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曾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往事如煙散去,把握當下才真。曾經最金貴又怎麽樣?盛世傾顏又有何用?現在不還是同我們一般,隻是司製房的一個卑微的小宮女,待在這深宮之中,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木桑冷冷撇嘴道。


    “長了這麽一副絕色容顏,這就是她的資本,說不定對皇上回眸一笑,她就升為主子了。”


    “她被罰入宮,不就是皇上下的令嗎?皇上若看上她,何至於將她從縣主貶成一名小宮女!”


    “原來如此,可她不是曾經與當今的太子殿下有婚約嗎?太子總不會對她不聞不問吧?”


    “你傻啊,太子以前與她有婚約,那是因為佘家權傾天下,而如今佘家隻剩她這個孤女,誰還會理她!”


    “她真可憐,要是換做是我,肯定活不下去了。”夏姈姈柔聲同情道。


    “夏姈姈,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靜貴妃的衣裳可容不得半點差錯。”木桑小聲提醒道。


    小丫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但她不想開口說話。


    “你們很閑,是嗎?”李司製厲聲道。


    眾宮女這才安靜下來,埋首各忙各的。


    “你以後就坐這兒吧。”李司製將小丫領到最角落裏,漫不經心道。


    小丫瞄了一眼自己的位置,窄小,且一眼便看出繡架是壞的,她早就知道這個李司製是故意刁難她,但至於為何刁難她,不得而知。


    “是。”


    “今日,你便將這朵芍藥繡好即可。明日送往浮若宮,拿給靜貴妃娘娘過目,小心點繡,這可是娘娘誕辰宴上要穿的。”


    “李司製,若雪的右手腕昨夜受傷,今日恐怕繡不完這朵芍藥,這衣服既然如此重要,為避免連累整個司製房,李司製還是交給別人去做吧。”若換作平日,一朵芍藥用不了半日的時間,便可繡完,可右手正好受傷,一日定是無法完成。


    李司製邪著眼睛瞄了一眼小丫的右手,“多嚴重的傷啊,連根繡花針都拿不動了?”


    小丫將袖子撩起來,露出了紅腫的手腕,雖然能動,但卻是極為不靈活。


    “如今司製房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每個人手裏都有忙不完的活兒,新招的宮女也還未分配下來,既然你手受傷,不能拿繡花針,那便幫忙幹些雜活吧。”


    “是。”


    “夏姈姈,你繡工出眾,這朵芍藥就由你來繡。”李司製側臉對著前排正忙的夏姈姈吩咐道。


    “是,李司製。”夏姈姈乖巧道。


    李司製領著小丫來到庫房,偌大的庫房放著各種質地的布匹,五顏六色,還有許多絲線,很多線的顏色,是小丫從未見過的。


    “咱們司製房,不僅有專門刺繡的繡屋,還有負責裁剪的裁剪屋,另外還有專門負責畫花樣的描屋,你先將這些布匹搬到裁剪屋,讓她們裁剪之後,再搬到描屋,最後搬到繡屋刺繡,她們繡完,你再將成品放回這裏。”


    “我一人?”


    “咱們司製房本就人手不夠,其他人都有事做,隻有你無法刺繡。”李司製漫不經心道。


    小丫望著眼前色彩斑斕的布匹,剛剛還覺得好看,現在,哪裏還有半分心思欣賞它們的顏色?


    “哦,對了,這些都是今日必須要搬出去的,成品衣服,有多少件,就收多少件回來,清點完畢之後,向我匯報。”李司製轉身出了門,臨了,在門口得意道。


    司製房說不大也大,就這樣挨著走完一圈,每個屋子放布匹,拿布匹,也得花上半個時辰。小丫目測,這裏的布匹約摸有五百匹,她一次搬十匹,也至少要搬五十次,要在天黑之前搬完,至少每次要搬五十匹。


    若是憑她一人之力,一次性搬五十匹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若借助工具,倒成了易事。


    宮中每年臘月都會為宮女太監製衣,往年她們這個時候,是用什麽搬的呢?


    小丫環顧四周,企圖尋找到她們往年搬運布匹的工具,但找了一圈,愣是沒找著。工具是一定有的,隻是被藏起來了。


    若是憑一人之力搬運,恐怕般到天亮都不行,這不得累死?


    望著眼前堆積的布匹,小丫左思右想,絞盡腦汁,在無意間瞟到角落裏的一根繩子後,心中有了主意。


    她走出庫房,觀察了今日的天氣,天色正好。


    而離庫房最遠的地方是裁剪屋,雖然距離最遠,但卻是直接可以一眼望到,兩間屋子之間也沒什麽遮擋物。


    再過去就是描屋和繡屋,相鄰都比較近,若是能將布匹直接先運到裁剪屋,倒可以省事省力。


    “李司製,庫房裏有一塊黑色的布,是不是不要的?”小丫找到正忙的李司製。


    “皇宮裏如果是不要的東西,早就已經扔掉了,那塊黑布是用來遮蓋箱子布匹等,避免沾上灰塵的。怎麽了?讓你搬布匹,你問那塊黑布做什麽?”


    “庫房角落裏那根繩子,可以用吧?”


    “你不會是想用那繩子捆布匹吧?那可不行。那繩子如此粗糙,若將上等布匹勒壞了,你可擔待不起!”


    “自然不是。”小丫唇角一揚,笑道。


    李司製望見此刻小丫臉上居然還有笑意,覺得莫名其妙。她此刻不是應該在搬布匹,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嗎?怎的還如此悠閑淡定?


    小丫回到庫房,將繩子撿起,將庫房裏的梯子搬到回廊裏,將繩子捆在回廊的房梁上。


    “她在幹什麽啊?”路過的宮女望著她,一臉疑惑。


    “不知道。”


    將梯子慢吞吞地搬到裁剪屋外的回廊上,將繩子的另一頭係在上麵,繩子還有的剩。


    路過的小宮女將這事兒告訴了李司製,李司製一臉怒氣地走過來,頭上的吊玉簪子一顫一顫的,氣勢十足。


    “佘若雪,本司製讓你搬布匹,你在這裏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就是在搬布匹。”小丫將黑色的布紮成一個袋子,瀟灑轉身進入庫房。


    片刻,搬了十餘匹布匹出來,放入黑色布袋子中,然後又轉身進入庫房,這樣周而複始,直到布袋子已經沉甸甸的,無法再裝下更多布匹。


    為了以防繩子在中間掉落,小丫故意拿了一塊木質的托盤,將黑色布袋托起,再緩緩地順著繩子走向裁剪屋,有繩子借力,小丫隻需稍稍用力,袋子就會順著繩子滑走。


    省時又省力,小丫輕鬆的將七十布匹運到了裁剪屋,再將布匹抱進屋裏。


    李司製冷“哼”一聲後,便轉身走了。沒想到她還有幾分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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