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道的手中,持有護龍閣的令牌。煉製令牌的材料,極其特殊,不可能仿製。


    即便,張若塵從未見過護龍閣的成員,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護龍閣,竟然真的存在?


    張若塵將令牌還給趙旉,問道:“護龍閣的其餘成員都在什麽地方?”


    雖然,張若塵的修為還很低,趙旉卻對他十分恭敬,不敢冒犯,道:“護龍閣的成員遍布昆侖界,各自都有不同的身份和任務,隻有閣主才知道所有人的身份。”


    張若塵略微皺起眉頭,再次問道:“護龍閣到底是有什麽神秘的任務?”


    趙旉搖頭一笑:“回稟殿下,末將隻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看守皇族墓林,並不知道其他人的任務。不過,閣主大人肯定知曉。”


    張若塵又問了一些別的問題,比如,護龍閣的閣主在什麽地方?八百年前,護龍閣有沒有帶走聖明中央帝國的國庫?


    但是,趙旉知道的東西卻極少,張若塵並沒有問出實質有用的信息。


    趙旉告訴張若塵,他的師尊已經死去,臨死的時候,隻是交代了他一種聯係護龍閣閣主的方式,隻有遇到最為緊急的情況,才能使用。別的時候,都是護龍閣閣主主動聯係他。


    張若塵沒有讓趙旉聯係護龍閣閣主,並不是說,他不想召回護龍閣的成員,而是覺得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


    現在,昆侖界的局勢,變化得很快,暗潮洶湧,隨時都可能爆出不可預測的災劫。


    誰鬧出的動靜越大,也就越是引人矚目,死得也就越快。


    孔蘭攸道:“其實,表哥也可以召回護龍閣的成員。隻要你振臂一呼,有護龍閣和明堂的擁護,加上張氏皇族的後裔和各方舊部,咋們完全可以拿下聖明城,重建聖明中央帝國,一舉稱帝,對抗池瑤的第一中央帝國。”


    緊接著,她又道:“如今,朝廷的大軍,遭到東域亡靈、南域死禪教、北域不死血族的牽製,根本無暇對付我們。我們正好趁機展壯大,開疆擴土,讓第一中央帝國徹底分崩離析。”


    張若塵搖了搖頭,道:“你的想法不錯,隻可惜,考慮問題隻停在表麵。”


    孔蘭攸咬著嘴唇,露出嗔怒的神色,覺得張若塵太不給她麵子。


    再怎麽說,她也是明堂聖祖,有著八百年的閱曆,修為通玄,人見人懼,然而,張若塵卻還是將她當成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直接反駁了她的建議。


    “你很不服氣?那我給你分析,當今天下的局勢。”


    張若塵道:“先,無論是東域的亡靈,南域的死禪教,還是北域的不死血族,其實根本不是第一中央帝國的對手。隻要池瑤下定決心,想要滅了他們,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量。”


    孔蘭攸自然知道第一中央帝國的底蘊有多麽恐怖,也清楚池瑤的修為有多麽可怕,卻還是有些不明白張若塵的意思,露出疑惑的神色。


    張若塵看著孔蘭攸,搖了搖頭,心中暗歎,這麽多年過去,的確是沒有變得聰明。


    “我懷疑,池瑤是在練兵。”張若塵道。


    “練兵?”


    張若塵明確的點頭,說道:“第一中央帝國開創了一個武道盛世,聖者輩出,輝煌鼎盛,可是人族已經太平了數百年,變得驕奢淫逸,變得狂妄自大,已經忘記以前在蠻獸各族的夾縫中生存的日子。”


    “如果我是池瑤,也站在昆侖界的巔峰,看到這樣的局麵,也會引來一股力量,用來磨礪他們。”


    黃煙塵的眸光閃爍,道:“女皇是故意沒有去清理三域的禍亂?那樣,豈不是會死去很多無辜的人類?她怎麽能夠如此冷漠?”


    孔蘭攸仔細思索,眼中露出寒光,道:“憑借我對她的了解,她還真有可能會那麽做。還是表哥最了解她,她的心機,比任何人都要深沉。”


    緊接著,張若塵又道:“第二,千骨女帝留下的石符,隻能將陰陽兩界的通道封住數年。要不了多久,更加強大,數量更多的亡靈鬼煞,將會湧入昆侖界。”


    “那才是真正的災劫,整個昆侖界聯合起來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住。麵對那樣的劫難,我們現在就算重建聖明中央帝國與第一中央帝國生死征戰,除了讓我們多死一些人,還有什麽意義?”


    “昆侖界有太多隱患,很多古老的勢力,很多厲害的梟雄都還在蟄伏,等待時機。我們就率先跳出來,重建聖明中央帝國,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不會有好下場。”


    僅僅隻是冥王和血後兩大隱患,已經讓張若塵感覺到十分不安。


    更何況,昆侖界又豈止隻有冥王和血後?


