓虹國的人真就仗著大筒木血統目空一切麽?殤月仔細思慮了半晌,決定最後再最後試探一次。


    “讓我們接受你們的統領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出口,殤月身邊的卉卉倒是沒什麽表情變化,反倒是對麵的小蘿莉似乎當真了,跪坐著她猛然直起上身,並且驚訝的回道:


    “先生此言當真?請相信...”


    後麵的話還沒等說出口,殤月直接抬手製止了她要說的話,再次開口說道:“但是我們畢竟在現實世界統屬不同的國度,你要想得到我們的幫助,總是要付出些什麽的。”


    “還是說,你覺得隻是憑借著你們有高手,能給我們一個活命的機會,我們就該感恩戴德的被你們驅使?”


    “萬一你們要是中途反悔呢?或者說你們是想拿我們當炮灰呢?你總是要在提供一些東西,讓我們能相信你可以帶我們奪得勝利。”


    聽到了殤月的這些問題,小蘿莉明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仔細的想了想之後,突然擺出一副決然的表情,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後開口說道:


    “我們霓虹國的大和先生無意間觸發了一個劇情副本,如果你願意接受我們的統領,我們可以一起探索戰爭中的劇情副本。”


    “讓你們新來的那些穿越者,能夠在戰爭中,通過這些劇情副本來快速提升實力,先生您看,這樣的可以表達我們的誠意麽?”


    “就這?”不止是殤月,這一刻就連卉卉也是在自己的心中,嗤笑著說出了這兩個字。


    雖然心中對他們的這個所謂的條件根本看不上,但是殤月還是擺出一副笑臉,然後略微仰頭對她說道:


    “您的誠意我們已經看到了,不過還請給我們一點時間,我需要和我的夥伴們好好商量一下。”


    “不如明晚我們還在這裏相聚,到時候我會給您我們的答複,如何?”


    慧子聞言一想,關於兩國聯合的事情,確實需要仔細斟酌,找下屬商量一番也是能理解的,所以微微鞠了一躬後起身說道:


    “那慧子就先回去了,我明晚會在這裏等待各位的好消息!”


    說完已經站起來的她突然抬腳,狠狠的踢了一下還跪趴在那裏的男人狠狠的說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趕緊跟著我滾回去。”


    “是是是!”伴隨著一陣磕頭如搗蒜的景象,兩個霓虹國的使者消失在了殤月的眼前。


    沒有了交談這片密林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撇著雙腿的卉卉這一刻拋棄了自己的淑女形象,剛剛屈起的雙腿直接伸直,大大咧咧的拿起剛剛準備好的一杯花釀放在殤月的麵前,說道:


    “跟這倆白癡費了那麽多口水,早就渴了吧?喝點東西吧!”


    “謝謝!”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殤月眼睛一轉扭頭看著身邊的好友笑著問道:“你怎麽看?”


    高舉雙手抻了個懶腰,卉卉心不在焉的掏出手機,然後說道:“還能怎麽看,除了她自己說的那些,應該頂多就知道隱藏任務的事,至於這個世界的核心,估計他們根本不知道。”


    卉卉所說的世界核心,是之前他們說過的關於英雄的事情。


    對於她說的這一點,殤月表示很認同,不過還有一些細節的事情,並不是和卉卉同一個看法。


    所以拿起拿起她腿邊的酒壺,給自己的酒杯填滿,殤月繼續笑著說道:


    “我覺得啊,可能隱藏任務的事情,也就惠子口中的那個大和能知道一點,他們其他人啊!可能都不知道這個事!?”


    “怎麽說?”卉卉聞言收回自己修長的雙腿,盤起來之後一臉期待的樣子,等著殤月說出他的看法。


    而抿了一小口花釀,殤月嘴角微微一笑,解釋道:“剛才我跟她聊的時候啊,全程都在觀察她的微表情。”


    “說到大和的時候,她的眼角中有一絲憧憬的目光,雖然用這個判斷有點太主觀,但我就是覺得關於大和的事情,她應該沒說謊。”


    “而且因為霓虹的嚴謹、刻板性格十分的明顯,所以啊,關於自己上級的真實情況,她有大概率不會誇大,也不會有所保留。”


    “你仔細想想,這個慧子從頭到尾的表現,有把我們放在眼裏麽?如果你認為,你比我強的很多很多,你會花心思對一個自己不在意的人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謊話麽?”


