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孩子真的不是我流掉的


    言安希已經等了一個晚上了,現在她無法再繼續等下去了。


    她要給孩子一個交代,給慕遲曜一個真相。


    “你不是還沒吃早餐嗎?”慕遲曜淡淡的說,“吃了早餐,我就帶你過去。”


    言安希聽到他這麽說,忽然就急了:“慕遲曜!”


    “我讓傭人把早餐拿過來,我們……一起吃。”


    “慕遲曜!”言安希急紅了眼,“現在的重點,不是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麵,好嗎?我自己會睡覺,我也會吃東西。可是現在這些都暫且放到一邊,好不好?”


    她隻想快點知道真相,給死去的孩子一個交代,還自己一個清白。


    可是慕遲曜呢?


    他卻在這裏,端坐著,說來說去,也不說正事。


    “言安希。”慕遲曜淡淡的的看著她,“真相……已經在我心裏了。”


    她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愣住了。


    “你……慕遲曜,你已經查清楚了?”


    “隻差審問慕天燁,這最後一步了。其實審不審問他,也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什麽意思?”言安希問,“這件事難道……”


    慕遲曜打斷她的話:“言安希,我們坐下來,一起吃頓早餐,好嗎?”


    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慕遲曜的心裏,是有多惶恐。


    一種要失去言安希的情緒,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疼痛入骨。


    如果真的失去了他,未來的日子,他要怎麽辦呢?


    言安希看著慕遲曜的眼睛,他似乎一直都沒有睡覺,眼睛裏都有紅血絲了,而且手還無緣無故的受傷了。


    她最終隻能先妥協:“好。”


    這大概是言安希吃過,最煎熬的一頓早餐了。


    她的心思完全都不在這裏了,有些魂不守舍,好幾次都差點把粥給灑了。


    比起言安希的毛手毛腳,慕遲曜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並且優雅。


    他真的就是在吃早餐,心無旁騖,而且還親自剝了一個雞蛋給她。


    言安希覺得這時間怎麽就那麽難熬呢?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言安希二話不說就往外走,一秒鍾都不耽誤。


    慕遲曜看著她的背影,神色落寞。


    算了,不管怎麽樣,真相總會浮出水麵,他和她之間,也總會有一個了結。


    逃避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


    在慕遲曜上車的前幾秒,保鏢忽然走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


    他聽完之後,點點頭,彎腰上了車。


    言安希好奇的問道:“剛剛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麽啊?”


    “慕天燁在你流產的那一天,的確出現在醫院過。”慕遲曜回答,“已經查出來了。”


    “慕遲曜,現在……你會相信我了嗎?”


    誰知道,慕遲曜卻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慕天燁還有同夥。”


    “我也這麽想的。”言安希點點頭,“他不可能一邊帶著醫生,守在手術室裏,一邊又安排人,把段醫生他們抓起來。”


    慕遲曜側頭看著她:“那一天在手術台上,慕天燁故意捏著嗓子和你說了幾句話,是嗎?”


    “是。”


    “和你說了什麽?”


    言安希低下頭去,輕聲回答:“也沒什麽,無非就是……沒有誰能救得了我,這個孩子,必須流掉。”


    慕遲曜聽得,心尖一疼,如刀割如針紮。


    萬箭穿心,恐怕也不過是這樣的感受了。


    他的手指都不自覺的彎起,慢慢的調整呼吸,來緩解心裏的劇痛。


    即使心如刀割,慕遲曜的聲音也還保持著平穩,根本聽不出有什麽:“言安希,那你上次,怎麽會又聽出來,這個聲音是慕天燁的呢?”


    “從孩子沒了之後,我一直就記住了這個聲音。當時被摁在手術台上,那麽絕望的時候,隻有這個聲音和我說話。其餘的人……好像機器一樣,隻顧著做手術準備。”


    這個聲音,伴隨著她每個夜晚的噩夢。


    不能忘,不敢忘。


    慕遲曜的手緩緩的抬起,似乎是想去握住她的手,但是想了想,又縮了回來。


    他不敢碰她。


    慕遲曜覺得,他似乎已經沒有資格,去擁有她了。


    她在手術台上,經曆過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痛楚,醒來之後,還要麵對和接受他的怒氣……


    他一直以為他才是最受傷的那個人,卻原來,錯了。


    真的錯了。


    言安希又說道:“我是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慕天燁就是害死我們孩子的凶手,我記得他的聲音。隻是……你不確定而已,那現在,就需要去查,需要找證據。”


    “我確定,我也相信。”


    言安希一聽,頓時側頭看著他:“慕遲曜,你……”


    “現在過去,是要找出慕天燁的同夥而已。”他說,“要一網打盡,不留後患!”


    一個都不能放過。


    “所以,”言安希忽然說道,“你已經明白,孩子不是我流掉的,我是清白的,是嗎?”


    慕遲曜也微微側頭,看著她。


    “是嗎?是嗎?”言安希焦急的問,她迫切的需要知道答案。


    慕遲曜這麽聰明,現在事情一層一層的被揭開,他肯定早就看出來真相了。


    “……是,言安希。”


    聽到慕遲曜這句話,言安希隻有一種想要流眼淚的衝動。


    這一天這一刻總算是來了。


    還好不算晚,可是也不算早。


    言安希連忙轉頭,看著窗外,不想讓慕遲曜看到自己眼眶裏的淚光。


    她終於清白了。


    等把這件事處理好,也許,她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言安希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轉過頭去的那一瞬間,慕遲曜溫柔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不敢看慕遲曜,慕遲曜,又哪裏敢看她呢?


    兩個人都不敢直視對方。


    慕遲曜知道,在孩子的這件事上,他錯怪她,無論如何,他隻怕都彌補不了她心裏的傷痕了。


    隻是現在,先把那些害她的人,害死孩子的人,統統都處理掉再說。


    他和她之間的事情,暫時可以挪後。


    所以,慕遲曜非常珍惜,現在和言安希在一起的日子。


    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珍貴的。


    當慕遲曜和言安希站在慕天燁麵前的時候,慕天燁麵如死灰。


    在今天淩晨,光頭來了的時候,慕天燁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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