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霜看見床單上的東西,冷清的雙眸微顫。


    “這是什麽東西?”瀾鳶看著碧霜的神情有些不對,緊張問道:“少爺,少夫人,你們受傷了?”


    碧霜趕緊捂住瀾鳶的嘴,但已為時晚矣。


    “未曾受傷。怎麽了?”小丫也走到床邊,看著倆人望著床單上的東西有古怪。


    按照習俗,宮裏的老嬤嬤會在皇子與王妃成親的喜床下鋪一層白色的布,以便驗身。


    成親宴上有變故,當日夜晚又被刺殺,故而白陌染便忘記了這一茬兒,以為府裏的老嬤嬤沒弄這東西。


    小丫望著雪白的白布上有點點如梅花般的血跡,滿眼疑惑,“夫君,你身上的傷口裂開了?”


    白陌染也走了過來,“我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你還不清楚?”


    碧霜和瀾鳶在一旁麵麵相覷,被狗糧虐成一道風景。


    “那這白布上的血從何而來?”小丫懵懂的指著床上的血跡問道。


    白陌染望著床上的血跡,璨若星辰的眼眸微微一顫,隨即困惑,最後蔓上竊喜。


    “若雪難道不知?這是女子第一次房事之後的落紅?”碧霜低聲問道。


    “第一次房事?”小丫愈發迷惑。


    “原來女子第一次與男子同房後,竟然會留下這個東西!”瀾鳶瞬間長知識了。瀾鳶與孜鳶自小習武,被當做殺手培養,對這些事情知之甚少,可以說是實打實的粗人。


    “嗯,宮裏來的老嬤嬤還等著拿這個去複命。”碧霜淡淡道。


    白陌染忽然激動的抱起小丫,開始原地旋轉,“你之前竟然是騙我的!”


    瀾鳶和碧霜相視一笑,快速整理著被褥,很快便退出了房間。


    小丫腦海中還是一片愣然,什麽叫第一次與男子同房?


    自己明明經曆過那些慘烈的事,明明懷過拓跋珣的孩子,怎麽突然就變成了第一次?


    但仔細回想,那些細微的經過她都不記得,隻記得自己經曆過這些慘烈的事,隻記得痛!隻記得恨!隻記得這些事發生過,但卻想不起細節,看不清他們的臉。


    自己關於過去的記憶,似乎從來都看不清臉。但隻要在現實中見過記憶中的人,便能在記憶中看見他的臉。


    拓跋珣就是如此,能看清夢中那懸崖邊上的男子的臉,是在現實中遇見拓跋珣之後。


    其餘的人,在她的記憶裏,都看不清臉,所以她隻能是猜。


    “難道我的記憶出現錯誤?我記得我明明懷過孩子?怎麽可能還是……第一次?”小丫蹙眉深思道。


    “傻夫人,或許真是你記錯了。這個落紅不會有錯。”白陌染將小丫放下,柔聲笑道。


    “這種事情怎會記錯?”


    小丫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頭開始劇烈的疼,她伸手抱住自己的頭,痛苦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白陌染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既然都不是什麽好的記憶,別去想了……”


    “難道是夜箐離聯合楊芙,拓跋珣一起撒下的彌天大謊?目的就是為了毀了我?”小丫頭疼欲裂,“我或許根本沒有經曆過那些事,都是他們故意編造的?”


    “但為什麽我會相信?為什麽我會認為她們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麽那些記憶帶給我的痛楚那麽真實?為什麽?為什麽?!”小丫激動得早已淚流滿麵,她不清楚自己是因為痛哭了,還是因為別的。


    “別想了,別想了!”白陌染將幾乎快要抓狂的小丫緊緊抱在懷中,不讓她掙紮。


    “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根本就不是佘若雪。”白陌染安慰道。


    “可是,如果我不是佘若雪,我怎會有她的記憶?”


    “可為何你失憶如此久,卻什麽都想不起來?連親眼看見從小養育自己的父母都認不出?為何在佘府住了如此長時間,卻還是沒記起一點關於曾經的記憶?你似乎將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忘得一幹二淨,忘得徹徹底底。”


    “對,為何我對郾城如此陌生?對佘府如此陌生?對這裏的一切都陌生?可唯獨卻記得拓跋珣和那些慘烈的記憶?”


    小丫轉念一想,“不對!如果我不是佘若雪,為何我長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你忘了,彼岸之毒能改變人的骨骼容貌。”


    “對,彼岸之毒。能改變容貌,所以當初拓跋珣初見我時,他竟然沒有認出我?我回到郾城後,沒有任何人認出我。”


    “現在有兩個可能,一、你是佘若雪,但是那些痛苦的事情都是拓跋珣等人憑空捏造的,目的是要毀了你;二、你不是佘若雪,你是一個和她張得很像,或者是被改變過容貌的人。”


    “可我的記憶是怎麽回事兒?”


    “你失憶是事實,如果你是佘若雪,證明那些記憶是你的,而不是別人的;如果你不是佘若雪,那就證明那些記憶是有人強塞給你的,而你本來的記憶被抹去。”


    聽過白陌染的這一番心思縝密的分析,小丫瞬間理清思路,“所以,現在找回記憶才是關鍵。”


    “你失去記憶是從六年前開始,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師父一定知道些什麽!”


    “我夫人果然冰雪聰明,一點就通。”白陌染望著忘記頭疼的小丫,戲謔道。


    “我現在就去找師父,當麵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小丫火急火燎的衝出房門。


    但卻在尋遍整個王府每個角落,也不見師父的蹤影。


    師父與毒仙又不告而別……


    寫信一封,讓大白傳給師父,但願他能給出答案。


    小丫心中隱隱感覺不妙,他希望自己的失憶跟師父沒有任何關係。那是她最信任的師父,也是最心疼她的師父……


    白陌染入宮商討如何抓獲叛黨餘孽之事,拓跋鈞稱龍體有恙,下旨命白陌染暫代國事,故而白陌染近日總是早出晚歸。


    小丫倚在窗前,心中思慮萬千。


    瀾鳶抱著一個長長的精雕細琢的木盒,進入房間。


    “少夫人,這是無問閣閣主笙歌送您的新婚賀禮,差點忘了。他特地叮囑,此物一定要親手送到您手裏。”


    ------題外話------


    咳咳……才拿到駕證的笙歌表示,


    上一章開車又翻車了,咳咳……


    過幾日之後就可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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