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翊及時拉住了她。


    或許趙曄那一次讓她失憶的催眠術太厲害,又或許她被催眠太多次,也可能她是穿書來的靈魂,導致她現在都產生了抗體。


    輕而易舉就被薄翊喚醒。


    在知道薄翊早早將村子圍起來後,沈從容是換衣服的時間爭取的出去。


    上山的全程都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跟在後麵。


    親眼看見瞎眼老頭跟康軒對話,親眼看見瞎眼老頭殺死樹上綁著的男人。


    昏倒倒是真的。


    瞎眼老頭那也不知道是什麽聲音,她聽到的瞬間就暈倒在地。


    再次清醒是被部隊找上山的人叫醒的。


    康軒會是那個合作的人,沈從容也沒想到。


    每年一次的慈善會,康軒都是最積極的那個,為什麽?


    最讓沈從容擔心的,是薄翊。


    除去家人,他很少這麽相信一個外人。


    側目看向薄翊,他倒是跟正常沒什麽兩樣。


    康軒鬆下一口氣:“竟然真的被你說中了。”


    沈從容詫異:“康哥你知道?”


    “知道,進村沒多久薄翊就跟我這村子不對勁,隻不過我當時沒注意,他從縣城回來之後就告訴我山上不一樣,說要聯係公安過來,我不信,他信,我也就沒多做什麽,隻是沒想到,公安變成了部隊。”


    薄翊目光一直沒有從康軒臉上轉移。


    到底是曾經的影帝,麵部表情一絲一毫都沒有泄露出什麽。


    跟劇組劫後餘生的眾人一模一樣。


    沈從容扭頭看向薄翊:“我們去看看抓沒抓到人,萬一他沒回去呢?”


    “他會回去,趙曄母親的骨灰還放在那,除非在那之前有人跟他通風報信。”


    康軒心情立刻好了些:“村子都被圍住了,他肯定跑不掉。”


    沈從容沒再開口,或許告訴康軒時,薄翊還不知道這個尊敬的前輩也是其中一員。


    隻是還沒離開,堵著瞎眼老頭家的人回來了。


    “人卻是回去了,抱著個罐子跑了,攔著他的人一時愣神就被他給跑了。”


    “一個瞎子能這麽靈活,真的想不到。”沈從容忍不住感歎。


    同時也很詫異,薄翊在將情況全部告訴康軒後,瞎眼老頭還是回了家帶走骨灰。


    到底是對喜歡人的執念太深,還是康軒原本就沒說?


    薄翊猜測:“真瞎假瞎誰知道呢。”


    “那眼睛都沒了……”沈從容每次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恐怖。


    “去他家裏看看。”


    最後是瞎眼老頭家裏幹幹淨淨,真的就跟一個正常農村家裏沒什麽差別。


    剩下的事情,部隊全權接受,搜山的半路遇見了接到報案的公安,雙方起了爭執,最終是部隊接下這個案子。


    因為在山上搜出來的人,這件事情的惡劣性質已經無法定義。


    讓人惶恐的是,除去沈從容看到的那個山頭,周邊連延的每個山頭上都有一個類似的山洞。


    最後解救下來二十多個人。


    有些是十幾年內報過失蹤人口的人,有些則是連姓名都不知道。


    更難受,這裏麵近一半人已經瘋了。


    沈從容聽了消息心裏很難受。


    事後村子裏麵搜查,那些所謂的奶奶、嬸嬸留守照顧孩子的,全部都是同夥。


    那些孩子,部分拐賣沒有賣出去的就留下來了,還有一部分是山上生的。


    至於是誰的孩子,不知道,也分不清。


    全部人伏法,獨獨跑了個瞎眼老頭。


    沈從容望著眼前無處可去的女人跟孩子們,心裏浮現了一個想法。


    都是受過傷害的人,問過她們是不是願意回家,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見天日的時光磨滅了她們心中全部的希望,她們已經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接受別人審視的目光。


    角落裏,沈從容拉住薄翊。


    “我們回去,在京郊買塊地,建個婦幼院吧,讓他們自己生活在那,孩子以後長大了想出來再出來。”


    薄翊摸了摸她的長發,知道她心裏不好受。


    “好,回去就辦。”


    氣氛或許是太壓抑,沈從容抱著薄翊埋頭在她懷裏。


    薄翊忽然出聲:“幸好鬧鬧是個兒子。”


    沈從容點點頭。


    這個社會對女性的傷害終究還是比男性要多的多。


    “等鬧鬧大點,我要帶著他開始鍛煉。”


    拳腳功夫必須過硬。


    “好。”


    “你說她們會同意跟我們走嗎?”


    “我們不能左右每個人的意願,願意走就養著,不願意肯定是心裏有自己的想法。”


    沈從容埋得有點久,抬起頭才覺得呼吸順暢一些,側目正好看到康軒在逗著孩子。


    村子裏的孩子倒是沒有太多的記憶,正常生長,比山上那些女人情況好的多。


    人群中,沈從容恍惚看到了綠芽一直站在一個女人身邊。


    沈從容忍不住詢問:“為什麽不讓我跟部隊說康軒也是合夥人?”


    “沒有證據。”薄翊聲音清冷:“隻是你看見,不能夠作為證據,被解救的人口中也都沒有這個人,單靠你一個人的說辭,動不了他。”


    沈從容聽了有點心虛,她還以為是薄翊臨時心軟呢。


    薄翊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放心,即便是認識,我的三觀也不允許我放手。”


    看著那些孩子,薄翊知道他一旦心軟,害的是更多的人。


    “回去之後,我會從他這些年的慈善查起。”


    “你覺得他利用慈善做手腳?誰都說不準。”


    “他什麽都不缺,為什麽要幫這些人。”沈從容問出內心的疑惑。


    薄翊也很想知道:“康哥孑然一身,無妻無女,曾經是我曾幻想要過的日子。”


    “感情娶了我還有點遺憾唄。”沈從容用最難過的語氣說最矯情的話。


    “不,要謝謝你。”


    薄翊注視著她,忽然低頭親了她一口。


    沈從容嬌羞的望著周邊,好在沒有人的注意力在他們這。


    “回去之後,咱們去探監吧。”


    沈從容知道薄翊所說的是趙曄,輕點點頭,心裏忍不住想。


    都說她們九零後的愛情觀不行,她瞧著老一輩也夠風流的。


    她從薄翊口中聽完瞎眼老頭所說的關係,就覺得腦子裏一團麻。


    所以趙曄到底是誰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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