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之後,芝雲行省東部最大的人類城市,喀舒利東門之外。


    又是那條熟悉的高崗,又是那條寬敞的大道上,來來往往的艾歐尼亞人於他們的馬車,漫步在這條公路上。


    有時候甚至還能從人群之中,看到一些個長著某些動物特征的瓦斯塔亞人,他們大多數都是一些三句在芝雲行省內,已經完全適應了人類的生活。


    在這條公路的一旁,一個頭戴麵紗,雙眼泛著粉紅色光暈的女子顯得格外矚目,雖然看不清她麵紗下的臉。


    但是高挑而又完美的身材,與舉手投足與眼波流轉之間所散發出的風情,卻也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加上一件仙氣飄飄的長袍穿在她的身上,與白色的毛絨圍脖,繞在她的頸間,更是將她襯托出了其主人的高貴氣質。


    而在她的身旁,則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多歲的孩子,雖然他在身高上隻比身邊的女子略矮了一些,但是稚嫩的臉龐卻與他所展露出的沉穩的氣質極為不融洽。


    這兩人正是從忘憂花園出來的殤月和卉卉,經過了六天的旅程,兩個女人跟著殤月回到了喀舒利,他們打算在這裏坐船向北前往納沃利。


    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大路上往來的人群,殤月好奇的撓了撓自己的頭,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奇怪了,我之前來的時候,喀舒利人明明很少的啊!”


    而一旁的卉卉則完全沒有聽見殤月的話,這一刻她完全拋棄了自己女神的形象,抬手抓住自己的圍脖輕輕的扯了一下,麵紗下的朱唇輕啟小聲說道:


    “阿狸,你能不能別抱的那麽緊啊,你的毛太紮人了。”


    話音落下卉脖頸間的白色圍脖突然自己動了一下,一雙基色的豎瞳在卉的長發覆蓋下若隱若無,原來阿狸顯出了狐狸的原型,團團圓圓的抱在了卉的脖子上,讓人遠遠一看就像是一條白色的圍脖。


    將自己在卉的脖子上纏的緊了緊,輕輕的開口說道:


    “沒辦法,是你自己說的:要是我保持人形,這一路上所有的男人都會成為我的裙下之臣!人群圍上來,咱們幾個想跑都跑不了!”


    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隻好忍受著脖子上傳來的瘙癢感,繼續踏上了前行的腳步。


    在殤月的帶領下,兩人快速的走進了城市裏,跟當地人打聽了一下租賃民宿的地方,然後在路邊隨便找了個酒館,兩人就坐了進去。


    跟服務員點了幾個殤月吃過的艾歐尼亞小菜,又要了一些花釀,趁著等菜的時候,殤月跟酒館的服務員問道:


    “哎!哥哥,幾個月之前我來過城裏,當時街上的人為什麽那麽少啊?”


    傳菜小哥聽到殤月的話,明顯的楞了一下,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才反問道:“這位小哥,您是從外地來的吧?”


    麵對小哥的提問,殤月也沒隱瞞,所以他很幹脆的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猜測。


    而小哥見狀拍了一下大腿,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並沒有客人需要自己去服務,就俯身在殤月麵前說道:


    “哎,小哥,你不知道啊!幾個月之前,我們這喀舒利出了個金魔。”


    “金魔?”對於小哥提到的這個人,殤月表現出了非常濃重的好奇,並且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而小哥月沒讓殤月失望,再次開口說道:“可不是嘛!那個金魔很恐怖的,我們那段時間每天早上,都會害怕看到他新的作品!”


    卉這時也被兩人的話題所吸引,趕忙往前一湊繼續問道:“什麽作品啊?是不是很好看啊?”


    “哪啊!”小哥的驚呼一聲,臉上出現了一幅後怕的表情後,繼續說道:“你們二位是外來人,不知道前段日子的可怕。”


    “我可是親眼見過的,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天早上剛醒的時候,看見一個人被樹枝穿過的樣子,真的太可怕了。”


    說著就開始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了他當時所見的場麵,而殤月聽著聽著居然聽出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等這個小哥說完之後,殤月笑著掏出一些艾歐尼亞通用貨幣遞給小哥,並說了一些感謝的話語。


    直到服務員走遠,卉卉才抱著自己的肩膀抖了抖,卉打了個寒顫說道:“怎麽還有這麽可怕的人啊,拿殺人當藝術表演!真是的,想想都可怕!”


