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海站在船頭,披著一件銀白色的華麗長袍,顯得頗為優雅,盯著站在水麵的張若塵,笑道:“張若塵,你怎麽不繼續逃?”


    張若塵的雙眼,向著胥海所在的船艦上看去,隻見,六具血淋淋的屍體,倒在甲板上麵,鮮血不停從屍體中流淌出來,顯然是才剛剛死亡。


    死去的六人,乃是與胥海組成一隊的墟界戰士。


    張若塵道:“你為何要殺他們?”


    胥海笑了笑,道:“畢竟是來殺你,當然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萬一他們返回基地胡說八道,說我殺害昆侖界的同胞戰士,那我豈不是要遭到兵部的懲罰?”


    張若塵道:“所以,你就先一步殺人滅口。”


    “若不是需要組成小隊,才能離開黃禦島,你以為我想與他們乘坐同一艘船艦?”


    胥海又道:“再說,我這也不算是殺人滅口,回到基地,我會告訴兵部的官員,他們是被玄武墟界的土著殺死。如此一來,他們的家人,還能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金。”


    張若塵道:“我若是殺了你,兵部會不會也給胥聖門閥一筆撫恤金?”


    胥海的眼神一沉,露出一道寒氣,不過,他很快就又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張若塵,你是不是被《天榜》第一的名聲衝昏了頭,真的以為在天極境遇不到對手,就能天下無敵?實話告訴你,你的實力,在魚龍境的高手麵前,不過隻是一隻螻蟻。”


    張若塵道:“這樣下結論會不會太早?至少也要戰一戰,才知道到底誰更強,難道不是嗎?”


    胥海道:“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如此,我做為師兄,有必要教一教你,什麽叫做低調做人。”


    “對付區區一個天極境的武者,何須公子出手,我去取他性命。”


    一個魚龍境的修士,從胥海的身後走了出來。


    此人,名叫胥千陵,乃是胥聖門閥的長老。


    胥千陵手持一根一丈二尺長的烏金戰棍,向前踏出一步,衝下船艦,腳踩水浪,率先向張若塵攻擊了過去。


    看見胥千陵衝了出去,胥海也就占時沒有出手,心中暗道,對付區區一個張若塵,以胥千陵的實力,應該已經足夠。


    胥千陵的修為,達到魚龍第三變“煉骨化玉”,肉身力量強大無比,遠遠不是天極境的武者可以比擬。


    即便,張若塵是《天榜》第一,他的力量,也不可能比得上胥千陵。


    再說,胥千陵乃是聖者門閥的弟子,實力本來就比一般的魚龍第三變修士強大,就算與魚龍第四變的修士交手,也未必會敗。


    張若塵怎麽和他鬥?


    胥海對胥千陵還是頗有信心,所以,也就懶得親自出手。畢竟,殺雞何須用牛刀?


    “嘩!”


    胥千陵體內的真氣十分雄厚,向手臂湧了過去,注入十階真武寶器級別的烏金戰棍。


    他的手臂揮動戰棍,強大的氣流,將一層海水掀了起來,化為一片水浪,向張若塵湧了過去。


    一片水浪,蘊含棍法的力量,撞擊在張若塵的護體天罡身上,將張若塵卷飛了數十丈遠。


    “哈哈!《天榜》第一也不過如此,在魚龍境的修士麵前,如同螻蟻。”


    胥千陵大笑一聲,手提戰棍,再一次攻擊了過去。


    張若塵穩住身形,停止後退,拔出沉淵古劍,手臂快在水麵上轉動,將一圈圈水浪卷了起來。


    水流就像小溪一樣,圍繞劍體旋轉。


    那一圈圈水浪,出哧哧的聲音,凍結在一起,化為無數柄三寸長的冰劍。


    “出!”


    張若塵的手臂一揮,那些冰劍,猶如劍雨一樣,向胥千陵飛了過去。


    “震天一怒。”


    胥千陵雙手持棍,向下一劈。


    烏金戰棍形成一個碗口粗、十丈長的巨大影子,向下擊去,將所有冰劍,全部震碎,化為齏粉。


    巨大的棍影,蘊含無比恐怖的力量,將整個水麵打得凹陷下去,掀起數十丈高的水浪。


    張若塵立即橫劍一擋,無數劍氣湧了出來,宛如身體飛行,形成一個劍氣大鍾。


    “嘭!”


    隻是一瞬間,那一道巨大的棍影,就將劍氣大鍾擊碎,再一次將張若塵打得拋飛了出去。


    張若塵捏著沉淵古劍的手,一陣酸痛,竟然受了輕傷。


    “張若塵,早就給你說過,《天榜》第一,隻能在天極境稱王,遇到魚龍境的高手,你隻是一隻螻蟻。老實告訴你,我剛才隻使用了一半的力量而已。”


    胥千陵以為已經勝券在握,大步向張若塵走了過去。


    他的心中頗為激動,暗想,隻要他能夠殺死張若塵,就是天大的功勞,必定能夠得到老祖宗許諾的豐厚賞賜。


    張若塵歎了一聲,道:“我現在的力量,與魚龍第三變的修士,果然還是差了一些。”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胥千陵笑道。


    “不晚。”


    張若塵搖了搖頭,立即控製武魂,以武魂調動天地靈氣。


    “嘩!”


