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國慶假期結束之後,周不器會去清華給計算機學院的同學們做一個演講。


    本來說這場活動要節前搞,可現在各種小道消息已經出來了,紫微星的創始人、董事長、ceo周不器先生很有可能榮登本年度國內的首富寶座。


    這影響力可就大了。


    國慶期間還是以官方活動為主,等過完節了,再做其他的非官方性質的活動。


    國慶長假,周不器就帶著全家老小,一起去斐濟度假。也包括寧雅嫻和寧雅夢姐妹兩個,這還是她倆第一次同時亮相。


    多少有點尷尬。


    然後,在伍雨的起哄,溫知夏的縱容以及石婧琳眉飛色舞的勸說之下,當天晚上,周不器就左手拉著寧雅嫻,右手拉著寧雅夢,一起回了房間。


    半推半就,成就了一番娥皇女英的千古佳話。


    主要也是寧雅嫻很主動。


    她太了解這個壞老板的心思了。


    要是不讓他得逞,他可能永遠不會讓自己懷孕。這種事情,反正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索性就依了他。


    10月6號,晚上。


    晚飯的時候,周不器已經公布了,說晚上他會住在寧雅嫻的房裏,讓她和寧雅夢準備一下,一點都不害臊的。


    “姐,你說他也不嫌累!”


    晚上九點多,寧雅夢就洗幹淨了,拿著毛巾擦頭發,坐在床邊說著悄悄話。


    寧雅嫻坐在梳妝台前,在使用筆記本電腦看材料,頭也不回地說:“男人嘛,都一樣。別人要是有他這樣的條件,說不定更過分。”


    寧雅夢臉蛋兒微紅,“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這麽多人都住在一起,他心真大,也不怕吵架。”


    “吵什麽?”


    寧雅嫻有些好笑。


    寧雅夢輕咬著紅唇,“你是我姐,我還能……可她們算什麽啊,還能像一家人似的在一起相處,真理解不了。”


    寧雅嫻笑道:“看樣子,你還不是潮玩公社的管理層。”


    “嗯?”寧雅夢有些奇怪,“這跟盲盒有什麽區別?”


    寧雅嫻輕聲道:“等你成了高管,手底下要管理幾百上千人了,你就會發現其實管人的道理都一樣。不管是員工,還是女人。無非都是抓住人性。”


    寧雅夢的閱曆、見識、個人水平都遠遠不如姐姐,就很虛心地問:“姐,你教我?”


    寧雅嫻略微沉吟,笑著說:“也不奇怪,這也是我來到紫微星後,跟在他身邊以後才領會到的。就像最近,公司準備去意法半導體招一個副總裁回來,應該用什麽策略?”


    寧雅夢很無奈地說:“姐,你就別考我了,我哪知道?”


    寧雅嫻道:“這種層次的人,單單是給錢給利益,這是遠遠不夠的,最重要的就是誌同道合。所謂的誌同道合,就是有相同的理想和追求。再往深裏說,就是能夠幫他實現更高的個人價值,而不僅僅是金錢上的滿足。”


    寧雅夢神色狐疑,“就像姐夫說的,錢不是越多越好,夠用就行。我還以為他是在臭顯擺呢。”


    寧雅嫻好笑道:“他還需要顯擺嗎?”


    “咱們談的不是這件事。”


    “一樣的。”


    “嗯?”


    寧雅夢微微蹙眉,稍作不解。她擦拭了秀發,擦頭發也有學問,不能太濕,太濕了有水珠會讓人分心,也不能太幹,太幹了就不性感了。半幹半濕的狀態,往往是最有魅力的,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姿態。


    她沒急著要答案,放下毛巾,問道:“姐,你說我要不要穿一套好看的內衣?”


    寧雅嫻回眸,看著她裹著浴巾的妖嬈樣子,“都行。”


    “今天買的那套?”


    “嗯。”


    寧雅嫻臉色微微一紅,感覺這個妹妹有點中毒了,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後,比自己還放得開了。今天上午出去逛街,她倆買了一套同樣款式不同顏色的內衣,很有幾分情趣。沒想到,晚上就要派上用場了。


    寧雅夢竊笑著調侃,“這下讓他看見了,估計能流鼻血。”


    寧雅嫻白她一眼,“你以為他是小孩兒啊?”


    “本來就是小孩。哎呀,別說這個。姐,你繼續給我上課,給我解惑。這樣的家庭,真是怪怪的,一團和氣,真是無法理解。”


    “這是人事招聘上的理論。”


    “具體說說。”


    “剛才已經說了,對於意法半導體副總裁那種世界級科學家的層次,就不能隻用利益了,他們根本不缺錢。要用理想、追求,要通過幫他實現更高的個人價值的方式來吸引他。不過,對絕大部分公司來說,都用不上這個層次。”


    寧雅嫻跟在周不器身邊,參加了那麽多的高管會議,在“用人”、“管人”的層次上有了很多的認知。


    寧雅夢輕輕點頭,“其他的呢?”