    而殤月這時抬手在自己的額頭上一拍,臉上帶著濃重的後悔,小聲說道:“我勒個去,我怎麽把燼的事情給忘了,這當時要是想起來,鐵定就是個劇情副本啊!”


    聽到殤月這麽一說,卉卉也意識到殤月說的是什麽,她也驚訝往前探頭,在殤月眼前問道:


    “是那個戲命師的劇情麽?”


    點了點頭,殤月有些懊悔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對她解釋道:“不止是劇情副本啊,而且我記得這件事裏還跟均衡教派有牽扯。”


    “我可以肯定的是,這次事件至少應該會與兩到三個內測玩家有關!而且還有極大的可能,他們也參與了這次劇情副本。”


    這時卉也意識到殤月錯過的這個事件,所蘊含的內幕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們在說什麽啊?”


    就在這鴉雀無聲的安靜中,阿狸那略帶慵懶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耳邊,殤月和卉抬頭一看,發現阿狸不知何時從卉卉的脖子上跳下來,蹲在桌子上一邊低頭吃著盤子裏的東西,一邊對兩人說道。


    修長的狐狸嘴巴嚼了幾下食物後,突然眯起了眼睛,搖頭晃腦的點評道:“嗯,人類的現在的食物好像還不錯,跟幾百年前比確實進步了很多。”


    殤月和卉看著阿狸沒心沒肺的品嚐著食物,一起翻了個白眼,以此表示原諒她的無知。


    而作為“被鄙視者”,阿狸也完全沒管自己身旁兩個損友的態度,仍舊自顧自的低頭吃東西,甚至還會爬到卉的麵前,伸出她可愛的小舌頭,舔舐著杯中的花釀。


    而這隻狐狸的行為,卉卉隻是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才抬手一邊為阿狸捋順毛發一邊對她說道:“少喝點,萬一喝多了,你下午在大街上顯出人形,我可不想當街幫你穿衣服啊!”


    吃吃喝喝正在興頭上的阿狸哪會管自己的姐妹說什麽,隻是嚶嚶嚶幾聲發泄自己的不滿後,繼續伸舌頭舔杯裏的花釀。


    接下來殤月在卉驚訝的目光中,做了一件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事情,隻見他把手伸進自己的懷中,掏出係統手機輕輕的放在飯桌上,發出了清脆的“啪”的一聲。


    正在“喝”酒的阿狸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對他人隱私漠不關心的她再次回頭繼續“喝”酒。


    “你瘋了,怎麽把他拿出來了?”卉卉用極小的聲音對殤月說道。


    聳了聳自己的肩膀,殤月笑著說道:“我就是要讓那些能看到的人看到,這次公測玩家人肯定要比我們內測玩家的人多。”


    “戰爭馬上要開始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去找他們,隻能讓他們找到我,然後我們想辦法選出那些願意和我們一起幹的人。”


    話音落下還沒等卉回應,反倒是將一杯酒喝幹了的阿狸,抬頭蹲在了桌子上,金色的雙瞳帶著迷離,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埋怨說道:


    “什麽玩家、什麽內測、公測的,你們兩個能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話?”


    將一盤自己之前點的煎牛肉放到阿狸的麵前,抬手輕輕的在她頭頂一按,殤月笑著說道:“我的好姐姐,這是我們的秘密,你就好好吃你的東西吧!”


    抬起自己的小腦袋,風情萬種的瞥了一眼殤月,阿狸這才低頭專心對付身前的牛肉。


    剛剛吃了兩口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扭頭看著身後的卉卉,狐狸臉上突然扯起一臉壞笑說道:


    “哎!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交往?一定是,對不對,要不然你當初幹嘛把這個臭小子帶進忘憂花園啊!”


    好姐妹突然將話題轉移到自己和男人的關係,絲毫沒有準備的卉卉頓時大為羞惱,伸手把阿狸的腦袋死死的按在盛著肉的盤子上方,氣急敗壞的說道:


    “啊呀!吃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再不吃一會我全吃了!”