    畢竟,不死血族僅僅隻是其中一個古族。


    遠的不提,就說趕屍古族和養鬼古族,他們敢跳出來興風作浪,肯定也是有一些隱藏的手段。


    昆侖界太大,像張若塵這種死去的人,都能在八百年後重新活過來,誰知道還隱藏有多少越常人認知的事?


    以孔蘭攸現在的身份和修為,自然也是知道很多關於昆侖界的隱秘。她的一張小嘴,微微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繼續聽張若塵的講解。


    張若塵的語氣平緩了一些,道:“還有第三條,明堂真的還能與皇族張氏走到一起嗎?”


    聽到這個問題,孔蘭攸咬緊了唇齒,心中暗歎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張若塵也不再回避,問了出來,道:“蘭攸,孔雀山莊應該欠我一個解釋吧?八百年前,到底是為什麽?”


    遲早都要問出。


    若是不問,他與孔蘭攸之間,始終會有隔閡。


    孔蘭攸不敢與張若塵對視,反而盯向遠處的陵墓,道:“表哥,當時我也還很小,根本不知道為何會生那些事。直到後來……已經是數百年後,我才知道真相。”?“真相是什麽?”張若塵道。


    孔蘭攸的眼眸眨巴,以一種哀求的神色,道:“暫時,我還不能告訴你。”


    “隻是一個真相,說出來就那麽難嗎?”張若塵的心中,十分不解。


    孔蘭攸到底想要隱瞞什麽,為何不願意說出來?


    已經過去八百年,很多事都已經生,也已經成為過去,還有隱瞞的必要?


    孔蘭攸使勁搖頭,道:“求求你,表哥,你不要逼我好不好?等到我覺得可以告訴你的時候,一定會將所有一切全部說出來。”?“好吧,我不逼你。”張若塵歎了一聲。


    終於,孔蘭攸略微鬆了一口氣,當年的事,根本不想隱瞞張若塵,卻又不得不隱瞞。


    有一些事,並不像表麵那麽簡單。


    孔蘭攸道:“我是明堂的聖祖,隻要我願意,完全可以號令明堂各部。表哥,無論你什麽時候想要重建聖明中央帝國,我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去擁護你。”


    以孔蘭攸現在修為和身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張若塵的心中,自然還是十分感動。


    隻不過,明堂與忠心於聖明中央帝國的舊部,早就已經決裂,相互之間有著很深的仇恨,即便強行將他們整合,也必定會埋下隱患。


    在張若塵看來,與其那樣,不如全力展明宗,培養出一股真正屬於自己的勢力。


    張若塵並沒有問孔蘭攸,他的身份泄露,是不是與她有關。因為,他已經相信,孔蘭攸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麽,也就隻剩一個人,孔紅璧。


    “孔紅璧估計也隻是想要利用別的勢力,將我找出來,並不一定真正知道我的身份。”張若塵暗道。


    孔蘭攸見張若塵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於是,問道:“表哥,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


    張若塵微微一笑,並沒有將他和孔紅璧之間的恩怨說出來。


    張若塵做事,從來不喜歡依靠別人的力量,能夠自己解決的事,也就一定是自己親自動手。


    隻有自身強大,才是真正強大。


    接下來的一段時候,張若塵留在了皇族墓林,不僅是在為母後守陵,也是在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為。


    通過煉化神血,張若塵的修為,成功突破到五階半聖的巔峰。


    就在這一日,趙旉帶來了一則消息,“明堂生了內亂,朝廷大軍正在集結,準備趁此機會,一舉滅掉明堂。”


    明堂的內部,本就不是鐵板一塊,匯聚有十多個前朝的勢力,孔雀山莊僅僅隻是其中最龐大的一個。


    各個勢力都有不同的利益,並不是沒有可能爆內亂。


    得知消息,孔蘭攸準備回去一趟,道:“表哥,跟我一起回明堂?等我平定內亂,可以扶持你做明堂的堂主。”


    “不行。”


    黃煙塵走了出來,立即反對,道:“明堂才剛剛爆內亂,朝廷大軍就已經集結,會不會太過蹊蹺?我懷疑,此事與女皇有關。她離開中央皇城,很有可能就是準備先將明堂清除。這個時候,塵哥與你回到明堂,豈不是會相當危險?”


    孔蘭攸仔細凝思,覺得黃煙塵的話,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道:“表哥,等我平定明堂內亂,再來找你。”


    張若塵也覺得此事很蹊蹺,不過,卻也知道,孔蘭攸必須要趕回去,因為,孔雀山莊的族人還在明堂。


    八百年過去,孔蘭攸的確沒有變,然而,她身上背負的責任,卻變得十分沉重。


    不再隻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也不再隻是張若塵的表妹,而是,明堂聖祖。


    “蘭攸!”


    張若塵叫住了她,提醒了一句,道:“小心一些,若是見到池瑤,不要與她硬拚。遲早有一天,我會親自去她的宮殿,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孔蘭攸應了一聲,點了點頭,隨後,化為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在皇族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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