    轉瞬之間,天地之間的靈氣,源源不斷向張若塵匯聚了過去,使張若塵身上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強。


    先前,張若塵與胥千陵交手,並沒有使用武魂,隻是以自身的力量與胥千陵過招。但是,張若塵最強的就是武魂,武魂的強度足以和魚龍第七變的修士相比。


    在武魂的加持下,張若塵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他提著一般劍,依舊平靜的站在那裏,但是,卻給胥千陵一股強大的壓迫力。


    “好強大的武魂。”


    胥千陵立即停下腳步,心中暗驚,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隨後,他也激出武魂,使用武魂調動天地靈氣,加持在身上。


    隻不過,胥千陵的武魂強度,與他的修為境界一樣,也隻是相當於魚龍第三變的水平。所以,盡管有武魂的加持,他的實力,也並沒有提升太多。


    “就算武魂強大又如何,終究隻是一個天極境的武者。”


    胥千陵壓製住心中的不安,鎮定了下來,全力調動真氣,施展出一招鬼級下品的棍法,八卦鎮獄棍法。


    烏金戰棍快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氣勁,將防禦數裏之內的海水卷了起來,形成一根一百多米高的粗壯水柱。


    “轟隆隆!”


    胥千陵的棍法,造成一種浩蕩的聲勢。


    那一根水柱,如同一根巨大的棍子,向張若塵擊了下去。胥千陵就站在水柱的中心,皮膚變成金色,骨頭變得白玉一般堅硬,將真氣源源不斷的打入烏金戰棍。


    張若塵從水麵上飛了起來,懸立在半空。


    “嗷!”


    突然,他施展出禦風飛龍影,向前一衝,體內的真氣湧了出來,凝聚成一條數十米長的風龍。


    張若塵站在風龍的頭部,揮劍一斬,一道弧形的劍光,擊在那一根粗壯的水柱上麵。


    轟然一聲,那一根水柱被劍氣破開,斷成了兩截。


    “嘩啦!”


    水柱散去,化為一滴滴水滴,猶如傾盆大雨一樣,從天空灑落了下來。


    胥千陵的身體,也斷成了兩截,落在水中,讓周圍的海水,完全變成了血水。


    僅僅一劍,就將一位魚龍第三變的強者殺死。


    胥海的心中,猛然一驚,有些難以置信,自言自語的道:“莫非這一劍,就是傳說中張若塵的絕技‘刹那無痕’?”


    胥海並沒有見過張若塵和黃神異交手,自然也就沒有見過真正的“刹那無痕”。


    但是,隨著張若塵成為《天榜》第一的消息傳遍天下,“刹那無痕”這一招劍法,也被傳得神乎其神,儼然成為了張若塵的絕技,足以讓無數武者聞風喪膽。


    胥海卻不知,張若塵剛才使用的並不是刹那劍法,隻是出劍的度很快,出劍的角度很精妙,看準了八卦鎮獄棍法的破綻,所以才能一劍將胥千陵殺死。


    張若塵重新落回水麵,將胥千陵的那一根烏金戰棍撿了起來,使用沉淵古劍,將烏金戰棍煉化。片刻之後,沉淵古劍之中,就又多了一道基礎銘紋。


    胥海盯著沉淵古劍,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沉淵古劍吸收烏金戰棍之後,似乎變得更加鋒利,散出來的力量波動也更強。


    那一柄劍,應該是一件聖器。


    難怪胥千陵擁有護身寶物,也擋不住張若塵一劍。


    一般的護身寶物,怎麽擋得住聖器?


    胥海的眼睛一縮,冷哼了一聲:“居然可以煉化真武寶器,如此看來,你的那一柄劍,至少也是一件百紋聖器,甚至有可能是一件千紋聖器。”


    張若塵向沉淵古劍看了一眼,道:“你想要這一柄劍?”


    胥海的嘴角一勾,道:“我不僅要那一柄劍,你身上的寶物,我全部都要。胥空林,胥晨,你們誰若是能夠斬下張若塵的頭顱,我便賞賜給他一件聖器。”


    胥海的身上,隻有一件聖器,那是胥聖門閥的至寶之一,專門用來對付張若塵。這一件聖器,自然不能賞賜給胥空林和胥晨。


    可是,張若塵的身上,卻有不少聖器。


    隻要將張若塵殺死,那些聖器,還不是歸胥聖門閥?


    到時候,胥海就算賞賜一件聖器出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站在胥海身後的兩位魚龍境修士,胥空林和胥晨,聽到“聖器”兩個字,他們的眼神,立即變得火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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