    “別別別!”對於一隻肉食性動物來說,沒有什麽威脅,比搶她的食物這種事情更為嚴重了,阿狸趕忙低頭開始大口大口的進食。


    其他兩人見阿狸狼吞虎咽的樣子,生怕這家夥把自己那份也吃了,趕忙各自拿起餐具開始進食。


    一頓可以用“歡樂”來形容的午飯結束,殤月結賬之後,直接將係統手機拿在手中,就那麽大搖大擺的走在喀舒利的街頭。


    午後的阿狸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當一條安靜的圍脖,而是蜷縮在卉的懷裏,一人一狐跟著殤月在大街上亂逛。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無論是港口,還是城裏的各個集市,隻要是人流聚集之地,都留下了殤月三人的足跡。


    其實殤月的本意是要告訴這個城市裏的穿越者,自己已經來了,可沒想到的是,到了最後居然是陪兩個女人開啟了瘋狂購物的節奏。


    直到傍晚降臨之際,他才提著大包小包的,帶著兩個妖怪來到了早就打聽好的住宿之地。


    跟這裏的老板要了一個雙人間的樹屋,租好了房子進去之後將自己身上掛著的、提著的、夾著的各種包裹扔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從卉卉的背包裏拿走了自己的衣服,阿狸一邊向著裏屋爬去,一邊笑著對殤月招呼道:“弟弟,一下午辛苦你了,姐姐去換衣服了!”


    沒好氣的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殤月無奈的看著坐在那裏擺弄著自己戰果的卉卉說道:


    “不是,你們女人是不是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擺脫不了購物症啊?怎麽到哪都是買買買呢?”


    說到這裏,殤月還將自己剛剛擦汗的手伸出去,繼續吐槽道:


    “你看看,你看看,這可是冬天啊,給你們提著這麽多東西,我都出汗了


    麵對男人看起來氣氛的質問,卉卉絲毫沒有一點點害怕,反而笑嘻嘻的反懟道:“哎呀,這不也沒耽誤正事麽!”


    說到這裏卉突然收起笑臉,回頭看了一眼裏屋,確定阿狸不能馬上就會出來後,趕忙繼續說道:


    “說正經的,剛剛在街上買東西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不下20多個人,注意你的左手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新來的?”


    說到正經事,殤月也馬上收起心思,進入到專注的狀態,伸腿快過桌子旁的凳子,一屁股坐下之後,仔細的捋順了一下下午的記憶後才說道:


    “不太好說,但肯定有一些人不是,因為我有時候是是故意表現特別招搖的,他們之中也有可能隻是下意識的被我吸引了注意力而已。”


    看著桌子上今天一下午自己買的東西,卉卉從其中拿出一件衣服,在自己身前比了比然後說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


    殤月聞言抬眼看了一下卉身後的房門,阿狸的身影已經出現,隻好搖搖頭回道:“晚上再說!”


    “晚上說什麽?”仍舊是那風情萬種的儀態,阿狸邁著如貓一樣的步伐,在兩人中間的凳子上坐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後,臉上有浮現出了那絲不太正經的笑容調侃道:


    “你倆不會想把我扔下,去做什麽壞事吧?”


    “哪啊!”沒等卉開口,殤月直接搶先接過阿狸的調侃,然後解釋道:“我之前來喀舒利的時候,認識了個朋友,我晚點要去看看他,卉卉今晚會陪著你的!”


    錯愕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一雙獸耳在阿狸的臉側抖了抖,半晌之後她才吐槽道:“才不管你去幹什麽,反正有卉卉陪我就好!”


    說完就起身拉起卉,將桌子上的大包小包抓起來,對她說道:“走走走,咱們去試試今天買的衣服,不管這個臭小子,哼!”


    看著他們兩個進入房間時,臉上所表現出的失落的樣子,殤月顯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卉還是等阿狸先進去後,給自己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她是在告訴自己,若是解決不了,讓他用係統聯係自己,她會馬上去幫忙的。


    點了點頭回應了卉的囑托,殤月開始等待,女人的房間中傳出了她們說話的聲音後,他才起身走出了出租屋,來到了附近的街道上。


    此刻夜晚即將降臨,城市內的街道上仍舊有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臉上帶著一天結束後的滿足,彼此三三兩兩的結伴回家。


    殤月打量了一番後,辨別了一個方向,徑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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