    大大的眼睛向上一瞟,順著殤月剛剛的的這些,卉卉成功的將自己代入了慧子的思考方式,仔細想想後點點頭說道:


    “確實,就像一個人麵對螞蟻的時候,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展現自己的強大,除此之外也沒必要去畫蛇添足。”


    再次拿起自己麵前的酒杯,殤月挑了一下眉頭,表示認同卉卉說的這些。


    “現在關鍵是我們要怎麽處理他們?”一個清脆的嗓音從兩人的另一邊傳來。


    殤月扭頭循聲望去,微弱的光線中一個極為顯眼的光頭出現,原來是無憂來了。


    將目光轉向另一半的卉卉,眼中閃出一抹疑問,似是在問:“你叫他來的?”,在得到女人點頭回應後,殤月笑著調侃無憂道:


    “哎!卉卉在這呢,你還敢過來?”


    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無憂無奈的坐在了殤月的對麵,小聲說道:“我就是沒辦法麵對陌生的女人,卉卉姑娘嘛...已經熟了!”


    拿起一個沒人用的酒杯,到了一杯花釀,剛想放在無憂的麵前,可看到他鋥亮的腦袋後,又馬上收回放到自己的腳邊,嘿嘿一下說道:


    “忘了你是和尚了,不能喝酒!”


    “啥也別說,我懂,你就是故意寒蟬我的!”無憂嘴角一笑,對殤月的調侃發出了自己的反擊吐槽。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盤膝坐下後褶皺的下擺,然後目光在殤月和卉卉身上流轉了一下,正色對兩人說道:


    “說正事吧,這幫小鬼子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咱們怎麽玩他們?”


    看著無憂那渾然不在意的表情,殤月眉頭一挑,扭頭看著已經躺在草地上的卉卉調侃道:“呦嗬!現在和尚都這麽暴力的麽?”


    “咯咯咯!”伴隨著卉卉那悅耳的笑聲結束之後,隻見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突然起身,纖細的胳膊撐在白嫩修長的雙腿上,也加入了殤月對無憂的調侃:


    “哎!我說禿子,要不明天我和老殤動手幹掉那倆鬼子,你直接超度了他們得了!”


    雖然說無憂已經和卉卉算熟悉了,不過當卉卉在不經意間散發出,她那如空穀幽蘭的風情之際,還是讓無憂犯病了。


    隻見他突然合十自己的雙手,看都不敢看卉卉,直接閉上自己的雙眼,拇指快速的攆起念珠,低聲念誦起了佛經。


    對於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絕世美女來說,他們當然討厭男人隻注重自己的外貌,但是當真的有人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外貌的時候,她們的內心反而回有一種失落感。


    就像現在的卉卉,發現無憂又用這招來冷處理自己,頓時心裏就不樂意了,撅著嘴巴抱怨道:


    “一逗就念經,這也太沒意思了!你怎麽跟卡爾瑪大師相處的時候,你就不緊張呢?”


    誰知無憂聞言之後,苦笑著看了一眼卉卉,見女人不再挑逗自己,神色也終於恢複了正常,開口解釋道:


    “我從這個身體6歲開始跟著卡爾瑪,一直到現在15歲了,再加上她的長相並不像你這麽...女神,所以麵對她的時候,我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平常心。“”


    看著眼前小和尚那真誠的麵容,卉卉無奈的將雙眼向上一翻,再次仰躺下來一言不發。


    一番善意的調侃與互損,殤月和卉卉兩人剛剛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帶著愉悅的心情,殤月手腕一抖將歸月展開,笑著對兩人說道:


    “沒事,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跟他們交涉,如果能把他們忽悠過來,自然是要爭取的,畢竟麵對接下來的戰爭,憑我們現在的實力來看,能做到的事情還是挺有限的。”


    “我們這些穿越者要是能暫時放下成見,團結在一起,還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在即將發生的戰爭中,也能撈到更多的好處。”


    “想的挺好!”卉卉一扭身側躺過來,兩條修長的大腿疊起來望著殤月說道:“可你看剛剛那兩個鬼子,他們就是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哪會跟我們好好商量。”


    “哼!”重哼一聲,殤月臉上帶著一幅不削的笑容,對身邊的好友們說道:


    “他們變成這種樣子我倒是一點也不奇怪,關鍵是在他們的心中,我們的實力是很弱小的。”


    “而想要讓他們好好說話,也隻有一個辦法,那用實力告訴他們,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那他們自然也要跟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了。”


    卉卉聞言一雙漂亮的眼睛突然一閃,抬手在殤月的胳膊上重重一拍然後說道:


    “是要打架麽?這好事帶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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