    寧雅嫻道:“底層的,是談感情。嗯……你知道京東吧?”


    “嗯。”


    “京東的劉總的管理哲學,就是兄弟情。這個兄弟,主要針對的就是早期京東專賣店的銷售員,京東物流的快遞小哥以及很多基層員工。這個群體往往是最感性的,最容易被一些道德、情感、義氣和簡單淺白的人際關係所綁架,最容易被蠱惑著用一張無形的大手給掌控。跟他們稱兄道弟,都變成兄弟,就是一種情感維係。”


    頓了一下,寧雅嫻接著說:“比如別的公司開出的是5000塊錢的工資,可因為這家公司的老板拿我當兄弟,給4000塊錢我也願意。這樣人就留住了。又或者在公司裏受到了什麽委屈,可有兄弟感情在,該忍的也就忍了。”


    “啊?”寧雅夢大吃一驚,“這也太資本家了!”


    寧雅嫻輕輕搖頭,“你這句話也是典型的底層思維,感情隻不過是人性的外包裝。底層的人被感情控製,有能力的人駕馭感情。當然,我不是說感情不好,人非草木,誰能無情?我是說在企業的管理和用人過程中,不能有感情因素,要站在人性的客觀立場上冷冰冰地駕馭。”


    寧雅夢沉默不語。


    寧雅嫻笑了笑,“中層次的人,就是利益了。什麽感情,什麽理想,都不重要,利益最重要。對絕大部分的白領群體來說,都是這樣的人。哪家公司的待遇好,就去哪家公司;矽穀的工資高,就去矽穀工作。給錢多了好好幹活,給錢少了就偷雞耍滑。”


    寧雅夢慢慢思忖著說:“嗯,這樣的人最多,身邊的人都是。利己主義。”


    寧雅嫻又不同意了,“不要歧視,不管是注重感情、注重利益還是注重理想,歸根結底都是利己主義。注重感情,是滿足自我的內心情感需求,是利己;注重利益,是滿足自身的生活需求,是利己;注重理想,是滿足自身的精神需求,也是利己。都是人性,都一樣,不同的社會層次所表現出來的不同表象而已。貢獻有多少,人性無高低。”


    寧雅夢眨眨眼,抿嘴道:“太哲學了,姐,你跟我姐夫學的?”


    “沒學,見得多了,接觸的多了,就明白了。”


    “所以……所以這個家裏也一樣?”


    “你怎麽看?”


    “感情是不能分享的,誰都不願意,我也做不到。”寧雅夢歎了口氣,“可是,利益是可以分享的。如果追求的是更高層次的理想、自我實現這種東西,其他的那些凡夫俗子才考慮的就都不重要了。”


    寧雅嫻道:“你看這個家裏,哪有花瓶?以前我還以為伍雨嘻嘻哈哈的,可能要出事。可她也開公司,要有更高的追求了。當有了更高的人生目標,能夠在你姐夫的幫助下實現自我更高的人生價值,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就像廟裏的出家人,為了追求更高的佛,寧可六親不認。”


    寧雅夢輕歎道:“是呀,有所取舍。我也接受了。姐,你是因為利益,還是因為理想?”


    “利益。”


    “啊?”


    “我可沒那麽崇高,咱們都離過婚,實實在在地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感情也好,理想也好,都太華而不實了。”


    寧雅夢沉默許久,展顏一笑,“我覺得還是有感情的,我姐夫除了總讓你叫他老爺之外,其他的都挺好的,挺尊重你。”


    寧雅嫻抿抿嘴,“我就拿他當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寧雅夢莞爾,擠了擠眼睛,“我也是,他有時候總愛胡鬧,自以為挺幽默地哄女人開心,都是小孩子把戲,拿咱們當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呢。”


    “別揭穿他。”


    “嗯,看他表演。”


    “哈哈!”


    姐妹倆竊竊私語,就相視而笑起來。


    “咚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了周不器的敲門聲音,“我進來了?”


    “怎麽這麽早?我還沒換衣服呢。”寧雅夢花容微變,不過還是大聲道:“姐夫,門沒關。”


    周不器推門而入,走過去坐在了寧雅夢的身邊,輕輕摟著她的腰肢,“情況有變,剛接了一個電話,明天要回京。”


    “有事嗎?”


    寧雅嫻關上了電腦,她還沒洗澡呢,男主人都過來了,她得趕緊去準備。


    周不器歎息道:“金融海嘯,多事之秋啊,要回去參加一個企業家俱樂部的一個活動,很重要,迫在眉睫。”


    “哪家公司遇到麻煩了?要企業界幫忙?”


    “可能是。”


    “什麽時候走?”


    “明早吧。”周不器擺了擺手,“雅夢,你和她們一起,按計劃再玩兩天吧。我和你姐先回去。沒事,她們多友好啊?誰欺負你了就跟我說,看我不揍她!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都是一家人,別拘束。”


    寧雅夢抿抿嘴唇,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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